太一沒有去看鴻鈞的表情，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喜怒早就不會起任何波瀾了，一捧捧的撩起水花，但裡面的景象就像是照片一樣紋絲不動。

突發奇想，手指點在盤古影像上面，轉過頭問他:“如果我攪動他，會怎麽樣?”

鴻鈞無聲的笑了笑，虛手一引讓他盡情的試驗。

不過太一遲疑了，縮回手蹲在河邊，看著河裡一動不動的人物，他想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可惜始終模模糊糊。

“我成聖的契機在哪?”

既然自己能想到回溯時間，還鬼使神差的進來了，那想必真的有什麽機緣。

鴻鈞馬上搖頭，“沒有。”

接著生怕他不相信，解釋道:“這裡是時間島嶼，什麽都不存在，你想要成聖除非跳進這條河裡。”

這條清澈的河，那條斑斕的河。

跳進去?

太一狐疑的扭過頭和他對視，想知道答案，但鴻鈞不肯說，神神秘秘的站在河邊帶著莫測的微笑，總讓他感覺到這是一個陰謀。

“我以鴻蒙紫氣、天庭氣運、功德向天借來聖位，為什麽還會身死?”

“利息呢?”

鴻鈞說了一個他很久沒聽過的詞，徒然色變。

“你……”

鴻鈞促狹的擠擠眼，“你隻想著還了本金就安然無恙，可天道憑什麽要借給你聖位?難道冥河不可以嗎?天下那麽多人都這樣的話，豈不遍地是聖人?”

“可是，一個聖位就要我死?”

太一憤怒的朝他大吼。

鴻鈞卻很奇怪的看著他的表情，“誰說要你死了，你渾身上下也就混沌鍾和天帝這個名頭值點錢，可是兩樣都在你元神中，你說怎麽辦。”

“呃……”

太一錯愕在那裡，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就是這樣簡單?

自己看到的畫面分明是身死道消。

“那……真的沒有……”

“沒有。”

鴻鈞果斷的搖頭，“有借有還，你借了不還就是和天道成了敵人，氣運會衰到極點，小心說一句話都能讓你原地爆炸。”

“呃……”

太一眼角抽了抽，“那我的元神……”

“該怎麽辦你自己想辦法。”

頓了頓鴻鈞說道:“回去吧，待在這裡沒好處的。假如有一天你成了聖又來到此地，自然會明白意味著什麽。”

太一有很多想問的，但鴻鈞只是笑著不說。

一步三回頭的走到斑斕大河前，身後的鴻鈞還在念念叨叨:“盤古開天地的時候是誰在他旁邊?這個世界只有洪荒大陸嗎?太一只有一個嗎?嫦娥會變成嫦曦嗎?帝俊能活過來嗎?系統……究竟是什麽?”

“是什麽?”

太一在踏進大河前一秒急忙穩住身子，豁然回頭。

鴻鈞咧開嘴呲牙笑著，“等你下次來我告訴你。”

“那嫦娥……”

“三清和西方二人都成聖了，要是他們搶先一步察覺到端倪……我可就不在了。”

太一愣了下，忿忿道:“算你狠，不過我很好奇，你真的是老師嗎。”

鴻鈞聳聳肩，“是也不是，滾蛋吧。”

勢大力沉的一腳把太一踢進大河，順著河流往下，一路上匆匆而過，元神不斷分散，又看到了那隻金烏。

忽然感覺到無盡的時間之力在衝擊寶蓮燈，元神也在進一步衰老，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刻跳出大河。

“陛下。”

剛一出來，懷裡就多了一個溫暖的香體，西王母抱著他哭哭啼啼，“陛下，你總算回來了。”

總算?

輕拍著西王母的肩背，詢問的望向女媧。

卻見那條波瀾壯闊的絢麗大河兩旁，

站立著五位聖人，還有冥河等人。“太一，這裡面到底藏著什麽。”

一群人見他回來，紛紛來到周圍質問。

女媧開口解釋道:“他們門下有人進去，已經死了數百人。”

“死了?”

太一驚愕。

通天怒氣濤濤道:“靈魂燈都滅了，不是死了是什麽，快說這是什麽東西，裡面到底有什麽?”

“想知道?”

西王母離開太一的懷抱，擦了擦眼淚，與他一起面對眾人。

“自己跳進去看看啊。”

“你……”

通天當場就要動手，他們要是敢進去還用得著在這裡等他，連太上的太極圖都護不住那些弟子，元始的諸天慶雲也護不住，誰還敢進去。

“通天！”

女媧叱喝一聲。

通天見了她的紅繡球才悻悻然的罷手。

忽見那條大河出現變化，顏色逐漸褪去，一點點變得透明，消失不見。

來的突兀，消失的更是突兀。

那些死去的弟子連白骨都沒剩下，便在天地間抹除了。

西王母在他懷中說了好多話，告訴他太上這些人都做了什麽說了什麽。

“五萬年?”

別的沒注意，太一尤其是注意到年份，自己一來一回居然過了五萬年。

難道是回來的時候走過了頭?

“太一， 你搞出這麽大聲勢，還害死了數百條性命，這該算是失職吧，身為天帝不思為洪荒萬靈著想，還惹下這般禍事，我看……”

“你看，這個位子你來做?”

“嗯…?”

太上徒然驚悚，愣愣的看著太一崩開九天息壤，從元神中分出一道功德和代表天帝之位的氣運，大大方方的讓給他。

若是自己搶來的，太上或許會心安理得，可是太一要送給他，難免會讓人覺得匪夷所思，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沒人敢去接下來。

“唉……”

太一歎著氣，走到他身前，太上如見了鬼一般飛速後退。

“太上，你躲什麽?你不是很早就想做天帝嗎?我現在給你，你又不要。”

太上哪裡肯讓他近身，避之不及的罵道:“誰知道那條大河是什麽東西，居然能感覺到時間之力，你在裡面做了什麽?是不是惹了禍?你會這麽輕易的放棄天帝之位?媽的，是不是想轉嫁到我頭上！”

“沒門！你想都不要想！”

太上大吼著逃離此地。

太一又把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元始……通天?冥河道友……唉，都別跑啊。”

眨眼間，媧皇宮前恢復清淨。

“唉，給你們機會，你們都不珍惜。”

女媧和平心都不解的看著他。

太一笑著噓了一聲，回到宮殿內才解釋:“聖位是保不住了，當然也不用死，不過需要付出些代價。”

西王母還處在震驚之中，“那，天帝也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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