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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八年》第550章 這仗不好打
特斯河,薩彥嶺(唐努山)南麓,察罕托羅海東部的河谷地帶。

 這裡在另一時空中位於蒙古國的西北,離蒙俄邊境只有25公裡多一點。不過在本時空裡,此地位於劄薩克圖汗旗的最北部,西臨科布多,北臨唐努烏梁海,距離最近的邊境線也得有八九百裡之遙。

 作為“南下支隊”的指揮官,虎吉覺得相比那些蒙古騎兵,部隊目前的最大困難是行軍路線的艱難。

 雖說北海軍的起家地就是在外東北的廣袤山林中,士兵們的腳板早就習慣了崇山峻嶺的地形。可唐努山這裡除了山巒起伏疊嶂,密林遍布不說,到了夏季更是野草灌木叢生,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士兵們的大部分精力都花費在了拓寬道路、清除障礙上,以便讓運輸彈藥補給的車輛和馬匹順利通過。

 這次“南下支隊”為了迅速拿下烏裡雅蘇台,包抄喀爾喀蒙古的後路,雖說沒有攜帶諸如75毫米野炮這樣的遠程火力,可還是攜帶了不少的迫擊炮彈和彈藥。

 為了讓士兵節省體力,隊伍裡特意配備了四台10噸履帶運輸車和三十多匹重型挽馬。說個最簡單的,一門82毫米2B14迫擊炮的重量將近42公斤,每個排配備一門,一共帶了40門,這就是1.67噸;每門炮都是按照2個基數60發炮彈的供應量配備,而一發3VO36迫擊炮彈的重量是3.14公斤,光是炮彈淨重就有7.5噸之多,還不算一發一個的包裝木箱。

 除此以外,步槍、機槍彈藥,以及車輛修理的備用零件、油料、馱馬和人員的口糧、藥品等等林林總總一大堆。

 部隊順著山谷地帶密林走了差不多兩天,到了第三天下午快到四點的時候,前方偵察排報告,再有十裡就能進入相對平坦的草原丘陵地區。虎吉問了下隨行的向導,確認往南二十裡就是烏裡雅蘇台北路的最後一站--巴彥布拉克卡倫,於是他便命令偵察排繼續向前偵察,並於夜間奪取清軍卡倫,不能放跑一個敵人。

 “命令部隊原地休息!”虎吉下完命令又向參謀問道:“身後的那些蒙古人到哪了?”

 參謀面露難色道:“負責斷後的那個連還沒聯系上。”

 虎吉怒道:“怎麽搞的?!”

 “團長,山裡電台信號干擾太厲害,一直在聯系。我馬上讓通信排派人去山脊上架天線。”

 “派一個班去找他們,一定得跟他們取得聯系,追兵的動向必須隨時掌握!”

 “是!”

 虎吉心裡盤算了一下,照目前的行軍速度,還得有兩天才能到達近吉裡克卡倫,那裡才是烏裡雅蘇台北路台站的終點。之後部隊還要越過特斯河,然後向著東南方向再走六百裡,奪取八座台站。

 虎吉在心裡歎了口氣,喃喃道:“任重而道遠啊!”

 此時在特斯河以南三十裡的大片草原上,從烏裡雅蘇台出來的清軍前鋒五百人剛剛抵達珠爾庫珠台站,而由定邊左副將軍保寧率領的大隊人馬離此還有二十裡。

 兩萬多蒙古騎兵組成的隊伍一直向南延伸出了上百裡,這一大股人馬中包括了土謝圖汗部的部分人馬、扎克圖汗部、三音諾顏部、以及從科布多征調來的大批蒙古箭丁。

 之所以土謝圖汗部的人也會在這裡,是因為從乾隆三十八年起清廷規定,喀爾喀蒙古四部落的王公扎薩克等,每年輪班駐扎烏裡雅蘇台,協助定邊左副將軍調撥兵馬及巡察部落,接設卡倫台站等事務,今年正好輪到土謝圖汗部當值。

 與乾隆發來的八百裡加急上諭一起抵達烏裡雅蘇台的,還有四世哲布尊丹巴.羅布藏圖巴坦旺舒克的一封親筆信。乾隆在上諭裡特意授意保寧,務必爭取時間,不得拖延。若是軍糧不足或是中途有馬匹倒斃,可用銀兩或綢緞向沿途牧民就地購買牛羊馬匹。

 大活佛的號召再加上博格達汗的諭旨,這讓保寧迅速的就召集到了需要的兵馬,於是當從科布多運來的十萬石高粱面和小麥面抵達烏裡雅蘇台後,他便馬上下令出兵。

 之前說過,滿清在整個喀爾喀蒙古地區,惟有在科布多有屯田,所以也儲存了大量的軍糧。眼下正值夏季,河道水運通暢,從科布多運來的軍糧都是經水路,沿扎布噶河、烏裡雅蘇台河運來的,七八天就能到。

 從滿清跟噶爾丹作戰開始,由於漫長的後勤補給困難,清廷單次動用的機動兵力數量最多也只有幾千人,剩下的就是超過機動兵力數倍的後勤人員和輔兵。像兆惠和成袞扎布之前遠征阿睦爾撒納進軍哈薩克汗國時,也就動用了七千主力部隊。

 不過北海軍和滿清歷來的任何一個對手都不同,趙新在璦琿城用六百人打一萬沙俄軍隊的事跡已經無人不知。所以乾隆深知就算想抄北海軍的後路,幾千兵力根本打不下恰克圖,必須得用上萬的兵力發動雷霆一擊。這樣才能進而南下,配合南線的阿桂所部將北海軍圍殲於草原戈壁之上。

 咳咳,說白了就是要用人命往裡填,以數量換質量。

 而南線由經略大學士阿桂統領的十萬大軍眼下才離開綏遠,前鋒部隊也才剛到四王子部落旗東北的烏蘭哈達台站。之所以走的這麽慢,沒別的,就是要買羊當軍糧;這還不是買幾千幾萬隻,而是三十萬隻。這些羊大部分都會被民伕製成風乾羊肉,以便行軍攜帶。

 阿桂現在每天的書信往來都是在抱怨陝甘各地的軍糧調撥速度太慢,軍糧的補充速度趕不上消耗。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為南線的清軍可不止十萬;余丁和押運人員、隨營醫生、工匠、勞役等統統算上,還有十萬多人。

 所以說這一次的喀爾喀蒙古保衛戰,對滿清來說就是生死之戰!如今東北丟了好大一塊,要是連外蒙都不保,那麽滿清“以滿蒙為立國之根本”的政策就成了大笑話,所以乾隆也豁出去了。

 至於保寧這邊,主要是庫倫城離烏裡雅蘇台太遠,三千多裡地沒有七八天消息根本到不了,否則他一定不會走的這麽急。

 清軍的前鋒部隊在珠爾庫珠台站只會停留一天,明天還得朝著七十裡外的察罕托羅海台站進發。大軍行進,沿途各台站雖然已經提前得到了通知,可前鋒的任務就是要確保對方已經提前準備好才行。

 當天夜裡,“南下支隊”的偵察連於深夜發起偷襲,乾淨利落的拿下了巴彥布拉克卡倫。不過他們從俘虜口中得知了一個不太妙的消息,清軍的大部隊正在向此地趕來。帶隊的連長聽說敵人的規模超過兩萬兵力,他顧不得時間已經是深夜,立刻讓通信員給指揮部發報。

 於是虎吉被勤務兵從睡夢中叫醒,等聽了參謀的匯報也是嚇了一跳,頓時覺得壓力山大,腦瓜子嗡嗡的!

 一千二對兩萬,而且還不知道對方的火器裝備情況。他自知沒有趙新那樣神鬼莫測的本事,敢用六百挑一萬人。這仗絕對不好打,一不留神就得全軍覆沒。

 他馬上讓人去召集“南下支隊”的副支隊長米士朗和各營正副主官,再加上團部的參謀,連夜召開作戰會議。趁著等人的工夫,他又讓參謀給赤岩城發電報,向趙新匯報,另外又讓人把呼呼大睡的兩名向導找了過來,問了點情況。

 之後,當被叫醒的軍官們陸續趕到團部後,虎吉立刻就通報了目前的情況,然後分析道:“南面的清軍雖然來意不明,可照我的估計,他們很可能是要順著恰克圖西路台站去抄東線部隊的後路的。很明顯,如果他們是去和東線部隊作戰,就不會走這條路。”

 在座的軍官們借著馬燈仔細看了桌子上鋪著的台站線路圖,隨後紛紛點頭,對虎吉的話表示讚同。

 “我們現在前有勁敵,後有追兵。如果要退,就只能原路返回,跟後面的蒙古人打一場,然後回到巴爾吉河一帶,避其鋒芒。這樣做雖然可以避免部隊的傷亡,不過有個最大的問題,糧食補給。”

 說罷他又指著地圖上華克穆河的南北兩側道:“當然,我們可以對華克穆河兩岸的蒙古人部落進行破襲,或者從牧民手裡購買牛羊。可是問題又來了,彈藥!一旦彈藥跟不上,四周的蒙古人就會跟潮水一樣圍上來,到時候我們就只能跟他們拚刺刀了。”

 這時米士朗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就說怎麽乾吧?”

 虎吉手指一劃,指著地圖上的巴彥布拉克卡倫道:“這裡,是清軍走恰克圖西線的唯一通道。南有特斯河,北有唐努山,清軍要想通過,就只能走河岸以北的谷地。我之前問過向導了,察罕托羅海台站地勢險要,它位於特斯河以東,對岸是大片草原荒地,東岸則背靠山嶺,在這裡放一個營,就在這幾處山丘上設置阻擊陣地,將清軍堵在特斯河對岸,狠狠的打一場!”

 這時一名營長問道:“要是清軍走河上遊繞到我們的側翼怎麽辦?”

 虎吉想了想道:“那就後撤到巴彥布拉克台站,我會派一個連在近吉裡克台站接應你們。支隊的指揮部會設在巴彥布拉克。誰有不同意見,現在馬上提。”

 在座的營級軍官們互相看了看,終於有一個副營長開口道:“要是我們堵不住清軍呢?”

 “那我們就順著恰克圖西路往東走,去恰克圖!”虎吉說完環視在座眾人最後問道:“還有問題沒有?”

 米士朗沉吟片刻,抬頭對虎吉道:“我帶一營去察罕托羅海,你和二營還有後勤人員守在巴彥布拉克。”

 “好,現在我命令,一營天亮後立刻集合,你們由副支隊長率領,任務是在察罕托羅海台站周邊構築陣地。偵察連會配合你們,提前拿下近吉裡克和察罕托羅海這兩處台站。咱們要跟清軍爭時間,一定要讓他們在特斯河對岸栽個大跟頭!”

 “是!”

 “二營,指揮部及後勤相關人員會跟你們一起出發,在明天中午抵達巴彥布拉克,構築工事。”

 “是!”

 虎吉抬手看了下手腕上的表,這還是趙新送給他的,最後沉聲道:“現在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半,沒時間再睡了,都趕快去布置吧。”

 軍官們都走了,此時參謀帶著報務員過來報告了一件讓虎吉意料不到的消息,報務員根本聯系不上赤岩城,東線部隊同樣聯系不上,原因很可能是因為周邊一道道崇山峻嶺的阻隔。

 虎吉一聽,心中暗暗叫苦,這可真是像趙新常說的“屋漏”啊!可他又不能表現出來,於是只能讓報務員先去休息,等明天到了巴彥布拉克再試。

 1791年8月3日清晨,跑了一夜的偵察連在抵達察罕托羅海台站後,很快就發現了特斯河對岸的清軍前鋒部隊旗號,他們立即對台站發起了攻擊。 駐守在台站內的十幾個箭丁完全不是對手,一個照面就被打的死傷慘重。

 當槍聲響起後,河對岸的清軍將領心中極為詫異,心說這裡怎麽還會有鳥銃?他隨即讓手下的一個驍騎校帶領二十多人,準備縱馬跨過半人多深的河道,查看情況。誰知當清軍走到河中央時,一陣密集的槍聲霎時響起,二十多名甲兵全部落水而亡,那些戰馬嘶鳴著逃回了岸上。

 帶隊的協領大驚失色,可因為他一直駐守在烏裡雅蘇台,根本沒見過北海軍,所以想破腦袋也猜不出到底會是誰敢殺害官兵。

 不過當河對岸的台站裡豎起了一面紅底黑圈、中間有顆白色五角星的旗幟時,他愣了片刻,突然大叫道:“不好!是北海賊!快回去稟報大帥!”

 話音剛落,就聽河對面的草叢裡突然發出了“嗵!”的一聲響,轟!一發迫擊炮彈在清軍的隊伍裡炸開,不管是人還是戰馬的血肉瞬間飛向空中,當場就炸死炸傷了二十多名八旗蒙古騎兵。

 “不好!賊人有大炮,快跑!”

 霎時間,殘存的數百清兵如同河岸上被驚飛的水鳥,唰的一下就四散而逃。特斯河的東岸上,幾聲零星的槍聲隨之響起,又有幾名跑在最後的清軍被從馬上打落在地。

 此時一個北海軍從草叢中站起身來,對自己的班長大叫道:“我打中那家夥的腿了!我去把他抓回來!”

 說罷,他一個縱深就跳進了一米多深的河裡。那班長見狀也顧不上許多,招呼上一名士兵也跟著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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