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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八年》第722章 我欲疋馬平遼東
從郡山宿前往高崎藩長野原町的旅途是漫長的。雖然從地圖上看兩地相距不過五百多裡,但島國道路的交通條件太落後了。別說阿妙他們了,就算是大名去江戶參勤交代,也常常因為交通問題而在路上多有耽擱。

 這不,一行人出發兩天后便遇上了大雨,在宿場住了一晚,第二天準備啟程時,向導從町民口中得知,前方五裡的河水因山洪暴漲,過不去了。

 李文清不信這個邪,便讓宿場町的村長帶路,親自去查看情況。到了地方一看傻眼了,只見原本能通行的地方水深已經超過了一米五,而且水流湍急,顯然是過不去。

 “船呢?這附近有沒有船?”

 隨行的警衛中就有陸奧出身的歸化民,聽完對方翻譯,村長不好意思的解釋道:“大人,咱這是山裡,沒船。”

 李文清問道:“那你們以前遇上這情況怎麽辦?”

 “等水退了就能過去了。”

 “要等多久?”

 “這實在不好說,雨停了水就退了。按照以往的經驗,也許是兩三日,也許是五六日。耽誤了天朝大人行程,實在抱歉!”

 得到了這麽個模棱兩可的答案,李文清無奈的直翻白眼。他隻得回了宿場,跟大家說明情況。沒轍,等吧。

 雖說阿妙他們的行程延誤了,可宿場町的村長卻是心裡竊喜。別看阿妙他們一行才三十多人,可食宿上的開銷真不少。所有人都住的是中等房和上等房,每間房一天光房租就是180文到200文。此外還有五十多匹馬,供應馬料又是一大筆錢。

 然而更讓町民高興的還在後面。警衛排這些人要麽離開了島國很多年,要麽就從沒來過。閑著沒事總得找點什麽打發時間,於是就去町內的各家商鋪閑逛。好家夥!他們除了酒不買,其他什麽本地特產、茶點、零食幾乎見什麽買什麽,統統不放過。結帳時給的還是亮閃閃的銀幣,把老板都樂瘋了。

 要知道這年月幕府治下的宿場町講究的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一年一度的參勤交代才是其主要經濟來源,普通旅人那點房租還不夠塞牙縫的。能遇上北海鎮一行如此出手闊綽的,町民們從上到下都從中收益,晚上做夢都要笑出聲。他們巴不得這樣的貴客住上個五六七八天才好。

 李文清沒興趣逛鋪子,每天早起在院子裡打趟拳,出身汗,然後就回屋不厭其煩的拆解擦拭自己的手槍。好在他夫人——也就是陳繼山的妹妹也來了,兩口子雖然不住一起,可總有機會說說話,甚至過過手,這才不至於太憋悶。

 阿妙心裡也急。她臨來島國前趙新就說了,等這次祭奠完親人,回去兩人就把事辦了。雖說趙新這人有些濫情,給不了她名分,也不能大擺喜酒,可她並不在乎。不管是沈璿、王貞儀還是唐小,她覺得只有自己才是能一直陪趙新走到最後的那個人。

 “多福,你說他現在在幹什麽?我想他了,你說他是不是也在想我?”

 聽到“奴隸”發問,趴在阿妙懷裡的多福閉著眼睛哼哼唧唧。阿妙歎口氣道:“唉,說了伱也聽不懂。”

 多福心說我不懂?本王都妻妾成群了好不好!你問的那個人現在指不定又去哪浪了。

 好吧,趙新的確在外面浪,不過不是瞎浪。

 5月底他在伯力視察完鋼鐵廠,便帶著警衛連登上了三條經過改裝的武裝快艇,順混同江西行,而後轉入松花江,途經三姓、呼蘭、阿勒楚喀和伯都訥等地,登岸視察了各地春耕播種情況。等他抵達吉林城外的臨江門碼頭時,時間已經來到了6月中旬。

 臨江門碼頭過去是滿清的水營和造船廠所在地,位於吉林城西南側的西門外。北海軍拿下吉林城後,水營的營盤就被改造成了守備團的駐地。

 因為提前得到了通知,趙新下船的時候,守備團營以上軍官全部來到碼頭上列隊迎接。為首之人,則是他以前的警衛連長、現任吉林守備團團長陳繼山。

 “敬禮!”

 趙新回了禮,笑著和陳繼山等人一一打招呼。每當他和在場的軍官握手時,不等對方自我介紹,他都叫出了名字,讓軍官們又驚又喜。

 話說北海軍營以上的軍官在獲得晉升前,都要參加趙新主持的短期培訓課,而他在每次開課前,都要把受訓軍官帶有照片的履歷反覆看,記在隨身的本子上。他甚至在熟記之後,還讓沈璿和阿妙幫著擋住文字,只看照片猜名字。是以別看如今北海軍營團級的軍官有上百人,趙新只要看見就知道是誰,並能準確的說出番號。

 趙新自問沒有過目不忘的天賦,所以這種事他只能用笨辦法,來不得半點投機取巧。

 “怎麽樣,剛來就讓你乾上了包工頭,沒怪我吧?”趙新拍著陳繼山的肩膀,目視城北的方向繼續道:“北面的木城牆拆了?”

 陳繼山道:“都拆了。木頭都送去磚窯當柴火了。”

 趙新又道:“對城內居民的宣傳做的怎麽樣?”

 一旁主管宣教的副團長道:“城內和關廂各處每天都有廣播,上下午兩次。老百姓一開始不理解,後來明白了道理就支持了,好多人家還主動去城外的磚廠找活乾,說就等著住進青磚大瓦房了。”

 趙新笑著點頭道:“今年入冬前,吉林城至少要完成一半以上的房屋改造。再發生火災,我可就唯你是問了。”說罷他又轉向一旁的軍官們,面容嚴肅的道:“你們也一樣。”

 “是。保證完成任務。”

 他們所談的,便是吉林城的全面改造工程。之所以要大改,就是因為本地的火災太頻繁了,基本上兩年一小火,四五年一大火。從1790年到1791年,滿清治下的吉林城內連續兩年發生大火,燒毀房屋八千多間。要不是本地木材資源豐富,上萬人就要流離失所。

 前任吉林將軍恆秀甚至聽從某個懂風水的幕僚建議,讓人在北門外的在玄天嶺上弄了個“避火圖”,妄圖以代表水的坎卦鎮壓火災,簡直可笑至極。

 去年打下吉林城後,民政很快就派人來考察,他們發現城內和關廂各處的木質建築佔了九成九以上;不僅主要街道都是用圓木或木板鋪就,甚至街道兩旁的陰溝也一律用木板鑲嵌。此外除了官府儲糧的倉庫,其他無論大小民房,全部以木板作牆,房頂又覆以樹皮或茅草。因為冬季要燒火取暖,居民家院內通常都會儲存大量的木柴。

 就這,不等著燒等什麽呢?!

 負責考察的小組回去後就寫了份報告,建議對整個吉林城進行大改造,否則說不準明年什麽時候又得來場大火,到時候哭都來不及。事實上不光是吉林城,像阿勒楚喀、拉林、打牲烏拉城都有同樣的問題,只不過因為人口沒有吉林城多,所以火災問題並不突出。

 於是開春後,民政派來的工程隊便在城外選址;到了四月土地化凍,便開始修建所需的大型磚廠。此外光有磚窯還不行,還得有配套的木炭廠甚至煤廠。有了工程就得有乾活的人,大批因投降而無所事事的清軍便有了事做。手頭有了錢就要消費,買糧買布,養家糊口,吉林城內原本蕭瑟的市面也跟著繁榮起來。

 趙新在吉林城呆了五天,除了檢查春耕,還在陳繼山的陪同下視察了建設中的磚廠。整座磚廠最主要的工程就是用來燒磚的兩座橢圓形深坑和20米高的煙囪,讓本地百姓聽聞後無不嘖嘖稱奇,很多人沒事還結伴來到工地上圍觀。

 6月20日,趙新離開吉林城,坐船南下,經松花江轉道輝發河,又經過三天的陸路跋涉,於6月27日抵達了北海軍東線司令部的大本營,威遠堡。

 這裡就是俗稱的“柳條邊”了。所謂的邊牆根本不是城牆,而是用土堆成寬高各三尺的土堤,堤上每隔五尺插柳條三根,每根柳條再用繩子連結橫條柳枝,也叫“插柳結繩”。在土堤的外側,還挖有深壕,以禁行人越渡。

 剛一見到鄧飛,對方笑眯眯的問道:“東西都帶來了?”

 “那必須的。”

 “Okay,我這眼巴巴的盼著您來,好等米下鍋呢。”

 “部隊動員都做完了?任務書發下去了?”

 “確定你到的時間,昨天開的動員會。”

 “嗯,晚上我再去倉庫。”

 “了解。”

 兩人如同對暗語一般的話,其實是在說東線部隊的夏秋作戰方案。這是一份由北海軍參謀部起草,後經多次修改,最終由趙新簽字確認的龐大作戰計劃,動員的兵力高達十四個團,加上民工等等在內,動員人數高達五萬多人。除了留守各地的守備團、守備營和部分新兵,北海軍這次可謂是傾巢而出。

 十幾天后,東線部隊將會出動八個團的龐大兵力,在北到遼河南到大凌河的廣袤區域上,對盤踞在關外的清軍發起總攻。這一次,趙新要徹底解決關外的清軍。

 按照戰役部署,東線部隊首先會以六個團的兵力,對柳條邊牆以南的昌圖、開原、鐵嶺等地發起進攻,然後直撲盛京;其次,駐守在琿春的魯壽山所部會出動兩個團,從摩闊崴乘船,繞過半島,先打旅順、再打複州、熊嶽、蓋平、牛莊發起攻擊,最終攻佔錦州,迫使遼東內陸地區的其他州縣投降。

 為了配合關外的攻勢,令滿清無法將關內的大部分兵力北調。膠東地區也將出動四個團,在盛海舟的指揮下,對萊州、青州、武定三府發起攻擊,一舉收復。其中武定府在山東的最北部,東臨渤海灣,北挨天津府,南接濟南府,離京城更是只有五百多裡,一旦把這裡拿下來,清廷就會很難受。

 越是大戰來臨,氣氛就會越發的平靜。雖然趙新和鄧飛已經很小心了,甚至連軍需物資都是由趙新親自帶過來,以免引起滿清密探的注意,然而昌圖和開原方面的清軍還是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首先就是天上飛的無人機比前些日子多了不少,其次便是北海軍偵察隊的活動十分頻繁。

 滿清跟北海軍打了這麽多年,雖然每次都是慘敗,但人家經驗值也一直在漲,對北海軍要動手前的做派簡直熟的不能再熟。

 放怪鳥!哨探四出!然後就是大炮猛轟!等醒過味來,人家的兵已經提著連發火槍到跟前了。

 於是兩天后,昌圖和開原的急報幾乎同時送到了盛京。又過了五天,圓明園內的軍機處值廬便在深夜時分接到了盛京將軍舒亮發來的六百裡加急。

 以往各地的緊急軍報都是直送乾隆禦前,無論白天黑夜,就算是睡了太監也得把他叫醒。然而自從今年開春後,八十三歲的乾隆越發精力不濟,時而清醒時而糊塗,很多事處理起來已經是有心無力;於是大權獨攬的和珅便自作主張,所有的奏折必須先由他過目,再根據事情緊急程度,由他本人親自呈送。

 和珅今天沒回自家的園子,而是留宿在了掛甲屯的值廬。他睡的很輕,劉全剛一進屋就醒了。他翻身坐起來,就見燭光映照下,劉全手裡捧著一封信,隨口問道:“是哪裡遞來的?”

 劉全讓兒子劉印遞上熱毛巾給和珅擦臉,哈著腰說道:“爺, 盛京那邊六百裡急報,信封上頭蓋有‘特急’的紫章,封口還別了三根雞毛,一炷香前剛送進來的。”

 “什麽時辰了?”

 “才過醜初二刻。”

 和珅接過劉全兒子劉印遞來的熱毛巾擦了擦臉,這才從劉全手裡取過信,披著衣服坐到燈下拆看。因為剛醒,他的臉色起初木然無表情,可等看了幾眼奏折,神色便黯淡下去,臉色也變得陰鬱蒼白。他放下信,起身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仰天歎了口氣,搖頭道:“真是最怕什麽就來什麽!更衣,我要去見皇上。”

 “爺!這個時辰皇上還睡著呢,不如”

 劉全話沒說完,和珅已抬手製止了他,湊到對方近前輕聲道:“趙逆要打盛京了。”

 “啊!!”劉全登時被嚇的渾身一激靈,半晌說不出話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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