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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八年》第609章 貓1樣的羅伯斯庇爾
羅伯斯庇爾之所以跟出來要和趙新談話,是因為他感覺面前的這個身材高大的軍官要比屋裡坐著的那位將軍更像個統帥。雖然他在整個大革命時期和戰場全無關聯,甚至連槍都打不好,可在政治圈裡也混了兩年多了,該有的政治敏感多少也練出來些。

 問題是趙新是誰?他從一片原始森林創立北海鎮到如今已經整整十年了,大仗小仗是一個接一個的打,不管是在軍事還是政治上,早就不是當年一心隻為金子的小中產了。如今在整個東亞乃至東南亞,只要他一個命令,即便不是萬眾景從,那也是天翻地動。

 果然,當趙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時,羅伯斯庇爾又有了之前的那種汗毛炸立的感覺,他覺得自己在對方面前似乎很是渺小,愈發覺得趙新不像是一個普通軍官。

 話說此人在性格上有兩個最重要的特征,這也影響了他在法國大革命中的所作所為--多疑以及對於個人恩怨的耿耿於懷。

 首先多疑沒錯。要知道一個搞政治的人必然是多疑的,他們每天都在懷疑可能的危險,猜測有誰在覬覦自己的位置。所以一個合格的當權者,首先要做的就是建立一套穩定的製衡結構,控制好內部鬥爭,同時還得把外部的事辦了。

 但是如果一個搞政治的人沒有心胸,將個人恩怨凌駕於政治,別說成不了大事了,害人害己害社會才是最可怕的。中國歷史上這樣的人數不勝數,比如韓信,比如項羽。

 趙新把叼著的煙放回兜裡,用英語回答道:“很抱歉,羅伯斯庇爾先生,我不會講法語。”

 羅伯斯庇爾一愣,隨即又露出微笑,用英語道:“您的英語說的真不錯,剛好我也會一點,那咱們就用英語?”

 “好的。”趙新抬眼看了下正被議員們圍著的鄧飛,以及跟孔多塞聊的熱火朝天的焦循二人,隻好笑著點了下頭。

 “你是位軍官,能否問一下您是從事哪方面的工作呢?”

 “我是鄧將軍手下的一名參謀。”

 “參謀?可為什麽我會覺得您身上有種統帥的氣質呢?”

 趙新面不改色的道:“可能是因為我本人經常協助將軍製訂作戰計劃,在地圖上指點山河?中國人管這叫‘紙上談兵’,空有氣勢,底蘊不足。”

 羅伯斯庇爾忍不住笑道:“您說話可真有意思。我覺得假以時日,您一定會成為出色的統帥!”

 趙新大言不慚道:“謝謝,我也是這麽認為的。”

 在之前歡迎儀式和吃飯的時候,由於距離的關系,趙新對羅伯斯庇爾看的並不是很清楚。畢竟在社交場合上一個男人死盯著另外一個男人,要麽是有所企圖,要麽就是有某種特別的癖好。趙新可不想被人誤解,所以直到現在,他才終於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

 因為室外光線的關系,羅伯斯庇爾摘下了他的眼鏡,露出了那雙綠色瞳孔的碩大杏仁眼和大弧度的彎眉;他的鼻子很長但卻並不大,也不高聳,在撲了粉的銀灰色假發襯映下,恰好和他微微後傾的額頭構成了一道弧線。

 他的身材並不算矮,大概在1.74~1.75之間,上身穿著件刺繡精美的藍條紋馬甲,外面罩著件淡黃色底綠色條紋的上衣,脖子上扎著白底紅條紋的領結,下身則是條淺色的及膝短褲和雪白的絲襪,看上去整潔而時髦,打理的一絲不苟。然而在趙新看來,這實在不像是一個終日把人民掛在嘴邊的政治家該有的穿著。

 話說你不是“無套褲漢”的代言人嗎?

 羅伯斯庇爾上來就恭維道:“真是沒想到,你們居然從十年前就著手建立一個共和製的國家,真是令人讚歎。我一直都以為中國就是一個由少數人壟斷著文化知識的.專製國家。”

 “我看您想說的其實是落後吧?”

 趙新腹誹了一句,隨即略一沉吟便問道:“請問法國現在有多少人口?”

 羅伯斯庇爾很是自豪的道:“唔,2500萬!在整個歐洲,我們的人口僅次於俄國。”

 “中國的人口有三億!而您所說的少數人差不多有一千五百萬。”

 “這麽多!”羅伯斯庇爾不自覺的將雙手握在了一起,脖子和肩膀如同痙攣似的晃動起來。他面色漲紅道:“呃很抱歉,這個數字太龐大了,超乎我的想象。”

 趙新語氣一轉,半是自謙半是恭維道:“不過您說的也沒錯。的確,1500萬對於三億來說真的太少了,才佔百分之五。所以從這一點來說,我們的共和之路還很漫長,才隻起了個頭而已,遠比不上貴國的成就。我在勒阿弗爾就聽說,8月10日攻打杜伊勒裡宮的那天,巴黎公社動員了兩萬民眾!”

 羅伯斯庇爾聽了頓時露出一臉莊重的神色,沉聲道:“那是偉大的一天,巴黎人民做出了偉大的表率,全法國的人民都在同一時刻站了起來。在這過程中,法國人民的莊嚴態度與他們的動機和目標一樣充滿了無上榮光。”

 好吧,已經去世的米拉波在三年前曾這樣評價羅伯斯庇爾:“此人大有前途,因為他真的相信自己說的話。”

 侃侃而談間,趙新總覺得少了點什麽,於是又不自覺的把煙掏出來點上,他特意繞到另一側的下風處,好讓煙氣不要熏到羅伯斯庇爾。可他沒想到對方好奇的看著他手中被點燃的香煙,突然道:“這是新式的煙草嗎?給我也來一支吧。”

 趙新隨即介紹了一下卷煙,又掏出火機幫對方點上。感受到了卷煙的柔和味道,羅伯斯庇爾覺得很不錯,不由眯起了眼睛。要知道這年月歐洲人都抽煙鬥,那可比卷煙嗆多了。只要雅各賓俱樂部一開會,那屋子裡就跟煙囪一樣。

 在另一個時空中國人有句俗話——煙草是男人之間溝通的橋梁,到了本時空也不例外。隨著二人噴雲吐霧外加紅酒,話匣子也逐漸打開。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羅伯斯庇爾在說,趙新當聽眾。

 “.我非常確信,共和精神是一種品德,是對祖國的熱愛,是為了公眾利益而犧牲私利的崇高品質。以目前的法國來說,共和國的敵人是自我中心主義者,是野心勃勃的腐敗者。在人民的中間混雜了不少狡詐的騙子和政治流氓,他們背叛了人民的信任。革命者的唯一出路就是不斷革命,變本加厲地革命,這樣,才能戰勝反革命分子,鞏固和發展革命的成果。”

 “我認為,專製比無政府狀態還要可怕!作為立法者,他需要有過人的智慧,能了解人類的所有激情,而自己能保持冷靜,為了他人的利益而不懈努力.”

 “就像盧梭說的‘啟蒙且無畏的哲人’?”

 來法國的途中,趙新順手翻了遍《社會契約論》,結果他的話讓羅伯斯庇爾面露驚奇之色。

 “您居然還看過盧梭的書?真想不到我們要對當權者的罪行毫不留情,同情那些可憐和軟弱者,尊重人民。”

 趙新對這番陳詞濫調毫無興趣。這完全就是一副自畫像——極盡自我吹噓之能事!這廝是堅信自己比其他人更為接近盧梭描述的理想立法者形象。不過他表面上還是擺出一個合格的傾聽者模樣,偶爾提出問題,引的對方滔滔不絕。

 羅伯斯庇爾的語速很慢,而且每句話之間停頓極長,以至於他每次停下來抿口酒或是抽口煙,趙新都以為他結束了。可事實上,這廝只是環顧一下四周,然後再為剛才那已經夠長的句子補上一兩個詞。

 不過讓趙新感到有些別扭的是,盡管羅伯斯庇爾講的滔滔不絕,可他從不直視自己,而且總在不停的眨眼睛,這讓他覺得很是不舒服。

 就像是法蘭西第一共和國的“教父”一般,當羅伯斯庇爾將革命才是通向美好社會的唯一途徑,也只有他才是法蘭西真正的、徹底的革命者代表向趙新表述清楚後,他心裡突然一驚,心說我怎麽跟一個初次見面的東方人說了這麽多?

 正當他打算向趙新詢問關於公眾利益和個人利益孰輕孰重的問題時,吉倫特派的核心人物羅蘭夫人從屋裡走了出來,向趙新問起了他在馬車上說的那段話。趙新頓時如蒙大赦,立刻就跟其熱火朝天的聊了起來。羅伯斯庇爾大感無趣,想插話又插不進去,隻得晃了晃脖子和肩膀,就如同貓抖了抖身上的毛一樣,訕訕的回屋裡去了。

 羅蘭夫人找趙新可不是為了聊什麽文學,她的丈夫德拉薩爾就是現任的內政部長,民生救濟和公共秩序維護是其主要職責之一。她從丈夫的口中聽說中國人的船上可能有大量的小麥,於是便借著討論文學的機會同趙新拉近關系。

 趙新以前只是聽說過羅蘭夫人,並沒看過其傳記。等聊過之後他才驚訝的發現,這女人可真不簡單。她居然在內政部有間專門的辦公室,負責引導公共輿論,傳播政治理想,並且內政部長閣下的大部分政治文章都是由她撰寫的。

 好家夥!難怪這個女人要掉腦袋呢!

 雖然眼前這位著名的“美女”已經38歲了,可由於自己曾盜用了人家的名言,趙新總覺得虧欠點什麽。所以關於糧食的事,他直接就承認了。

 “是的,夫人。我們的船上還有八千磅小麥,之前都是當做壓艙物在用的。”

 “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用小麥當壓艙物的,你們也不怕小麥發芽?”

 “我們的船是用鋼鐵造的,所以防水無須擔心。另外小麥也是我們國內產量最大的農產品。”

 “好吧,如果找到機會,我一定會去參觀一下。”羅蘭夫人露出微笑,隨即話鋒一轉道:“如果我國政府想把這批小麥買下,你們打算以什麽價格出售?”

 趙新道:“其實.按照鄧將軍的意思,這批小麥將無償贈送給貴國,就用這點糧食作為促進中法友誼的橋梁怎麽樣?”

 羅蘭夫人眼中放出光芒,她伸手握住趙新的手表示了感謝,心裡已經打算明天就給這位英俊帥氣的年輕中國人寫封信,邀請他來參加家裡舉辦的私人沙龍。

 夜裡回到住處的時候,無論是趙新還是鄧飛都已經累的說不出話,洗漱過後倒頭就睡。反倒是焦循和黃承吉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看的出,他們和孔多塞談的很不錯,而且孔多塞還邀請他們後天去家裡做客。

 之後一夜無話,到了第二天中午起床吃早飯的時候,管家布衛將兩份請柬和一封信交給了趙新,說是上午有人送來的。趙新打開一看,請柬是英國大使和美國大使的,請共和中國使團去參加晚宴;信是羅蘭夫人來的,請他參加後天在家中舉行的沙龍。

 趙新讓布衛把請帖都送到鄧飛那去,由他去出面應付,然後便來到書房,分別寫了兩封信。一封是中文,是給留在雷神號上的自己人,告訴法國內政部的人會來提糧食,可以把貨艙裡的3噸半小麥全給他們。

 接著,他又用英文給羅蘭夫人寫了封回信。一是表示感謝,會按時參加沙龍;另外就是告訴對方,可以派人去勒阿弗爾接運糧食,不過到時需要拿著另一份中文信件當憑據。

 等寫完了信,用膠水封好信封,他便讓管家布衛把信送到羅蘭夫人家。

 國民公會的人基本上都見過了,今天他要專心研究一下怎麽把路易十六或是他的兒子營救出來,以及平安的帶走。

 特戰營的人潛入聖殿塔不是問題, 那些國民衛隊在北海軍面前就跟盤菜一樣。關鍵是怎麽把人帶出巴黎,乃至帶到勒阿弗爾港口外的船上。

 一開始他想的很簡單,用汽艇順著塞納河一路向西,沿途的國民衛隊肯定反應不過來。可到了中午,德吉涅派人送來了一份法國地圖後,他看完這才知道不行。塞納河向西一直入海是不假,可河道彎彎繞繞兜圈子太厲害了,有那工夫,都能帶著人坐馬車在勒阿弗爾和巴黎之間跑一個來回了!

 藏馬車裡帶走?也不行,前腳聖殿塔出事,後腳中國人就告辭,傻子也知道這裡面有鬼。且不說年僅7歲的路易夏爾不好隱藏,那個拉瓦錫夫婦也得帶上!

 趙新左思右想,最後決定玩一把險的。他告訴額魯,一會自己有點事要離開,可能明天才會回來,不要大驚小怪。另外讓兩個人去自己臥室門口守著,等那個布衛回來的時候,絕對不能讓他和其他傭人進來,就說自己在寫東西。

 等一切都準備好,趙新換上了一身另一時空的便裝,悄悄溜到了一樓,趁著四下無人,轉眼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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