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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四十八年》第718章 東西南北大雜燴
掃帚不到,灰塵不掉。想讓英國人低頭,還得在戰場上見真章。

 目前北海軍的仆從軍在印度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八千人,也就是三個團。其中兩個團駐扎在英屬馬德拉斯管區的南部,和英國人的上萬大軍針鋒相對。另外在本地治理南部的古德洛爾還有一個營,那裡也是法屬殖民地,北海軍南亞艦隊的駐錨地就設在那裡。

 對於英國軍隊,丁國峰的策略是敵不動我不動。只要牽製住上萬英軍,確保他們無法將兵力投入到德乾三大政權的混戰就行。

 法屬總督勒克萊爾雖說已重返總督寶座,可他就是個光杆司令,而且這廝屬於保皇黨還鄉團性質,暫時還得不到歐洲方面的支援。作為趙新和伊麗莎白夫人之間協議的一部分,今年1月份的時候,北海鎮通過巴城軍管會向勒克萊爾提供了五十萬西班牙銀幣的借款,用作他招兵買馬的活動經費。

 勒克萊爾這幾個月曾三次到帕扎亞賴拜訪丁國峰,力圖勸說他對英軍發起進攻,再通過海軍的封鎖,迫使馬德拉斯方面投降,然後兩家瓜分英屬殖民地。

 他這麽想是有歷史情結的。“奧地利王位繼承戰爭”期間,法國人曾短暫的佔領過馬德拉斯,《亞琛和約》簽署後又交還給了英國。

 問題是丁國峰才不想替法國人流血呢,即便是流仆從軍的血也不行。一個仆從軍士兵從進入軍營到投入作戰,要經歷六個月的不間斷訓練,下級軍官更是需要八個月,期間的人員成本、時間成本、裝備成本非常高。尤其是讓這些農民出身的家夥掌握隊形作戰和刺刀戰,北海軍訓練部可是操碎了心。

 再者北海鎮也沒興趣在印度佔領大片殖民地。能在這裡有個不大不小的據點,給華商歇歇腳,當個跨洋貿易的中轉站就行。那個位置早就選好了,就是南面丹麥人的據點特蘭奎巴。

 按趙新的話說,要是勒克萊爾有權將路易斯安那轉讓給咱們,那打一下也無妨,可惜他屁的權力也沒有。別說他了,目前就是路易.夏爾也無權轉讓,他首先要做的是先從西班牙那裡要回來。

 所以法國人還是洗洗睡吧,這場戰爭他們只是個龍套。

 就在鄧達斯走後的第三天,一支由五千名泰米爾土著和三千多匹牛馬組成的龐大運輸隊,運載著大批北海鎮製造的火藥和武器,在一個營的仆從軍和一千名法屬雇傭兵的護送下,朝著西邊的賓格拉姆出發了。蒂普蘇丹的兒子阿裡王子會帶著大批人員在那裡接應,然後將物資運回首都。

 如今邁索爾方面已經奪回了割讓給英國人的塞勒姆地區,再加上丁國峰和坦賈武爾蘇丹的秘密協定,從本地治理到邁索爾王國的物資交通線已經徹底通暢。

 也就在同一天,北海軍南亞艦隊所屬的五條大型運輸船從本地治理南面的聖大衛堡港口起錨升帆,帶著大批的糧食,在三條千噸級護衛艦的護送下,向著南亞大陸西側沿海的賈拉拉巴德港而去。

 還是在今年年初,趙新命令將之前從荷蘭人那裡繳獲並修理好的五條戎克船調撥給南亞艦隊,又從鄭文顯的第一分艦隊裡調了兩艘機帆船炮艦過去。這使得南亞艦隊的實力大增,成了孟加拉灣西部的海上霸主。

 再有一個月,南亞大陸的雨季就要到了。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什麽戰爭也打不下去,只能等到11月再說。所以丁國峰要趕在雨季之前,趕緊給蒂普送點東西,要不到時候洪水一泛濫,陸路交通運輸就會全部中斷。而在海上,由於邁索爾王國根本沒有海軍,無力應對孟買方面的英國海軍封鎖,所以丁國峰只能水陸齊發,來個千裡大支援。

 由於大部分兵力都要看住英國人,使得丁國峰無暇顧及被確定為囊中之物的特蘭奎巴。他來了本地治理後從法國人那裡獲悉,丹麥人在特蘭奎巴建有一座大型要塞堡壘--丹斯堡。依靠著從法國商人那裡收集來的諸多情報,丁國峰推斷要想完全佔領那裡,至少得出動一個團的兵力才夠用。

 所以他目前只能耐心等,等到雨季來臨大家偃旗息鼓,各回各家,他就能騰出手去收拾丹麥人了。

 地盤大了,事情就多,按下葫蘆浮起瓢,西邊暫時消停了,大洋彼岸的金門又出事了。

 1794年5月中旬,剛在伯力下船,準備去視察鋼鐵廠的趙新接到魯奇發來的電報。西班牙三千大軍來犯,他保證將殲滅來犯之敵,給他們一個沉重的教訓。

 魯奇之所以敢這麽說,是因為目前駐扎在金門地區的海外兵團人數已經突破了一千兩百人,兵力算是相當雄厚。此外趙新在春節前去接他的時候,還帶去了大批的彈藥和生活物資。只要不浪,打贏對手輕而易舉。

 他在電報中提出,鑒於本次作戰的目標不光是要打垮西班牙軍隊,同時還要將東部的中央谷地收入囊中,所以他請求再向金門輸送至少兩千到三千移民。

 趙新和隨行的陳青松商量了一下,對方表示很為難。如今民政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嫩江平原的農業開發,目前從膠東來的移民都會被送往黑龍江城和墨爾根安置,根本騰不出多余的人。不過這種事自然難不住趙老板,等視察結束,他已經有了主意。

 幾天后,“29人委員會”半數成員在富爾丹城召開每個月的例行會議。在會上,趙新拿出了一份方案,提議在圖門江下遊南岸地區招募朝鮮人移民金門。與會眾人經過討論,最終達成一致,不過還是適當調整了人數和人員比例。即第一批先運過去三百戶,人數控制在1000~1500人之間;如果半年之後效果好,再送五百戶過去。

 話說圖門江下遊的南岸地區雖然到手,可北海鎮也就此背上了一個大包袱,原因就是李朝治下的北方五鎮實在太窮了,基本上要啥啥沒有。這幾年清軍的駐扎,更是令當地官員和百姓叫苦不迭。

 北海軍進駐後,發現當地普通百姓日常竟然以瞿麥(一種野生中藥)為食,很多人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冬天只能穿著狗皮製作的衣服禦寒。以前滿清雖然每年都在慶源和會寧進行互市,可由於李朝僅允許指定的商人參加,不許民人貿易,使得普通老百姓根本享受不到互市的好處,反倒是備受壓榨。

 原本因為打仗,圖門江南岸的李朝百姓很多都逃難去了富寧郡;一些村子別說人了,連雞啊狗的都看不到。然而才過了一個多月,當情報局的暗線開始散播北海軍在慶源府和穩城發賑濟消息時,很多實在活不下去的家庭陸續又偷偷跑回來了,甚至還有不少渾水摸魚的家夥。

 李朝方面對此是又氣又惱,不過富寧郡的地方官卻因流民壓力減輕而暗暗竊喜。

 然而這些人到了地方才知道,北海軍的賑濟根本不是一次性的給糧食,而是發糧食卡,每次只能拿到三天的口糧;而且所有領賑濟的人都要對照李朝官府的黃冊進行登記,同時發放帶有照片的臨時身份卡。

 如此一來,那些從富寧郡、西水羅和鏡城等地來混飯吃的家夥就面臨一個選擇,是留在本地落戶,還是拿著三天的口糧開溜?

 通往各地的驛道已經被北海軍設置了盤查哨卡,寬進嚴出,基本上回來了就別想再走。要想跑就只能鑽山,可就算是走山裡,等回去了,那點口糧也在路上吃光了。

 隨著留在圖門江南岸的李朝百姓越來越多,下一步如何安置就成了北海鎮要解決的問題。當春耕開始,人地不足的矛盾愈發突出;圖門江南岸適宜種植的耕地本來就不多,再加上地力貧瘠單產低,不足以養活這麽多人。以前趙新的想法是把一部分人送去東西伯利亞,現在好了,開發新大陸去吧。

 魯奇接到北海鎮的電報,第一反應就是我靠!合著委員會把他這兒當垃圾桶了,不想要的都往金門送。他之所以有此抱怨,是因為如今的金門人口構成可謂是東西南北大雜燴。

 這裡有北海軍的教導連,有軍校的實習學員,有苦葉島保安隊的成員及家屬,有婆羅州的嘉應籍客家人,有滿八旗和漢八旗降兵及家屬,此外還有綠營俘虜、前白蓮教徒、前土匪、米沃克印第安人,甚至還有逃跑過來的黑人奴隸,這要是再來一群朝鮮人,真可謂“群英薈萃,蘿卜開會”。

 從1794年2月開始,隨著科洛馬金礦發現的消息傳回北海鎮,趙新便決定加大對金門的人口輸送。除了婆羅洲支援的礦工,民政方面一通扒拉實在沒人,最後隻好從蝦夷地和苦葉島服完勞役的人員中繼續抽調了兩千人,然後由驚雷號一股腦的送了過來。

 魯奇雖然感到“悲憤”,可還是無奈的接受了現實。

 這封由趙新署名的電報中說的很清楚,關內新移民首先要滿足嫩江平原的農業開發戰略,同時還要向苦葉島的石油開采項目輸送人員。要知道糧食安全才是重中之重,北海鎮之所以敢廣撒糧食養活這麽多人,全靠大規模的農業機械化投入和足夠的石油供應。一旦石油跟不上導致糧食減產,雖說不至於“嘣噔”,可還得浪費大筆資金買糧食。

 “您說的都對,都有理!”魯奇心裡腹誹著趙新,隨手將電報紙交給參謀存檔,然後便將注意力轉向了和西班牙人的戰事上。

 金門方面能獲悉西班牙軍隊來襲,其實還是那兩個黑人奴隸帶來的消息。

 十八世紀的新西班牙總督區跟美國一樣,還普遍實行著奴隸製,歷史上直到1825年墨西哥獨立後才被徹底廢除。這些奴隸中除了印第安人,也有大量的非洲黑人。從十六世紀初到十七世紀中期,前後有差不多八萬多名黑人被運到了墨西哥,繁衍至今,已經超過了五十萬人。

 黑人奴隸在墨西哥廣泛分布於沿海的種植園,也有一些在軍隊中服勞役,屬於士兵和軍官的私人財產,地位比印第安人還不如。由於過度的勞累、饑餓、疾病和非人的待遇,奴隸逃跑和反抗事件時有發生,不過絕大多數情況都會被毫不留情的鎮壓。

 兩個黑人奴隸的情況也是如此。他們因為實在耐不住饑餓,夜裡去夥房偷吃了幾塊麵包,結果被哨兵發現,第二天每人吊起來抽了二十鞭子。之後二人越想越氣,便決定逃跑;往南走等於自投羅網,就往東進了聖克拉拉山脈。誰知倆糊塗蟲在山裡迷了路,等他們被進山打獵的海外兵團士兵發現時,只剩半條命了。

 得知有三千西班牙軍隊要來攻打自己,魯奇的小心肝也是撲騰亂跳。這跟欺負只有幾十名守軍的據點不同,西班牙人動真格的了。

 好在海外兵團的軍官們都是北海軍中久經沙場的骨乾,雖說不太了解西班牙軍隊的實力,但想來也不會比沙俄強哪去,於是他們很快制定了一個“誘敵深入”的計劃。

 即通過小規模的步步抵抗,放棄聖何塞瓜達盧佩和聖克拉拉德阿西斯,大踏步向北撤退,將敵軍主力引誘至金門要塞南面的丘陵地帶決戰。同時利用金門半島的狹長地形,將一個營的兵力埋伏於聖布魯諾山裡,等時機一到,便會對敵軍側翼實施包抄,截斷退路。

 隨著大戰日益臨近,金門要塞內的氣氛也變得緊張起來。為了緩解不安的情緒,海外兵團的不少女眷家屬就去了還沒蓋完的道觀裡上香祈禱。而在那些燒香拜神的人裡,居然還有幾名身穿獸皮衣的印第安男女。

 說起這座道觀也很有意思。在年初送來的那批移民裡,有個名叫馬本初的老道士。魯奇在看花名冊的時候覺得挺神奇的,誰知等他找來那名道人一問才知道,敢情這位是當初被趙新他們從廣東給抓回來的。

 好吧,馬本初就是七年前兩廣總督孫士毅從三元宮請來,打算用“陰門陣”破雷神號大炮的那位道士。沒成想做法失敗不說,他自己也和孫副將、黎大剛等人一起被趙新他們俘虜,送到蝦夷地挖煤去了。

 馬本初雖然“降妖”失敗,可他的的確確是羅浮山龍門宗的傳人。到了蝦夷地煤礦沒多久,就憑著精通醫術和草藥脫穎而出,被指派到了煤礦上的醫療所當大夫。別看此人當年一副須發皆白的模樣,其實都是為了營造人設染的,真實年齡只有四十五歲。

 煤礦上的生活苦啊,雖然北海鎮在吃穿上不虧待,可沒有精神寄托的日子實在能把人折磨瘋。於是過了一年,馬本初借機向看管人員請求,能不能在這裡建一所道觀。

 看守人員問你打算供什麽神仙?馬本初說貧道要供奉鬥姆元君。此神明為天上諸星之母,有三目、四首、八臂,乃是元始天尊之先天陰氣所化,常行仁慈,救拔眾苦,如同佛教裡觀音菩薩一般。

 趙新得知後專門查閱了一下“鬥姆”,覺得不是多大的事,就同意了。

 隨著那座規模不大的簡陋道觀落成,一眾挖煤的苦役犯自此也有了精神寄托,不光打架鬥毆少了許多,連後來的很多白蓮教徒也轉變了信仰。就這樣,馬道長在礦區上一邊守著道觀,一邊給人看病,渡過了整整六年,期間還收了十幾個弟子。要不是民政不讓他發度牒,沒準還真能在蝦夷地開宗立派。

 鑒於馬本初在安定苦役群體精神狀態上的功勞,民政在三年前便結束了他的刑期,還送他去了北海鎮中心醫院呆了一段時日,和洪濤、吳顯厚、王錫琛等人在醫學上做了一番探討,獲益匪淺。

 去年年底,馬道長聽說要招人去金門,想都不想就帶著兩個徒弟報了名。他在北海鎮中心醫院的時候曾被洪濤忽悠過,說大海的那一頭就是《山海經》上所說的“東海之東的扶桑”。他覺得自己今年還不到六十,身體健康,能去看一眼也是不虛此行。

 魯奇和馬道長聊過後,便動了心思,想以中國本土的宗教信仰抗衡西班牙的傳教士,再加上治病救人,拉攏更多的印第安人。馬本初也正有此意,於是說乾就乾。

 僅過了三個月,七座裡外散發著水泥氣息的毛坯房就在金門要塞的東南方落成了。雖然廟宇的院落和內外裝修還未成型,可幾座用木頭和泥土雕刻的神像已經被急匆匆的送上了祭台。

 玉皇大帝、鬥姆元君、慈航真人、關聖帝君自然都是少不了的,不過在其中一所配殿裡,還供著兩尊不知名的神像,頭上還蓋著紅綢,看上去神秘兮兮的。

 神像揭彩的那天,當馬道長取下紅綢, 魯奇對著兩尊慈眉善目、面帶五綹長須,身穿道衣,而且腦袋上頂著狼頭冠和鷹頭冠的家夥上下打量了半天,好奇的對馬本初問道:“這是啥神仙?”

 “無量天尊。”

 馬本初一甩拂塵,擺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道:“大人不是要貧道廣招印第安人信眾嗎?此二尊乃鷹神和狼神是也,正是為彼所設。”

 魯奇哈哈大笑,心說“I服了U”,衝馬老道比了個大拇指道:“真有你的!”

 馬本初手捋長髯,面不改色,心說這算什麽,要不是那位趙王堅決不讓給自己立雕像,他甚至還想給他專門蓋座殿呢!

 賈拉拉巴德就是現在曼加羅爾。說了這麽多邁索爾和英國人的恩怨,其實早期爭端的源頭也是從那裡而起。1763年,蒂普的父親海德阿裡征服了曼加羅爾,直到1767年,曼加羅爾才歸他管理。從1767年至1783年,曼加羅爾由英國東印度公司統治,1783年,蒂普蘇丹從英國人手中奪了回來,並改了名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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