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奉天承摩拳擦掌的走了過來,名叫小虎的小胖子一陣心虛道:“天承,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可讓我們家黑風咬你了。”
奉天承一臉不屑道:“你們家的大黑狗和你一個德行,只會欺軟怕硬,啥也不是。”
“黑風,上啊,快上啊……”
小胖子又急又氣,將身後的大黑狗使勁往前推。
奉天承一步步走來,大黑狗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掙脫了小虎手中的繩子,然後哀嚎著倉皇而逃。
“你個沒義氣的家夥,看我回家怎麽收拾你!”
小胖子話音剛落,一轉身,就看見奉天承的拳頭在他眼中越來越大。
小胖子捂著眼睛,大喊一聲:“我和你拚了!”
雖然小胖子比奉天承高出半個腦袋,可依舊被奉天承揍地毫無還手之力。
“讓你欺負雪兒妹妹,下次看你還敢不敢,敢不敢?”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別再打了好不好?哎喲,我的娘咧,爹啊……”就聽小胖子那哭爹喊娘的淒涼嚎叫聲久久不肯平息……
傍晚時分,奉天承才牽著少雪的手回到屋裡,吃過了晚飯,奉天承始終低著頭不敢說話。
少扶爻看他眼神閃躲,心知不妙,忙問道:“你是不是又在外面闖禍了?”
奉天承點點頭,小聲說道:“我今天把小虎給揍了!”
“什麽?”
少扶爻剛要發怒就聽屋外有人大聲喊嚷嚷著:“扶爻大哥,扶爻大哥……”
俗話說,誰家孩子誰心疼,這不,孩子的爹娘就找上門了!
少扶爻指著奉天承的鼻子說道:“小兔崽子,我等會兒再收拾你!”
屋外一對中年夫婦牽著小胖子的手,見少扶爻走了出來,中年男人氣急敗壞說道:“扶爻大哥,你看看,你們家天承把小虎打成什麽樣了,這眼睛都腫的都睜不開了,嘴巴也合不攏,我和孩兒他娘都差點沒認出來,真是、真是太不像話了!”
看到小虎鼻青臉腫的模樣,少扶爻連忙賠禮道歉:“王老弟,對不住,實在對不住,是我沒有管教好他,我今天一定狠狠教訓這個臭小子!我這裡有點碎銀子,你趕緊帶小虎去郎中那兒抓點藥,我明天就送兩隻老母雞過來,一定要給小虎好好補一補!”
中年夫婦收下銀子,帶著小虎罵罵咧咧的走了。
少扶爻回到屋裡,奉天承很識趣的跪在地上,準備接受懲罰。
只見少扶爻訓斥道:“我讓你好好學習打獵的本領,你不聽,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給我闖禍。”
奉天承抬起頭說道:“我才不要像他們那樣,我以後要當英雄,當大英雄。”
少扶爻氣不打一處來,抄起一旁的木棍邊打邊責備道:“你還要當大英雄?我今天就把你揍成大狗熊!”
十幾棍下來,奉天承渾身早已經傷痕累累,奉天承還沒流眼淚,少雪就已經哭的泣不成聲,在一旁拉著少扶爻的衣角哭喊道:“嗚嗚……爹,求求你不要再打了,天承哥哥他知道錯了!”
看著這個和自己救命恩人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少扶爻的心裡就一陣揪心,冷哼一聲,扔下木棍,回到房間去了。
房間內一位面容和藹可親的中年婦女勸道:“好了,天承從小是有些頑皮,可也沒闖出什麽大禍,我剛才問過雪兒,是小虎先欺負雪兒,天承這孩子才動手打了他,他揍小虎還不是因為替你寶貝女兒出頭。”
少扶爻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說道:“你剛才是沒看見小虎那鼻青臉腫的模樣,哎呀,你還坐著幹嘛,趕快拿點藥去給他塗上。” “知道心疼你還下這麽重的手?”
中年婦女沒好氣的搖了搖頭,然後從櫃子裡拿出兩個小藥瓶走出了房間。
少扶爻長籲了一口氣來到窗邊,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怔怔出神,十裡村一片寂靜,突然,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天際,接著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起,不一會兒的功夫,狂風暴雨接踵而至。
十三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是這般瓢潑大雨,往事一瞬間湧上心頭,少扶爻的心中開始莫名煩躁。
關好窗門,少扶爻輕手輕腳的來到奉天承的房間外,看著奉天承趴在床上,妻子正在給他擦藥,雪兒在一旁哭哭啼啼的問道:“嗚嗚……天承哥哥,還疼不疼!”
“雪兒妹妹,你別哭了,我不疼!”
奉天承嘴上說著不疼,卻時不時的齜牙咧嘴哎喲兩聲。
中年婦女輕聲說道:“孩子,你千萬別怨你師父,這棍子雖然打在你身上,可疼在他心裡。”
奉天承搖了搖頭道:“不會的,師父都是為我好,是我自己愛闖禍,才總是惹師父他老人家生氣。”
中年婦女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兩個真是前世的冤家!”
中年婦女擦完藥後說道:“天承,你早點休息吧!”說完就帶著少雪走出了房間。
奉天承抬起頭說道:“謝謝師娘,雪兒妹妹,明天可得讓我多睡一會兒。”
“嗯,天承哥哥,我記住啦!”
屋外狂風呼嘯,雨勢越下越大,奉天承睡意來襲,閉上了雙眼,緩緩睡去。
少扶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聽著屋外的雨聲不由的一陣心煩意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若有若無的嘈雜聲悠悠傳來,他起身點燃一盞油燈來到窗前,只是窗外一片漆黑,除了順著屋簷流下來的潺潺細水之外,什麽也看不見。
少扶爻的心中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就在這時,一道閃電憑空降下,霎那間,漆黑的夜空被映的如同白晝般明亮,可怕的一幕映入少扶爻的眼簾,遠處的房屋盡數被摧毀,十裡村一片狼藉,一隻近一丈高的龐然大物正飛快地向這邊飛奔而來。
少扶爻瞪大雙眼,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他自言自語般說道:“這一天終究是來了!”
少扶爻轉身抱起少雪跑到了奉天承的房間大喊道:“天承,快醒醒!”
奉天承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有些不知所措,少扶爻繼續說道:“天承,你聽我說,你馬上帶著雪兒離開十裡村,千萬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再回來,永遠不要再回來!”
奉天承和少雪一臉茫然,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還不等奉天承問個究竟,少扶爻就伸手將兩人推出屋外。
緊接著就聽見一聲巨響,整個房屋瞬間倒塌,變成廢墟,黑暗中,一隻體型龐大,面目猙獰的妖獸出現在他們面前,少雪嚇得哇哇大哭起來,奉天承來不及細看那怪物的模樣,連忙拉著少雪一路狂奔,憑著熟悉的記憶朝著十裡村的村口跑去。
妖獸正準備追上去,就聽見廢墟中傳來一聲呵斥:“畜生,你給我站住!”
少扶爻渾身鮮血,搖搖晃晃地從廢墟中爬了起來,他抱起地上一根大腿粗細的房梁,朝著那妖獸的頭顱砸了下去。
妖獸也不閃躲,只聽哢嚓一聲,房梁應聲折斷,妖獸伸出利爪將少扶爻舉在半空中,張開血盆大口向著少扶爻咬了下去,淒涼的慘叫聲淹沒在嘩啦啦的雨聲中。
奉天承帶著少雪來到了村口,村口有一條小溪,小溪上架著一座木橋,這是離開村子唯一的一條道路,此時,小溪內河水上漲,水流湍急,已經快要將木橋淹沒,身後有一個黑影追了上來,伴隨著大地的顫抖越來越近,奉天承拉著少雪朝著對岸跑去。
眼看就要抵達對岸,身後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怪叫,木橋開始劇烈的搖晃,奉天承緊緊拽住少雪的手,穩住身形回頭看去,只見那妖獸已經追了上來,單薄的木橋根本承受不住妖獸龐大身軀的重量,已經到了崩塌的邊緣。
千鈞一發之際,奉天承用力將少雪推到對岸,大聲喊道:“雪兒,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看著少雪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那楚楚可憐的眼神,奉天承的心中如遭電擊!
下一刻,木橋應聲坍塌,奉天承和那隻妖獸紛紛落入了洪水中,洶湧澎湃的洪水似千軍萬馬,一瀉千裡,眨眼的功夫,奉天承和妖獸的身影就被無情的洪水淹沒,似泥牛入海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天承哥哥,嗚嗚……”
少雪沙啞的哭喊聲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漆黑如墨的夜空下,雷電交加的雨幕中,少雪那嬌小的身軀,顯得既孤獨又彷徨,未來的路究竟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