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嗎?”

　　“嗯。”

　　“這裡是本店的菜單，您可以先看一下。”

　　說著他遞給我一個木製菜單板，這時我才注意到這家店裝修的獨特。

　　“一杯熱可可。”

　　我微微轉頭看著她，她伸出一個手指指向菜單的一項。

　　“還有一杯焦糖拿鐵。”

　　“請稍等。”

　　我和她坐在吧台前，她依偎在我身旁，我環視著店內的裝潢。以木製為主的設計，地板，吧台，方桌，高腳椅和座椅，以或深或淺的棕色做渲染。複古的吊燈，散發著明亮而溫馨的光線。店門也是木製，緊連著通透的櫥窗，通過櫥窗，向外看出，是老式的西方建築。

　　我印象中好像不曾有過這個地方，這幅景象，像進入電影中一般，如果可以，我想定格在一刻。

　　老板推到我面前的咖啡打斷了我的思考，“請用。”

　　“看看味道如何?”我推給身旁的她，隨後接過我的可可。

　　我慢慢地品嘗著手中的可可，相較於冷飲暢飲的快感，熱飲在溫度變化時的口感差距能給我一種滿足感。老板又拿出一些自製的點心，烤品、奶油、油炸，雖然每樣數量不多，但耐不住品種多樣。

　　老板在詢問我的評價與建議後，向我邀請道:“聖誕節快到來了，有興趣一起裝飾聖誕樹嗎?”老板側過身子，指向身後的一棵小樹。

　　“不止整個，還有門外那一棵。”

　　“門外那棵?”

　　我回過頭，一棵冷杉矗立在那，來時竟然沒有注意到。

　　這樣的邀約實在難以拒絕。老板乾脆提前打樣，在門前掛上“今日有事”的木牌後，與我們一起去購置裝飾品。

　　“老板這麽隨性的嗎?”我半開玩笑地問道。

　　“生活就是尋找快樂嘛，偶爾做一點計劃之外的事，能給生活增添不少韻味，況且……”

　　“況且?”

　　“況且本來就是要做的事嘛。”

　　“哈哈哈。”老板輕松愜意的神情真的很感染人。

　　“你對裝飾品的選擇有什麽看法?”

　　“我比較喜歡簡約一點的裝飾，比如燈的選用，我更喜歡單個的燈具，不喜歡前繞著樹的燈帶。其他裝飾，比如聖誕襪、鈴鐺之類的，顏色不需要太複雜，但色澤一定要好，這樣在燈光照射下，會顯得十分的新穎。”

　　“嗯，有品位。”老板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你要幹什麽……”老板盯得讓我有些發怵。

　　“你要不要到店裡和我一起做咖啡?”

　　“算了吧，我還是習慣自在一點。”

　　“白色怎麽樣?”她看著天空說道，“我們可以在買一些白色的裝飾，例如雪花，還有淡白色光的燈具。”

　　“雪花嗎?好像不錯的樣子。”老板應道。

　　“嗯，可以以雪花為主題，聖誕樹從上至下描繪雪落下的過程，在雪的底端，有著各種禮物。”她繼續補充道。

　　她不知從哪拿出紙與筆，開始了速寫，將腦中聖誕樹的模樣印在了紙上。

　　黑色聖誕樹筆直地挺立在白紙中央，精致的雪花由樹頂向下灑落，彷佛在白晝中綻放的黑色煙花。

　　“當然，紙上是這樣的效果，加上燈光的實際呈現，應該會很不錯。”她補充道。

　　在看過她的畫後，我反而無法想象出聖誕樹的模樣了，因為畫中呈現的模樣太過莊重，如果要形容的話，大概是黑色系的教堂。

　　我們購置了畫上描繪的所有裝飾品，還選購了一些個人想要的物品，目前的計劃是首先裝飾小樹，而後參照小樹來裝飾大樹。

　　將木牌收至門後，老板重新打開店門，這次乾脆在路旁擺上了“店內裝修”的告示牌。

　　“今天的糕點我們就內部解決吧。來，邊吃邊裝。”

　　老板把聖誕樹拿到吧台前，把曲奇之類的糕點放在旁邊的方桌上。

　　“那我們從哪裡開始掛呢?”老板問道。

　　“從下方吧。”我和她異口同聲。

　　“下方的飾品是散落在下面的，先把它們有序地擺好，不容易對整體畫面與意境產生影響，有利於雪花位置的擺放。簡單地說，從下方開始擺放最容易。”我補充道。

　　於是，聖誕樹的裝飾活動開始了。

　　“這個雪花還是有層次和間隙地分開放吧。”

　　“頂峰要不要放一個星星，放一個襪子好像也不錯。”

　　“每一個雪花旁都放一個燈嗎?好像太亮了……”

　　“雪花上面也可以多些，會有還在落雪的效果。”

　　“小的就這樣吧，perfect！”

　　“幸好買了大一點的裝飾品，大樹果然還是要大一點的。”

　　“小樹的頂端放著襪子，大樹也放星星嗎?”

　　“嗯，我特意去買了一個。”她笑著拿出一個特別大的五角星，“這顆星星會很穩定的哦。”

　　“嗯，幫我扶著梯子，我把它放上去。”

　　“聖誕樹裝飾，大功告成。聖誕節別忘來來看啊！”老板向我們發出邀請。

　　“一定會來的。”

　　我們幫老板收拾好裝飾過程中產生的麻煩，帶著兩杯咖啡離開了咖啡館。

　　“好像做夢一樣。”我感歎道。

　　“聖誕節再來嘍。”

　　“嗯，到時候再敲詐老板一頓。”

　　……

　　不知是否因為內心的期待，聖誕節很快就到來了，甚至不記得最近幾天再做什麽。

　　我和她很早就到了咖啡館，然而店面還在打烊，門口放著老板留下的小盒，小盒中有一張留言和兩張卡券。“抱歉，我需要臨時陪一陪家人，這裡是兩張遊樂園入場券，如果兩位來的比較早的話，可以去附近的遊樂場消磨一下時光。”

　　“走吧。”我拿起入場券揮一揮表示要去遊樂園。

　　“嗯，好久沒有去遊樂園玩了，這次要玩個痛快。”

　　……

　　當我們到達摩天輪的頂端時，已經黃昏了，夕陽好像比我們平時看的要更加動人。

　　“該回去了”

　　……

　　當我們回到街道時，太陽已經落山了。今天的街道十分寧靜，路燈彷佛也被降低了亮度。

　　……

　　“聖誕快樂。”

　　“今天的聖誕樹一定很好看。”

　　“聖誕過完就要到新年了，新年你有什麽願望嗎?”

　　“明年要不要去參觀其他城市啊?如果你想繼續呆在這裡的話，我也在這裡陪著你。”

　　“如果，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如果我說我不想離開你，你能不能留在我身邊，能不能不要走，能不能……不要消失……”

　　我孤身一人站在聖誕樹前，白色的底光照亮了一片片雪花，還有頂端的星星閃著黃色的光芒。牽著的手，只剩下了空氣……

　　眼前的景象逐漸幻滅

　　終於

　　夜晚變成白晝

　　密閉的雲層遮住了太陽

　　在我面前的，只有落滿了白雪的冷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