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傭了兩個仆人服侍陳向南,在被翻找得遍地狼藉、亂七八糟的地下密室角落裡,
楚正天找到幾件保存還算完好的玉器——一個玉瓶、四個一套造型各異的玉佛,兩卷古畫和少量的碎銀子,
裝進木箱,向東邊鄰近的京都出發。
大姐楚正香嫁給京都徐家長子徐傳漢,育有一子徐玉傑,剛2歲大。
徐家在京都開設一家豪華賭場和幾家酒樓,頗有一份勢力。家人相見,抱頭痛哭,
楚正香看見弟弟長高了,人也壯實了許多,心裡既歡喜又難過。
難過的是楚家遭遇滅門之災、差點從世間消失,歡喜的是弟弟終於幸免於難。
大姐說:“我今晚就寫信告訴在江南的你二姐楚正凝,讓她回來。”
楚正天看著20出頭漂亮的大姐,沒有心思回味過去,
面向濃眉大眼的徐傳漢———目前賭場的管理人說:
“姐夫,我這次從家裡帶來了幾件玉器和古畫,你鑒別一下,看能值多少錢?”說著打開了木箱。
徐傳漢是世家子弟,見過世面,端詳著面前的古物,好一會才說:
“小弟,不是姐夫打擊你,這幾尊玉佛和玉瓶不值幾個錢,
倒是這兩卷畫,我看似乎是傳世之作,應該價值不菲,不過要找我拍賣行的朋友問一下。”
兩天以後,徐傳漢找到楚正天,鑒定結果出來了,果然不出所料,幾件玉器加起來,能值個100多兩銀子,
兩副古畫都是傳世真品,每幅能值兩千兩以上。
得知這個結果,楚正天嘴角一翹,滿意地笑了。
“姐夫,你們賭場能對拍賣行的結果下注嗎?”
徐傳漢一愣,“這倒是沒有先例,不過既然開賭場,以盈利為終極目標,萬物都是可以拿來賭的。”
“好!就等姐夫你這句話!我把兩幅畫和玉瓶質押給你們賭場,把這四尊不值錢的玉佛拿到拍賣行拍賣,
你們賭場大肆宣傳,對玉佛的拍賣結果參賭,
如果賭場贏利,我分得一半利潤,如果賭場失敗賠錢,我全額賠付便是。”
“什麽?你瘋了?拍賣的結果可是千變萬化、出人意料的,這麽做賭場心裡沒底啊。
我們賭場對賭物都是經過精心策劃的,對於大概率發生的事件才賭。”
“大概率事件?有把握的事情還叫賭嗎?我決定了,大不了這兩幅畫賠給你就是了。”
說完,楚正天不由得嘴角翹了翹。
“大哥,聽說了嗎?徐傳漢的滿天紅賭場三天后要對拍賣行的拍賣結果參賭了。告示都貼出來了。”
手下一個叫陳二的小弟舔著臉、弓著腰向主子報告。
“對拍賣結果參賭?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
“說說,怎麽回事?”巨鑫賭場老板鄭大拿頓時來了興趣。
“好像是拍賣行的一個拍品價格,說是價格在100兩銀子以上賠率是1賠1,為買大。在100兩銀子以下是1賠0.8,為買小。”
“什麽樣拍品?”
“這個......,小的沒有細看”。
“你個廢物!”鄭大拿抬起一腳把陳二踹了出去。
“給我打聽清楚了,不然別回來見我!”
“
是,是......”陳二一路小跑溜走了,邊跑邊用手捂著屁股。
兩天后,滿天紅賭場前人員川流不息,
大紅的地毯上匯聚了京都很多二流子、小混混、有錢人家的紈絝子弟。
他們手裡拿著賭場憑據的眉開眼笑;拿著碎銀子沒有下注的則使勁向前擠,
滿天紅賭場前新抬了8張台子,業務員都忙不過來,
徐傳漢不得己又搭了兩張台子,從家丁中又抽來十人維持秩序。
尖嘴猴腮的鄭大拿,手捧紫沙茶壺,“哧溜”一聲吸了一口,然後眯起眼睛,背靠在藤椅上。
“哼,一塊普通的玉佛能值100兩?徐傳漢這個家夥想錢想瘋了。”
一個郡縣裡有多少個大賈富室?哪個大富之家的子弟沒有一塊玉佩?
這麽尋常的一個東西,能值100兩?太天方夜譚了。
兩天前鄭大拿親自到京都唯一一家拍賣行——如意拍賣行問過了,得到的答覆是:
拍賣行確實要舉行一場拍賣會,其中就有一個窮小子拿來的一塊玉佛。
鄭大拿當晚就宴請了首席鑒定師,從鑒定師口中得知,那就是一尊普通的玉佛,
市面上價值不會超過20兩銀子,即使出現拍賣意外,也絕不會超過50兩,傻子才會花哪麽多錢買呢。
鄭大拿又“哧溜”了一口茶水,仿佛看見了徐傳漢失敗倒霉的樣子,
哼,這麽多年,徐家一直和我鬥,徐傳漢的老爹也是老狐狸,卻想不到兒子這樣蠢,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鄭大拿己經向京都的“四大公子”知會過了,讓他們約束手下人,不許競拍玉佛,
並且還信誓旦旦地保證:到滿天紅買小必賺。
鄭大拿己經派小弟拿100兩銀子去滿天紅賭場下注了。
一通鞭炮聲過後,鑼鼓喧天、美女齊出、一派喜氣熱鬧景象,
拍賣會如期開始,掛著“如意拍賣行”的幾個燙金大字下,兩列頭束發髻、身穿藍袍的美女笑臉迎賓。
踩著大紅地毯,各位拍客魚貫而入,在二樓貴賓廳內,徐傳漢和鄭大拿不期而遇:
“哈哈哈,徐少東家親臨拍賣現場,真是意想不到啊,這時候你不應該在賭場嗎?
噢,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們這期的參賭對象好像和這裡的某件拍品有關吧?那就祝徐少東家賺個盆滿缽滿了!哈哈哈!”
雖然鄭大拿笑聲爽朗,但是給人一種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感覺。
“鄙人也是一時興起,為博彩業增加個噱頭而己,如能大賺,就托鄭老板的福了。”
“唉?我聽說徐少東家這次參賭的對象是一個玉佛的拍價,
嘖嘖,少東家啊,不是老夫說你,現在的玉價不比書畫啊,
沒聽說一個小小的玉佛能值100多兩銀子啊?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來歷?可以給老夫說說嗎?”
“唉,這事就別提了,這尊玉佛是我一個故人家的,由於家中發生變故,不得己才拿來拍賣的,我也是湊個場子而己。”
“噢,家中發生變故才拿出來拍賣的,可是你也不能拿滿天紅的生意來賭啊?這要是搞砸了,那就對不起徐老東家嘍!”
兩人各懷心機地說話聲中,拍賣會開始了。
兩側各有一丈多高的巨大花瓶、中間黃稠鋪地,檀香嫋繞,
一個身穿紅袍、高挽發髻、雙眼靈動、身材苗條的18、9歲少女,來到會場中心,
下面一眾拍客一下子安靜下來。
“感謝大家在百忙之中光臨如意拍賣行,妾身僅代表拍賣行對各位財主表示歡迎!”
台下發出一聲口哨,“小翠還是這麽漂亮啊,拍賣結束後,有空和本少去喝杯茶嗎?”
叫小翠的主持人向台下撇了一眼,繼續說道:“下面有請今天的第一件拍品,一張紫檀木茶幾......”
第二件拍件成功成交後,小翠來到場中,
“下面這件拍品是一尊玉佛,聽它的主人描述,這是家傳的東西,由於家主發生意外,不得己拿出來拍賣,還望各位財主慷慨解囊,奉獻愛心......”
“切, 賣家是男的女的啊?家道中落還不死心,要是女的,不如給我賣身為奴,本少爺一定好好疼她,哈哈哈......”
馬上有維持秩序的家丁出來喊道:“肅靜!肅靜!”
“起拍價,白銀20兩,現在開始舉牌!”
......
出現40兩的喊價後,拍賣師舉起手中的棒槌,“還有沒有人出價?”
停頓兩息過後,一個身穿玄衣、頭戴寬沿帽的年青男子,隨意地舉起了牌子,“50兩。”
另一邊,同樣裝束的一個女子也舉起了牌子,“60兩。”
“70兩。”
“80兩。”
“喂,喂,那只是一個尋常的玉佛而己啊,你們這是真要奉獻愛心、救苦救難嗎?這樣的玉佛我家多的是啊?”
看到喊價己經到了80兩,鄭大拿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探出二樓窗口,向下面大廳喊道。
可能是受了鄭大拿這一番話的刺激。“100兩。”那個年青男子加大了報價。
“120兩。”
......
不一會,喊價就到了200兩。
最終,以200兩銀子成交,拍賣行得到20%的提成。
這一幕,看得鄭大拿目瞪口呆,“等等,這是舞私作弊,有人故意抬價......”
可是沒人理他,相反,上來兩個家丁,示意他不要鬧事,否則逐出會場。
拍賣會結束後,身穿玄衣的一男一女快速來到徐府後門,一閃身進入徐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