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看向縣尉大人,余沐則是背著手嘴臉勾起弧度,一臉嘲諷!
縣尉現在感覺很尷尬,真動手怕是打不過這小子,不動手又將在這兒了。
余沐背著手一臉嘲諷,看似穩如泰山,其實心裡慌得一比!自己說出這些話,路上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自家師傅任總捕頭以來,可謂是拿下了所有權利,全縣捕頭都是自己人,至於這縣尉大人,聽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號人物,平時連個泡都不敢冒,可見這縣尉大人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人物,也就走走過場,傀儡一個毫無實權!
自己能和俠客大戰三百回合,刀都快砍崩了,縣尉這種人敢和自己動手嗎?
余沐輕蔑的看著縣尉,諸士紳和官老爺們也都看著縣尉大人,衙門口讀書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縣尉坐不住了,不就是挨揍嗎!頭可斷,血可流,骨氣不能丟!
縣尉大人蹭的站起來,余沐心裡一個咯噔!心道“難道自己裝過頭了,這可怎整?這是要硬剛嗎?”
縣尉怒道“好!英雄出少年,今天我就來領教一下!”
就在余沐快演不下去的時候,王捕頭上前說道“縣尉大人何必欺負我徒兒,你若是想要比武切磋,那我來奉陪吧!”說罷按住刀柄。
縣尉一見王捕頭出來頓時就慫了,看到王捕頭手的動作更是拔腿就跑!打什麽打,開什麽玩笑。徒弟都這麽厲害,師傅還得了啊!會打死人的!
羅知縣黑著臉喝道“放肆!爾等以為公堂是什麽地方?還有沒有王法了!”
看王捕頭退下,羅知縣對余沐說道“你說你抓此人,是因為他襲擊官差,可此人現在不能開口說話,這些都乃你一面之詞!爾等無故捉拿綠林人士,若是引起周邊綠林人士報復,誤傷了百姓商家,又或者引起民亂該如何?”
這就開始扣帽子了,眼看羅知縣還要接著說話,余沐說道“我抓此人並不僅僅是因為他襲擊了我,若是此事我可以原諒他!”
羅知縣被打斷說話,黑著臉問道“難道還有其他事情不成!”
余沐拱手道“我前面說過了,抓此人其一,乃是他襲擊官差,按照知縣大人的說法,我可以原諒他,不計較就是了!”“其二,乃是此人觸犯了我大宋律法,這才是我抓他的主要原因!”
羅知縣一愣“那你且說說,他還觸犯了什麽律法?”
余沐拱手道“啟稟知縣大人,此人私自鑄造並攜帶精鋼刀劍,有違我大宋律法,遇到官差上前詢問,拒絕配合還襲擊官差,也是觸犯大宋律法,還請知縣大人明查!”
聽到這話,所有人看余沐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煞筆。這綠林人士私自攜帶精鋼刀劍,民不舉官不究,幾百年來都沒人管,你去湊什麽熱鬧!
羅知縣大怒“大膽放肆!你敢戲弄本官!”
余沐拱手道“卑職不敢!請問知縣大人,這私自攜帶精鋼刀劍,是否觸犯了大宋律法!”
“放肆!你有何資格質問本官!”
縣尊大人咳嗽一聲說道“的確有違律例,莫非羅知縣認為,綠林人士攜帶精鋼刀劍,是理所當然的嗎?”
見羅知縣被氣紅了臉,不情願的說道“當然不是,本官不是這個意思!”
余沐接著說道“知縣大人明查!綠林人士也是我大宋子民,那就得遵循大宋律法,此等目無王法之輩必須嚴懲不貸!若是置之不理,若是百姓和賊子都自稱綠林人士,
豈不人人攜帶精鋼刀劍,無視國威國法何存!” 縣尊大人撫須微笑,余沐也覺著自己說得義正言辭慷慨激昂,他們應該無話可說了吧!
羅知縣道“諸位大人覺得此子說的在理嗎?”
聽這話余沐一愣,這是啥意思?只見士紳們四處交頭接耳,衙門口讀書人議論紛紛,在看著羅知縣和縣丞他們那輕蔑的目光。
余沐頓時明白了,這是來找自己問話的嗎?這明顯是找自己治罪來了,自己說不過他們,就是理所當然治罪,說得過也要治罪,所有人都說你有罪!你再告訴別人你沒罪,誰信啊?這羅知縣是擺明了吃定自己了啊!
余沐掃了一眼周圍,就連差役怕都是羅知縣的人了吧!縣尊大人則是在數手指頭,師傅被七六個差役圍著,自己旁邊都站著四個差役,現在隻感覺到了絕望!
眾人議論好了,羅知縣道“此事已有定論,王捕頭師徒身為官差,卻與綠林人士比武鬥狠,目無法紀有損官府威嚴,該罷官。。。”
就在羅知縣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知縣大人,學生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而今卻是不吐不快!”
聽到這討厭的聲音,余沐一愣神,好熟悉的感覺!只見一儒衫讀書人,頭看著房梁,邁著八字步,昂首挺胸走進公堂來,此人正是劉秀才!
羅知縣黑著臉道“不當講就不要講了,此事輪不到你多嘴,退下吧!”
劉秀才大聲道“吾輩讀書人,讀的乃是聖賢書,遇到不公之事,當仗義執言!”說完回頭看了一眼,眾讀書人還是站在衙門口一動不動,包括自己的好友張秀才也不敢上前來,劉秀才眼裡露出失望之色!
羅知縣咬牙道“這裡輪不到你說話,退下!差役押他下去!”
劉秀才梗著脖子,大吼道“我看誰敢動我!今天我就撞死在這裡!”
羅知縣黑著臉問道“這裡所有人都覺得他們有罪,那你倒是說說如何不公了!本官倒要看看,你如何替他們開脫!”
余沐很感動,老劉果然仗義啊!真是患難見真情,日久見人心啊!
只見劉秀才道“學生不想替他們開脫,說起來學生並不喜歡這師徒,而且很討厭他們!此師徒二人目不識丁,行為更是粗鄙不堪,簡直有辱斯文!此乃。。。”
聽到劉秀才的話,余沐臉黑的很鍋底一樣,這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趁機來補刀的?
余沐黑著臉小聲說道“老劉!差不多就行了!”
劉秀才尷尬道“諸位大人見笑,一看到這師徒二人,學生就忍不住!”
眾人都很無語,只見劉秀才繼續說道“可此師徒自任捕頭以來,所作所為可謂惠及百姓,青皮與百姓和睦相處,不再出現過欺壓百姓之事,今年就連乞丐流民都未曾餓死凍死一人,甚至連盜賊都消失了!此都乃學生親眼所見,敢問各位大人,我們鎮子百年來可有過如此太平之時!”
縣丞黑著臉說道“今天的事情與此事無關,今天說的乃是綠林人士的事情,一碼事歸一碼!”
劉秀才梗著脖子大聲道“怎麽會無關!綠林賊人本就觸犯律法!抓捕賊子本就是官府之事,現在賊子落網,大人不處罰賊人,卻在青天白日冤枉構陷好人!別人不敢說,我來說!別人怕事,我不怕!”
羅知縣一拍桌子,起身大喝道“放肆!你一個生員秀才,誰給你權利質問本官!給我打出去!”
差役上前架住劉秀才,劉秀才跳腳大吼道“我乃讀書人,讀書人可言天下事!我輩讀書人讀聖賢書,當憂國憂民心懷天下,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遇到不公之事,就要站出來主持正義,否則還不如這些賤吏!”
眼看劉秀才就要被拉出衙門口,誰知劉秀才突然掙扎出來,大吼一聲“吾輩讀書人,仗義死節就在今天!”
說完就朝羅知縣衝了過去,眼見差役都不敢攔著這發瘋的秀才,縣尉大人上前直接一腳踹去,只見劉秀才被踹飛一米多遠,直接倒在地上!
衙門口讀書人開始嗡嗡議論起來,劉秀才坐起來,一邊哭一邊大吼道“殺人啦!賤吏打殺讀書人啦!諸位同窗救命啊!。。。”
嗡嗡的議論升越來越大,羅知縣大喝道“放肆!拖出去!”
可劉秀才聲音實在太大,加上門口議論聲,直接就蓋住了羅知縣的聲音。
此時縣尊大人站了起來,只見縣尊大人走下堂去,扶起了嗷嗷大哭的劉秀才,還替劉秀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縣尊大人看了看衙門口的讀書人,正氣凌然的說道“莫要哭了!今天有本官在此,誰都不敢欺壓讀書人,就算拚著這官不要了,本官也要為你做主!你說得對, 此捕頭二人並沒有錯,今天誰要是敢指鹿為馬,顛倒是非黑白,本官絕不答應!”
衙門口讀書人本是士紳和同窗叫來的,目的就是在未來的縣老爺羅知縣面前露臉,畢竟縣尊大人遲早要走的!
剛剛聽到劉秀才的話頓時覺得慚愧,卻又沒有勇氣站出來,又見同窗被打的坐在地上大哭,本來躍躍欲試想進去救人。羅知縣根本就沒把讀書人當回事兒,現在又聽到縣尊大人的話,誰愛護讀書人,高下立判啊!眾人直接就衝進去了!
頓時衙門大堂被讀書人塞滿,眾人對四周的差役都怒目而視,眾人七嘴八舌說道“請縣尊大人做主,今日之事吾等必廣而傳之!”“吾輩讀書人,當仗義執言!”“今天就是血濺三尺,也要主持正義”。。。
不理會氣的臉色發青的諸官,縣尊大人撫須正色道“好!本官在此宣判,縣尉打殺讀書人,現在罷免其縣尉一職!此捕頭二人無罪釋放,這綠林賊子押入大牢,擇日按律重判!”
眾讀書人非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更加激動了!簇擁著縣尊大人和劉秀才,羅知縣一群人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差役也不敢上前來!
這些讀書人來自全縣四裡八鄉,今天的事情要是傳出去,影響太大了!至於打壓讀書人,誰敢去打壓讀書人,都是當祖宗哄著的!一個兩個還好說,這一大群人怎麽趕!
老劉仗義這朋友沒白認,看著這情景自己也想過去湊熱鬧,就立馬要去扶著劉秀才。
劉秀才甩袖道“吾羞於爾等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