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煒不言,只是微笑看著王林。
砰!
砰!
血劍沉浮,發出心臟跳動聲,給王林帶來極大的壓力。
凡人之命於修士而言,仿若螻蟻草芥。
王林豈敢抗命,硬著頭皮緩慢地推開院門,率先踏入其中。
未走多遠,聞到一股惡臭,令人作嘔。
“你們去那邊看看。”王林指著右邊的一間房,命令衙役,隱隱覺得惡臭是從那裡傳出。
他則假裝查看,在院中緩慢的踱步,時而低頭摸一把土,時而皺眉作沉思樣。
總之不入房內查看,免得遭遇突變的險情。
兩個衙役簡單搜查一番,並未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接著繼續搜查其他房間。
未久,一衙役面部生起黑線,若蛛網密布,栽地抽搐。
“王頭,不好了,剛子快死啦!”
此衙役驚恐大叫,慌忙跑出去,不敢再進房。
他的頸部也有黑線,一兩絲,極淡極難察覺,通常也不會有人在意。
王林暗呼不妙,想也不想便往院門衝去,跑得真快。
“周捕頭,境況凶險,內裡有埋伏!”
周煒果斷踏入院內,直奔剛子所在的房間,查看他的情況。
“他是中煞了!”青雉臉色凝重。
“有甚麽法子可以救他?”周煒一邊問,一邊觀察房內的環境,沒有看出甚麽特殊的地方。
“此煞非同小可,若小神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屍煞的一種。”青雉一躍落下,立足已然“死透”的剛子額頭,伸出食指一點。
“沒錯了,確是屍煞,這具屍體不能留,必須立刻燒毀!”
“難道還會屍變?而且萬一有傳染性……”周煒深吸口氣,想到可怕的畫面。
“不好!!”青雉驚呼一聲,臉色劇變。
“城北那處陣基,若也有此等屍煞,恐怕沾染者即將屍變,禍及親屬!”
相比於城西八條胡同的偏僻,城北那處街市位處繁華地帶,人流甚多,盡管縣衙封鎖了事發現場,也很難避免無人從旁經過。
只要有數人沾染屍煞,蔓延速度將如瘟疫,不堪設想。
體質越弱者,被沾染的概率越高。
“小神以為,殺陣,其實早已開啟了!”
“渦日!”周煒倒吸一口涼氣,倍感壓力。
“不管了,還是按原計劃破壞陣基!”
“不可!”青雉急忙阻止。
“若殺陣已然開啟,破壞陣基反而會讓殺陣產生劇變,威力倍增,只能破壞陣眼!”
“陣眼在哪?”
“小神暫時不知。”
隨後周煒留下幾個衙役,把守胡同的進出口。
青雉遁地遠去,搜尋陣眼和邪修的真身所在地。
臨近縣衙的周煒,與蟬兒在門口打了個照面,忽然發現蟬兒的身體好像又發育了一些,關鍵部位明顯變得更胖。
“你要去哪?”
蟬兒與周煒對視一眼,羞答答的微微低頭,臉頰泛紅。
她想出去買兩件貼身的小衣。
不知怎麽回事,很奇怪近些日子,在極注意飲食的情況下,身體卻還是長了很多肉。
聽蟬兒說要去買衣衫,周煒叮囑幾句,便去找到包遠明,告知屍煞的情況,要重視起來。
一旦屍煞傳開,定是災難性的事件。
“只要有一小部分人感染,在無有效查看和治療手段的情況下,
全城人都被感染是遲早的事!” 包遠明冷靜思考。
既然是屍煞,只要顯露,或侵蝕人身,必有外像可窺見。
“周大人,召集懂望氣之術者,尋找凶煞之地,凡有端倪,皆強製封鎖!”
周大人領命而去。
兩人為官雖然政見不合,但如今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要包遠明命令合理,他絕不會陽奉陰違,表面一套背裡一套。
齊心協力,這在眼下至關重要,或許才有一線生機。
周大人登臨一座高樓,眼內流光溢彩,極目遠眺城北。
能望見縷縷黑氣升空而起,經久不散。
“屍氣輕微,並非大事。”
續又觀望城南和城東。
城南也有淡淡的黑氣,而城東是縣衙駐地,沒有任何異狀。
最後望向城西,臉色劇變。
黑氣滾滾,衝天而起,有攪動乾坤之勢。
“屍氣如潮,劫難將至!”
…………
城西胡同外,一衙役忽然嘴角勾起,露出詭異笑容。
他走近另一衙役,伸出手,搭在其肩頭。
呼吸之間,其臉色劇變,宛如晴轉多雲,風急雲怒,天地變色。
兩衙役皆被屍煞感染,表現卻大為不同。
一人有渾渾噩噩之感,雙眼呆滯,行動略微僵硬。
另一人則保留著明顯清晰的思維,行為目的性極強,看似與常人無異。
“該結束這一切了……”
他飛快掠向一個個人。
初時還需要身體接觸,才能傳遞屍煞。
約莫半個時辰後,只需接近一米范圍之內,便能透過空氣,傳入被感染者的口鼻中。
這是極其可怕的傳播速度。
他便好似屍王,養凡人為屍脈,並非毫無代價。
傳播的數量越多,寄於這具身體中的屍蠱,難免會受損,對本體也有一定傷害。
“便在今夜子時,請祖師降臨,以十萬人之精血,煉已身為法僵之體!”
縣衙地下深處,一副側面各生著一排慘白骨手的棺材裡,屍蠱回歸本體。
骨手棺材又不停移動起來。
潛入地下越深,他難以完全掩蓋的氣息,就會越淡。
通過屍蠱,留意城內屍脈的衍生情況。
預計在今夜子時,屍脈的數量會相當可觀,便可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他自問自己尚余部分良知,人性未泯。
所以改變了最初的計劃,不害死全城所有人,隻取十萬人的精血。
在他看來,這已足夠仁慈。
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十萬人足矣,多了並無甚用,反會增加煉已身為法僵之體的難度。
“只要知府歐陽空不親至,誰也無法阻止我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