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京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有幾十處,這些都是那些死去的族人,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痕跡。
在創造再生的作用下,這些傷口上出現了汽化的跡象,桐京的身體正不斷朝著全盛時期轉變。
與此同時,查克拉也將糊了他一身的鮮血不斷蒸發。
“你……你是魔鬼!”
宇智波青團的聲音非常嘶啞,顯然他無法接受,刹那長老一生積累的底子,在短短幾分中就被桐京所屠戮一空。
殺了這麽多的族人,以桐京的心境,也無法維持波瀾不驚的狀態。
雖然……他計劃這件事情已經很久,但當真正將清洗行動付諸實踐後,他還是感到了一陣強烈的不適。
尤其是那些躺在血泊裡的屍體,他們體內所流淌的鮮血,和他同出一脈。
這種感覺,更是讓人無法用語言來表達。
也許,這個世界上能夠體會他這種心情的人,只有原著裡宇智波滅族那一夜的鼬了。
可惜,從他殺掉這些族人開始,如此沉重的負罪感,將只有他宇智波桐京一人來承受。
“這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嗎?”
桐京有些唏噓地道。
也許是因為知道自己必死,宇智波青團倒也忘記了死亡的恐怖,此刻他隻想狠狠地控訴宇智波桐京。
讓他在余生裡,都為今天這種屠戮族人的罪孽而痛苦。
“什麽一將功成萬骨枯?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劊子手!野心家!”
“就算你用查克拉將身上的鮮血去除,留在你靈魂上的血液永遠都不會消失。”
聽到宇智波青團控訴,桐京笑了。
這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將內心的猶豫所拋棄。
雖然他將這些鷹派的族人殺了個乾淨,但在未來,卻會有更多的族人,因為這些家夥的死而活命。
所以……他沒有錯!
況且,如果這些人不和霧隱合謀想要取他的性命,他也不能如此輕易、完整地將刹那的舊部們完全殺乾淨。
他們,也算是咎由自取。
桐京給了宇智波青團一個耳光,打掉了他半邊的牙齒。
宇智波青團摔倒在血泊裡,那圓圓的眼珠子卻仍舊不服氣地瞪著桐京看。
桐京接著道:“不要不服氣,你也不是剛剛才進入忍界,強者為尊,弱肉強食的道理,你應該懂。”
“宇智波桐京,你就是一個叛徒,沒有刹那大人的提攜,能有你今日的輝煌?”
對於執迷不悟的宇智波青團,桐京已經失去了繼續和他說下去的興趣。
“如果我告訴你,殺光你們,是刹那死之前給我的建議呢?”
聽到桐京這句話,宇智波青團先是面露不屑之色,隨後神情漸漸落寞了下去。
也許別人不會相信桐京這番話,但宇智波青團作為在刹那身邊服侍了十幾年的人,卻突然意識到,以刹那的個性……還真的有可能說出這這話來!
畢竟這個鷹派的領袖,一生所追求的,就是貫徹宇智波斑的意志。
他的所作所為,不乏私心,但在他將死之際,如果認定桐京可以承擔起讓宇智波一族重新崛起的重任……
他會毫不猶豫地讓桐京將自己多年所積累的部下,全數殺光。
宇智波青團胖乎乎的身體,就像一個被徹底抽乾氣體的氣球一樣癱倒在血泊裡。
他呆呆地望著天空。
此時,因為戰局的塵埃落定,冰雪組成的結界已經被打開。
一縷陽光透過那緩緩張開的孔洞,呈錐形打在桐京和宇智波青團的身上。
仿佛是謝幕的燈光,將深紅的血泊,照徹得發淺。
宇智波青團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裡,滿是落寞。
“刹那大長老,如果這是你最後的意思,那我宇智波青團——”
這個胖乎乎的、一生都用來侍奉那個執拗、多疑又霸道老者的宇智波族人,用苦無完成了武士般的切腹流程。
身體傳來的痛楚讓宇智波青團臉色發白,他感受生命緩緩流逝,露出釋然的笑容。
“宇智波桐京……家族的未來,就交給你了。”
“不要讓我們死得毫無意義!”
“拜托了!!!”
這位刹那的繼承人將頭顱緩緩垂下,再也沒能抬起來。
冰雪的結界緩緩消融,外界的風帶走了一直縈繞在這裡的血腥味,好像也將這些族人的靈魂帶去了遠方。
桐京關閉了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副作用的血淚流下。
他突然感覺到身體非常的累。
原本,他機會將這些刹那舊部的寫輪眼全部收集起來,去驗證那一個猜測。
但此刻,他已然沒了那種心思。
查克拉在桐京的嘴裡匯聚。
火遁·龍炎放歌之術!!
這是桐京第一次用出自己的火遁。
熊熊火影吞噬了所有死在他手裡的族人。
桐京並沒有離開,直到火焰將所以的一切焚燒殆盡後,他才從水無月秋的手裡,接過了還在沉睡的止水。
而他那顆被掏空的心,在接觸到止水帶著溫度的身體時,才重新恢復了一些活力。
“腐朽的過去已經被埋葬,留下來的新生事物,將開啟未來的篇章。”
父親啊,我距離實現你的遺願,已經不遠了。
此時,水無月秋從身後攬住桐京。
她比桐京還要高處一個頭。
桐京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後腦杓陷入了兩團不可描述的柔軟之中。
也許是因為用了大量冰遁查克拉的關系,水無月秋的體溫有些涼,這讓桐京再度冷靜了一些。
“你沒事吧,首領。”
水無月秋擔憂地道。
她是桐京的人偶,能感受到主人的心情。
桐京笑了笑,轉過身,伸手摸了摸女人的頭:“我沒事, 這一趟辛苦了。”
“可惜,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
“所以抱歉,將來還需要麻煩你。”
水無月秋搖搖頭,“我存在的價值,就是為首領你分擔人生的不幸。”
“首領,不,主人……”
她再度將桐京摟住。
女人說話時,口中吐出的氣息像是深谷的幽蘭般清香。
“這個時候請允許我喊您主人。”
“早知道主人您會這麽難過,我就幫你動手了。”
桐京在水無月秋的懷裡留戀了一會兒,推開了她,認真地道:
“不,秋,這次必須要我自己動手才行。”
往後這種事情,還會有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