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尋的猜測並沒有出錯,韓非查案的第三天,意外就來了——秦國發來國書,近期要派使臣出使韓國,促進兩國的友好交流。
這件事對韓非查案的影響還不是特別深,但是在朝野引起的震動卻很廣泛。
秦國突然來使,目的還如此不明了,對於終日活在秦國陰影之下的韓國——準確來說是韓王安來說,這份國書都快和病危通知單差不多了。
天曉得秦國想幹什麽!
不過作為弱者,韓王安也不可能拒絕這次訪問,只能命令張開地準備相應的事宜,同時囑咐姬無夜加強都城防務。
順便也催促了一下韓非破案。
………………
紫蘭軒,琴閣之中,弄玉在撫琴。
鵝黃色的繡裙鋪在地上,弄玉跪坐在琴台之前,垂首閉眼,雙手不斷撥挑彈弄,悠揚的琴聲隨之傳出,透露出淡淡的卻又抹不掉的淒婉哀傷。
李開的事最終還是沒有告知弄玉,甚至胡夫人都沒有告訴——這是李開的決定,而紫女在他的再三懇求下,也選擇了默認。
劉意案被韓非了結的當天,李開也就離開了,古尋當時不知道,之後知道了也沒多在意,旁人的一切選擇他不關心,看在弄玉的份上,他說的,做的已經多了。
當然,劉意的死肯定還是得給弄玉一個靠譜的說法。
這件事由韓非去做的,他已經忽悠了一個,不差第二個。
而他給的結果則是——殺人者為李開的舊部,為了給自己昔日被害死且冤枉為叛國者的上司報仇,尋機殺死了劉意。
韓非順便借這個理由把李開留下的遺物——可能不太恰當,但也差不多——他的佩劍交給了弄玉,說是那位舊部當年從戰場上撿回來的。
弄玉自那以後,練武練的更為頻繁,因為她更想報仇了。
雖然劉意這個仇人死了,但是新鄭城裡最不缺的就是她的仇人,整個夜幕都算是。
而且她現在還有了件正式裝備——李開的劍。
用古尋的話來說,這把劍按傳統一點的方式劃分,勉強算個白銀裝備,還是地板級,不過給新手耍著玩也夠了,等到自己把旋風劍交給弄玉,那把劍就可以找個好看的劍架擺起來了。
而也因為李開的事,她的琴音中又開始夾雜著哀傷的情緒了。
不知道會持續多久才能再次淡化了。
琴台上弄玉默默彈琴,而琴台下,韓非在大口喝酒,一杯接一杯,等到弄玉琴聲漸歇,韓非也喝完了一壺酒。
作為一個酒桶,這點酒倒也不至於讓他喝醉。
“古兄啊,你總是能一語中的,而且基本都不是好事……秦國國書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韓非喝下最後一口酒,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擺,苦笑著對古尋問道。
古尋果斷搖頭否認,“這我可真不知道。”
我古某人從不說謊——我只知道秦國會來使臣,可不知道還會先發一封國書。
“怎麽,你擔心秦國發兵攻打韓國嗎?”
韓非一搖頭,“那倒不是,如果沒有足夠的理由,秦國今年應該不會出兵攻打任何國家。”
坐在韓非旁邊的張良出言補充道:
“今年那位秦王政就要加冠,即將正式接掌大權,秦國不出意外應該會陷入一段時間的內亂,不宜妄動刀兵。”
“呵呵,大概吧……”古尋對此不否認,也不肯定。
打是打不起來,不過也不算閑著。
韓非覺得古尋態度有些奇怪,不過對這件事他很有信心,就算呂不韋或者秦王政被對方直接乾沉,今年也不可能出現兩軍對壘的情況!
“仗是打不起來,但是秦國莫名其妙的行為,很難不讓人在意啊……”
紫女這時候輕笑著接話道:
“這些可不是九公子現在該考慮的,你應該先破案。”
“破案?”韓非一聽這話,臉上的笑意更苦澀了,“別提了,昨天和子房查了一天,沒頭沒尾的零碎線索倒是不少,可惜都沒啥實質意義。”
古尋又給出主意道:
“我看你不如想辦法拿白亦非當個餌,再去釣一波,說不準就給釣到了。”
“嘁,咱們那位白侯爺要是願意聽我的,我肯定不吝嗇拿他當餌。”韓非撇撇嘴,對古尋的想法不做考慮。
他之前就考慮過這件事,但是做不到啊!
如今白亦非整天待在侯府不出窩,幾百白甲精兵圍得水泄不通,還有數千城防軍嚴陣以待,那群襲擊者只要腦子沒坑這個時候就不可能再跳出來。
除非他能把白亦非引出來,說不定能釣著魚,不過……且不說人家會不會離開老窩,就是出來,肯定還是得帶著自己的親兵,一樣保護嚴密。
根本沒戲!
“那你就老老實實準備騙一波你爹吧。”古尋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或者,等另一個更嚴重的意外,嚴重到你爹願意放棄追查白亦非一案。”
韓非現在是有些怕了古尋的嘴了,“我求求你了,古兄,不要說了!”
古尋聳聳肩,對韓非的‘另眼相看’不置可否。
張良,紫女,弄玉三人都在一旁竊笑。
………………
與此同時,新鄭城外五十裡處的城郊, 羅網的一個新的隱秘據點。
原本一直待在鹹陽城的羅網天字一等——掩日,此時出現在了這裡,所為的自然就是嬴政。
他也是今天才剛趕到。
“這裡的情況怎麽樣了?”喑啞的聲音自掩日的面具下傳出,冷冷的詢問著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乾殺。
“大人,此時的新鄭城暗流湧動,多家勢力都在暗處窺探著蒼龍七宿的秘密。”
“據我們目前探查的情況來看,主要有鐵血盟的收債人,齊國的稷下衛,楚國的國殤死士,魏國的披甲門眾,還有陰陽家,墨家,和農家的弟子。”
“都是為了蒼龍七宿的事情?”掩日問道。
“並不能全部確定,不過楚國的國殤死士已經動過手了,試圖劫走白亦非,不過失敗了。”
“楚國……國殤死士……是黃歇派的人?”
“是!”
“呵!”掩日輕哼了一聲,蘊含著明顯的譏諷之意,“也不知道等到熊完徹底閉氣,他還能活多久,手還伸的這麽長……”
“不過無所謂了,越亂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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