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莊趕回紫蘭軒後,已快過子時,紫蘭軒的人流都已經減少了大半,畢竟這些女票……恩客一般不會在紫蘭軒過夜,玩到子時也就差不多了。
要是過夜的話,明天早上出去難免被一大堆百姓圍觀,雖然談不上什麽丟人,不過總歸……也不是多值得炫耀的事,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衛莊找到正在指揮侍女收拾的紫女,對方一眼就看見了他身上那些和別人交手過後的痕跡,蹙眉問道:
“你和誰交手了?”
衛莊這段時間主要的切磋對手就是陳和,不過他們倆肯定不會大半夜比武。
衛莊沒有回答,只是使了個眼色給紫女,示意她跟自己來。
對方立刻會意,跟著衛莊去了他的房間。
關好門,紫女轉身問道: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我遇見了我師哥。”
“蓋聶?”紫女忍不住一驚,“他現在不是秦王身邊的首席劍術教習和護衛嗎?怎麽會出現在……難道……”
話說一半,紫女也意識到了某些很不妙的可能。
衛莊直接就是一點頭,給了她肯定的答覆:
“沒錯,那位秦王也來了。”
“怎麽……可能?”紫女語氣有些無力的反問了一句。
盡管剛才有所猜測的是她,但是現在無法相信的還是她。
“我也希望這只是個玩笑。”衛莊再次肯定了一遍,接著問道,“韓非走了沒?”
“還沒有。”紫女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又補充道,“不過你也找不了他,已經徹底醉死過去,睡著了。”
這個酒鬼!
衛莊對這種情況也是無話可說,醉死了也只能等他清醒過來。
韓非不是第一次喝的爛醉,不過不耽誤事的時候讓人沒什麽感覺,現在就讓人很氣惱。
“你要找他商議秦王的事?”
“不止是,秦王來新鄭的目的就是要見韓非。”
“見韓非?”紫女沉吟了一下,也能理解嬴政的想法,以韓非在法家學說上的造詣,倒也有可能,不過她不相信就只是這麽簡單。
“只是為了這一件事嗎?”
衛莊緩緩搖了搖頭,“照他所說,就隻為見韓非一面,至於其他的目的……誰知道呢?”
紫女仍舊保持懷疑,她不能想象一國之君就為了見個人就私自前往別國都城。
“人現在在哪?”
“城北的一處別院裡,暫時應該沒人能追蹤到。”衛莊劍眉下沉,冷聲回答,同時提起古尋之前的說的話嗎,“古尋和我一起去見的秦王,按他所說,羅網已經盯死了秦王,來了五位天字一等要殺他。”
“……為什麽羅網的人要殺秦王?”
信息很扯淡,但是紫女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相信,因為是古尋給出的情報,但是相信歸相信,疑惑還是很多的。
怎麽會是秦國自己手下的狗要去咬秦王呢?
“古尋似乎也不知道。”衛莊搖了搖頭,“他隻說羅網的刺殺是必然的。”
“還有,負責動手擊殺目標的天字一等——玄翦,就是他在羅網的內應。”
對於衛莊補充的這個情報,紫女又感到驚訝,又覺得……也正常,上次他發展夜幕的內應就把姬無夜曾經的左膀右臂,如今負責情報機構的代理凶將給策反了。
如今換到羅網身上,一個天字一等也算正常發揮。
“聽你說的這些,古尋似乎很在意這位秦王,是要主動插手這件事嗎?”
“……不好說。”衛莊回想起之前古尋推銷自己,試圖讓秦王花錢雇傭他的行為……隱隱覺得腦殼作痛,這個人整天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確實有些格外在意這位秦王,不過又好像是想要借機向對方索要一筆不菲的……保護費。”
“啊……又是要錢……”紫女雖然也覺得古尋做的事荒唐,但是這人不就這樣嗎?不稀奇!
搖了搖頭,紫女拋開腦子裡對古尋日常死要錢行為的吐槽,說道:
“不管怎麽樣,至少古尋願意出手,就給這位秦王的生命安全上了最後一道保護措施,你和韓非的麻煩也就大大減少了。”
“其他的,就等明天韓非醒過來,去見見那位秦王之後再做商議吧。”
“嗯。”衛莊點點頭,認可了紫女的說法。
接著紫女重新拉開緊閉的房門,走了出來。
她有些想法沒有和衛莊說。
古尋很早之前就說過會去秦國,尤其今夜不久前才剛跟自己聊過,接著秦王恰好就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新鄭,紫女總覺得不是巧合。
但……又能是什麽原因呢?
………………
另一邊,古尋也以輕功最快的速度閃回了自己家,到地方一看,驚鯢果然沒有熄燈,屋裡還大亮著。
古尋放輕腳步走進去,驚鯢穿著一身透薄的裡衣,正坐在外屋的床榻上,而小阿言則香香的睡在裡屋。
驚鯢抬頭看向進門的古尋,絕美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關切,柔聲問道:
“又發生了什麽事嗎?”
古尋幾個邁步,走到床邊,往上一坐,然後左手順勢攔住驚鯢的柔軟腰肢,回答道:
“肯定是有事啊。”
驚鯢得了肯定的回答,卻沒再追問,她不關心外面的事,剛才只是順口一問而已,如果古尋有需要告訴她的事情自會說出來,無需多問。
“我服侍你休息吧。”
古尋手上用力,抱緊了想起身的驚鯢,笑道:
“不著急,我先跟你說些事。”
“咱們很快就要走了。”
之前古尋就說過不會在新鄭呆太久,驚鯢自然不意外他的話,但是心中卻有些淡淡的失落。
半生漂泊(二十來年姑且算半生吧)不定,一直沉溺於江湖廝殺的她,在這幾個月裡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陪著愛人,帶著孩子,每日平淡簡單卻讓人安心……雖然還是有些許的小波瀾,但是問題不大。
如今又要動身,她難免有些情緒不佳。
古尋看她臉色有些變化,也大致知道她的想法,左手一使勁,將人摟在懷裡,低頭湊到對方的頭頂,嗅了嗅清淡的發香,然後安撫道:
“不要擔心,離開這裡可是好事,到時候你就再也不用顧及羅網的存在了,我會讓你徹底和羅網割裂,從此再無羅網驚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