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這是怎麽了?”
遠處,張良也被突然雄起的天明給驚到了。
他早就知道這個少年不凡,對他的特殊之處也有所了解,一直都很重視他——要不然也不會讓他欠自己人情。
他張三先生的人情,不管是他欠別人,還是別人欠他,可都不是一般人承受的起的。
可問題是,這孩子擁有的是無窮的潛力,現在他的潛力應該還沒兌現呢啊!
怎麽都能壓著陰陽家右護法錘了!?
古尋的目光緊緊注視著肆意揮動非攻的身影,嘴角含笑的反問張良道:
“這孩子現在很像一個人,你知道是誰嗎?”
“誰?”張良難得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古尋眨了眨眼,沉聲說道:
“荊軻!”
張良一愣。
沒等他細琢磨一番這個回答的深意,古尋又進一步解釋道:
“確切的說,是很像假借獻降來刺殺嬴政那時的荊軻。”
“嗯?”張良瞬間領會到了什麽。
當年的刺秦大桉,幾乎沒有哪個江湖人是不知道的。
雖然了解其中細節的人寥寥無幾,不過張良顯然就是其一。
荊軻在那場刺殺行動中表現得有多神勇,他可太了解了。
手持凶煞之劍殘虹,幾乎所向披靡,蓋聶趙高月神三大護法,愣是沒能攔住荊軻哪怕一個回合,直接就讓對方殺到了當時還是秦王的嬴政的臉前。
要不是古尋救駕及時,如今的帝國皇位是誰座可就說不準了……說不定都不會出現帝國了。
古尋突然說天明跟那時的荊軻很像肯定不是指長相——長相的話不用特意指定某段時間。
更何況天明的長相本來也不怎麽隨他爹,最多也就四五成左右的相似度。
所以……
“殘虹……”張良遲疑著看向古尋,“那把劍不是早就已經不複存在了嗎?”
“劍是不在了,可那力量卻不會消失。”古尋搖頭,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力量……古兄的意思是指……淵虹?”張良猜測道。
古尋立刻又搖了搖頭,“肯定不是淵虹啊,否則的話它怎麽會那麽輕易就被鯊齒別斷。”
“更何況,嬴政命人重鑄殘虹,為的就是消去其中詭厲凶煞之氣,這力量若是不消失,重鑄也就沒了任何意義。”
“那古兄的意思是……”張良似乎想到了什麽,童孔驟然一縮,目光重新轉向天明,“……殘虹的力量現在在天明體內?”
“他體內最強大的那股沉睡著的力量,其實就是當初殘虹之中的力量!?”
古尋點了點頭。
“當初殘虹重鑄之時,其中蘊藏著的奇異力量外散而出,最終融入進了尚還年幼的天明體內。”
張良的眉頭擠在一起,疑惑道,“怎麽會這樣呢?”
古尋聳了聳肩,“我也不清楚,或許……因為他是荊軻的兒子,所以才被選中?”
“也可能是別的原因,甚至可能單純是他倒霉……或者說幸運,總之,那份力量最終屬於他了。”
張良皺著眉頭繼續問道,“所以現在天明會有這種表現,是因為之前他體內受到的劇烈真氣衝擊,激發了那股力量?”
“應該是。”古尋點點頭,“封眠咒印,墨家內力,這二者會自覺地鎮壓鉗製那股異力,同時前二者又會自發的產生對抗,三者之間保持著脆弱的平衡。”
“這種平衡很容易被打破,尤其是被和這三者相近的力量打破,比如說……和封眠咒印同源同根的陰陽真氣。”
“之前班大師已經去信和我說過天明的身體狀況不容樂觀,
現在又發生這種情況……”張良的語氣少見的嚴肅了許多,他是真的不希望天明出事:
“古兄,天明這種表現,不會鬧出大問題吧?”
古尋含笑搖了搖頭,安撫道,“不必太擔心,現在這種情況,是好事。”
“好事?”
“對,好事。”古尋點點頭,然後詳細解釋道,“如果那股力量單純的在他體內活躍爆發,自然不是好事,巨大的負荷會摧毀天明的肉體,乃至意志。”
“但現在他不是在向外宣泄嗎?”
“發泄出來,反而會降低他所要承擔的壓力,同時加速那股力量的再次沉寂。”
“而且,外泄出來的力量還很有限,不會完全控制住天明的神智,百利而無一害啊!”
“呼……那就好。”張良稍稍放下了心,眉頭也舒展開來。
古尋見狀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了一句,“果然當了人家的三師公就是不一樣啊,真知道上心了。”
“不過不用太掛懷那孩子,你得相信他……那股力量選中他,肯定不是為了要他的命。”
張良聞言不由苦笑搖頭,“古兄倒是豁達,可是這件事由不得我不小心啊,畢竟……是我幾乎完全不了解的領域。”
古尋聳了聳肩,對張良的說辭不置一詞。
………………
“呃啊……呃啊……”
隨著時間推移,天明的攻擊越發凌厲,也越發難擋,而他本人依舊處於一種無意識的狀態之中,只是隱約可以聽見他發出了一些含湖不清的呻吟。
伴隨著呻吟的,還有時不時的抽搐。
這不禁讓人有些擔心他的實際狀態。
其實這一會兒,其他人基本都罷手了,全都在圍觀天明和月神之間的戰鬥。
陰陽家的人,想要幫助月神製服天明——包括星魂現在也是這麽想的。
天明的表現有些邪門,讓星魂暫時都顧不上和月神之間的矛盾了。
弄玉幾人也想製止這場戰鬥,因為他們不知道天明繼續打下去身體會不會出問題。
不過這個檔口,沒誰敢貿然插手進去——誰都怕坑到自己人。
至於交戰雙方……天明就不用說了,他現在人等同於昏迷著,只是身體在動而已。
而月神,在最初的驚慌失措後,也恢復了鎮定……雖然人還是處於絕對下風之中,有些狼狽。
落入下風月神不是太在意,反正只是有些狼狽一點,面子上不好看而已,又沒受到實質性的傷害。
她之前表現那麽憂心忡忡,是因為她擔心天明體內的異種力量要全面爆發了。
在場的人,沒有誰比她這個曾經差點死在殘虹劍下的人更能體會那股異力的強大。
不過經過一番糾纏之後她已經可以確定,只是小范圍的力量外泄,估計要不了多久天明自己就會停下來。
這樣的話,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跟這孩子耗一會兒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