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不慌不滿的將雙手背到身後,神態平穩輕松的回應道:“我這裡一切正常,無需擔心。”
“沒有驚擾到大人,下官就放心了。”趙高微微躬身,接著問道,
“大人可還有什麽吩咐?”
“沒什麽,你且退下吧。”
“那下官就先告退了。”得到如此回復的趙高又是一欠身,便帶著六劍奴離開了。
雙方交流的整個過程行雲流水,非常絲滑,看不出任何異常。即使老謀深算如趙高,面對黑麒麟假扮的李斯也看不出分毫破綻。
當然,這也不怪他無能。本來黑麒麟的易容術就極其離譜,哪怕是古尋也沒辦法一眼看破。
而此時的趙高也沒上心,就是過來點個卯,畢竟李斯現在是他名義上的上官,將軍府裡出了事,他肯定得過來意思一下。
就這麽簡單的兩句話,你讓李斯親爹來了他也未必看的出自己兒子換了個裡子。
目睹了一切的當事人李斯,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黑麒麟這一通表演,無話可說。
逆流沙有黑麒麟,確實可以做到無時無刻不監視著他。身為相國的李斯,身邊永遠不缺人,有仆役下人,也有護衛守卒。
就算把李斯累死,他也沒辦法完全確保這些人裡沒有混進去易容的黑麒麟。
當然,李斯可以選擇把身邊的人全都調走清空,不過……這樣他的身邊就沒有安保力量了,想監視他反而更容易。
湖弄走趙高後,黑麒麟變回了原先一襲黑袍的模樣,悄然退下,不見蹤影。
而衛莊則重新轉過來直面著臉色凝重的李斯:“李大人是個聰明人,我想,逆應該知道怎麽做。”李斯陰沉著臉反問道,
“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要答桉!”衛莊低沉的嗓音加重了三分,
“之前那個問題的答桉!”李斯袖筒下的手恨不得攥出血來,咬著牙和衛莊對視半晌後,最終手掌一松:“衛莊先生到底想知道什麽,還是攤開來說吧。”李斯最終選擇了妥協,至少是一定程度上的妥協。
得到這個回答的衛莊嘴角微微咧起,
“李大人,果然識時務。”………………桑海城郊外密林。從機關朱雀遭遇勝七襲擊後就一直響聲不斷,煙塵漫天,飛鳥四散的密林終於重新安靜下來。
林中,橫七豎八側倒的大樹前,勝七拖著自己的大劍巨闕,緩步走向前。
在他身前不遠處,幾根粗大的樹乾之下,是渾身血跡和淤青的盜蹠。勝七的最後一道攻擊,他終於還是勉強躲過去了。
但是他躲過了巨闕,卻沒能躲開那些被巨闕砸斷,向著他傾倒而來的大樹。
最終,人被壓在了樹乾之下。好在他的反應速度還是夠快,至少沒讓自己整個人都被砸底下去,只是左臂被卡住了而已,否則的話人不死也夠嗆。
不過即使如此,他依然進入了生命垂危之際——倒下的樹要不了他的命,可站著的勝七卻能。
看著向自己一步步走來的魁梧壯漢,盜蹠勉強嘗試著自己把胳膊拔出來,卻沒能成功,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看來他盜王之王,今日是要交代在這裡了。盜蹠不怕死,但是自己搭上了性命,最終千機銅盤還是被勝七搶走的話……實在是有些憋屈。
這時候,盜蹠好似看見了什麽值得高興的事,嘴角突然一咧,身體放松了許多,乾脆向後靠著樹乾一躺。
同時也沒忘把懷裡露出頭的千機銅盤重新藏好。這時,勝七也走到了盜蹠的面前。
盡管一身傷勢,盜蹠還是苦中作樂的調侃勝七道,
“女孩子喜歡追我也就算了,你一個大老爺們跟著湊什麽熱鬧?”勝七顯然沒什麽幽默細胞,也不喜歡跟人廢話,很利落的雙手舉起巨闕,就要兜頭砍死盜蹠。
這時候,盜蹠卻笑嘻嘻的伸手一指勝七背後:“想殺我的話,你最好先問問我的朋友願不願意。”勝七不為所動。
盜蹠繼續說道,
“我說真的,她就在你背後,你回頭就能看見。”這一次,勝七有了反應,微微扭頭瞥向自己身後。
當然,這不是因為他信了盜蹠的話,而是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與此同時,一片鮮亮翠綠的樹葉從天上飄然落下,和周圍的樹木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隨著勝七的目光轉向身後,一道倩影映入他的眼中。皎白渾圓的大月之下,高聳的枝頭上,一道顯瘦苗條的身影亭亭玉立,一頭澹紫色的長發隨著夜風四散飄揚,同樣飄動著的還有自腰間垂下的玉帶,以及那蓬松的裙子。
雖然映著月光看不清她的長相,但只看這一幕如畫的美景,便沒有人會懷疑畫中的主角不是一個國色天香的絕世美人。
當然,美人不美人的,對林中的勝七和盜蹠來說都不重要。平日閑暇無事,盜蹠倒也不介意欣賞美女,不過現在他最需要的是一個能幫他拖住勝七的替身。
至於……勝七,他最討厭漂亮的女人——別問為什麽!此時,在密林的另一頭,班大師開著朱雀正往這邊加速趕來。
說回林中,雖然看不清臉,但盜蹠還是一眼認出了這個意外的攪局者是誰——陰陽家少司命。
他對少司命印象很深, 畢竟當初在機關城外追他追的還挺緊的。少司命的亂入讓盜蹠有些懵逼。
看起來,少司命出現顯然不是來給勝七幫場子的,兩人之間的氣氛比較僵硬。
所以陰陽家的少司命,為什麽要給已經效忠帝國的‘黑劍士’勝七搗亂呢?
你們倆不應該是一夥的嗎?想不通為什麽的盜蹠也不願去多想了,他現在小命都難保,管他為什麽,反正這倆人能打起來就最好!
為了拱火,盜蹠果斷掏出了懷裡的千機銅盤,張揚的晃了晃:“嘿嘿,看起來兩位都想要這個。”
“可惜,獎品只有一份,看來只有勝出的那位才能獲得了。”
“你們要好好努力哦!”兩人都沒有理會盜蹠的拱火,不過兩人間的氣氛確實越發僵硬起來,眼瞅著有了起火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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