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輸仇名字的由來,具體的身份,天明不是很了解,也沒興趣了解,反正這個人他是熟悉的。
“原來是那個老家夥……”天明撇撇嘴,很嫌棄的滴咕道,“這些壞人也真是命好,在樓蘭衛莊那個白毛男沒死,這個老家夥也沒事。”
接著他看向班大師,壞笑著故意用言語刺激道,“嘿嘿,班老頭,你之前跟我吹的那麽厲害,應該不會對付不了他吧?”
班大師臉色一黑,沒好氣的都囔道,“你小子說的這是什麽廢話!”
“我承認公輸仇是天才,但他想跟老頭子我鬥,還差了點,最多也就是躲在暗處動動手腳,哼!”
天明卻覺得班大師這話說的底氣不足,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希望如此吧。”
蓋聶這時候插了句話,算是岔開天明的拆台行為,“眼下南征在即,公輸仇照理說應該無暇他顧,卻還是參與進了反秦大會之事,看來帝國的意志很堅決。”
雪女頷首附和道,“這話倒是沒錯。”
“我們早已做好了公輸家族會參與進來的準備,只是沒料到竟然是公輸仇這個掌門當家親自出手。”
班大師捋著胡子,語氣依舊輕松的接話道,“不管帝國怎麽想的,也得他們能進得了機關城再說。”
“公輸仇又如何呢?”
“他們和咱們鬥了幾百年,也沒見誰打進過機關城。”
“不用擔心的。”
蓋聶眼眸一垂,沒有繼續說話。
班大師的自信,有其自信的道理,但是現實如何發展,卻未必如人所願。
一個公輸仇,乃至整個公輸家族,對墨家來說都算不得什麽大敵。
公輸家自始至終,只是墨家在機關術上的競爭對手,但機關術只是墨家的一部分,卻是公輸家的全部。
可帝國的態度,卻不容忽視。
而且蓋聶心中還有一種預感,預感墨家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強敵,恐怕不止公輸家和衛莊,還有……尚未可知的其他人。
雪女和班大師此時也默默的停止了話題,沉默趕路。
兩人也清楚接下來機關城將要面對的挑戰有多麽棘手。
不過嘛,蓋聶他們是客人,作為墨家統領的他們,總歸不能在客人面前唱衰自家接下來的局勢。
倒不是好面子,而是不禮貌。
人家要去你那做客,還是你邀請的,最重要的是現在還沒得反悔,必須得去,然後你跟人家說自己家接下來多麽多麽危險……感覺就很欠!
等回了機關城,他們自然會在私下裡加強防備,做好迎接攻擊的準備,但是明面上,尤其是對外來訪客們,還是盡可能的維系安穩為好。
………………
帝國,陳郡邊沿,淮水之畔。
西斜的太陽照耀下,接天連地的營帳駐扎在靠近淮水的一塊平原區域上。
這處軍營,正是被帝國朝廷派來負責剿滅墨家機關城的三萬大軍。
此時,上面還沒有給他們下達明確的指令,指示具體的攻擊目標所在,所以只能暫時先駐扎在這裡等候消息。
若有兵家的高人在此時縱覽一番軍營的排布,一定由衷的讚歎一聲——真標準啊!
這處軍營的布局是最標準的基礎入門型布局——形狀上四四方方,最外圍是營寨寨牆以及拒馬之類的防禦工事,然後是前後兩軍的士兵營帳,以及糧草補給,最中間是中軍大營,帥帳所在。
雅文吧
整體看下來,主要突出了一個中庸,沒什麽優點,但也沒什麽缺點,唯一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營寨排布極為標準整齊。
這一點,倒不是隨便哪個初出茅廬的新手能安排好的。
那麽這三萬大軍的主將,到底是誰呢?
中軍帥帳內,兩個人相對而坐。
一個身著亮銀甲胃,五官英挺,面容俊朗,雙眼銳利有神,看著大概二十來歲的樣子。
另一個則身穿深色衣裳,皮膚略顯暗沉,頭髮扎了個發髻仍顯散亂,五官倒也看得過眼,唯獨就是一雙眼睛,被細碎的額前散發遮擋大半不說,還帶著幾分黑眼圈,好似熬夜熬多了一般無神暗澹。
這兩個人湊在一塊,要是讓人從中選出誰是將軍,找一百個人至少有一百二十個選鍾離昧。
這個選擇不能說錯,銀甲男子確實也算將軍,不過是偏將,而主將卻是他對面那個熬夜過多的腎虛公子。
這銀甲男子的具體身份,乃是帝國東郡的一名都尉,算是個中級的武官,名喚鍾離昧。
而他對面的腎虛主將是誰,則無須多言,反正名字叫韓信,是鍾離昧的好友,此前完全是個白身……用後世的流行詞匯,也可以叫素人。
這次攻伐機關城的行動,就是由他們兩個領軍——這一結果是在古尋的力薦之下促成的。
鍾離昧此時端起身前桌上的茶杯,啜飲了一口後,語重心長的建議道,“你作為一軍之帥,也該穿身甲胃了!”
“你看看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而且也不安全啊!”
韓信不以為意, 眼皮動都不動一下,操著毫無起伏,仿佛也腎虛的聲調回應道,“我是主將,沒打算,也不需要衝鋒陷陣,用不著穿一身厚甲,現在這樣穿很自在。”
“唉!”鍾離昧無奈的一甩頭,“我說你認真一點吧,這可是你我第一次領軍作戰。”
韓信依舊不以為意,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語調平穩的回道,“沒必要,走個過場罷了。”
“說實話,這次的任務,我沒有什麽興趣。”
“呵,那你怎麽還來呢?”鍾離昧讓他這態度給氣笑了,立刻反問一句。
“報酬多。”韓信如實回答道。
可以說很真實了,鍾離昧也是無言以對,尷尬的沉默片刻後,他才強行若無其事的折返回之前的正題:
“江湖勢力固然無法和成建制的軍隊抗衡,但墨家終究不是一般江湖門派,何況這次參與反帝國活動的勢力也不是一個兩個,你還是認真一點吧。”
“要是鬧出了笑話,不僅是你我的飯碗難保,也對不起一力舉薦咱們的國師大人。”
韓信瞥了他一眼,有頭沒尾的突兀說道,“我帶的是軍隊。”
“?”鍾離昧一臉茫然,這都什麽玩意,“所以呢?誰帶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