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古尋點了點頭,同時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似乎在感知什麽,不過嘴上依舊不停,“那你是怎麽進來的?”
“也是那條密道?”
“嗯!”阿言點點頭,“羅網的情報庫中,有不少和墨家禁地有關的信息,其中也包括那條密道。”
“羅網情報庫裡的信息!?”一聽這話,古尋立刻睜開了雙眼,轉過身來,難得的露出了些許驚訝,“羅網從哪裡搞得情報?”
墨家禁地,對於全體墨家弟子來說都算不上什麽秘密存在,偶爾還會有人不經意繞到禁地入口附近,但是有關禁地的任何信息就都屬於絕密了,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至於那條密道……古尋沒有太多了解,腦中有關動漫的記憶裡也沒多少有用的信息,不過他大概可以肯定,即使是墨家內部知道這條密道的人,很可能最多也就一隻手的數。
哪怕是流沙對墨家禁地的了解也極為有限,甚至可以說知道的最詳細的也就是古尋了。
結果羅網竟然搞到了如此絕密的情報!?
這背後……可有點意思啊!
對於古尋的訝然,阿言搖了搖頭,給不出解答,“我只有查閱這些資料的權限,並不能知道情報的來源。”
“想知道更多,還需要更高的權限。”
“嗯……”古尋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擴大,“這個趙高,倒是難得給了我一些意外啊!”
“對了,你說權限……你已經是天字一等卻邪了,羅網內除了趙高還有比你權限更高的人?”
阿言垂眸思索一番,斟酌了一番用詞後回答道,“據說,除開趙高外,掩日的權限最高,知道的也最多。”
這句話裡,最前面兩個字,被阿言特意加重音強調了。
古尋自然也領會到了她的意思,呵呵一笑,“‘據說’……這就很有意思啊!”
羅網這種殺手組織雖然內部管理既嚴格又殘酷,但只要是個人構成的組織,小道消息這種東西就不會不存在。
皇宮裡面的宮女都知道亂嚼天家的舌根子是要命的事,但還是管不住嘴。
殺手也不比長舌婦強到哪去。
不過對於掩日這種組織內僅次於首領趙高,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頭號天字殺手,有關他的傳言,就得慎重一點對待了。
誰知道,這是不是趙高那個老狐狸設套坑人呢?
阿言停了一會兒,發現自己老爹沒有接著說話意思,便開口說道:
“墨家禁地的信息,應該只有墨家的那幾個高層知道,羅網能夠獲得情報,應該……是有叛徒。”
古尋點了點頭,“目前來看,這是唯一的可能。”
“而且這個叛徒,隻可能是六大統領中的某一個……”古尋咂摸著嘴,輕輕呢喃道。
高漸離、雪女、班大師、盜蹠、大鐵錘、徐夫子……
如果存在這個叛徒,幾乎隻可能是這六個人之一……除非燕丹叛變了。
而如果要讓古尋挑一個最可能的人選,那無疑只有……徐夫子。
雪女,可以直接排除。
高漸離,雖然因為荊軻的事,他恨屋及烏,對流沙恨的牙根癢癢,但是因此就和羅網合作的概率不大。
畢竟嬴政也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而羅網就是嬴政的走狗。
班大師,墨家機關術的傳承之人,他當叛徒的幾率和燕丹比估計也差不多少。
大鐵錘,無腦鐵憨憨,一心惦記自己的國仇家恨,可能性也不大——除非他現在胸大無腦的模樣全是裝的。
盜蹠,喜歡自稱天下第一賊骨頭,萬分鄙夷儒家繁文縟節的盜王之王。
乍一看是個道德水準有限,理想情懷不足,和墨家氣氛格格不入的混不吝,當叛徒的可能似乎不小。
不過就流沙收集的相關情報來看,盜蹠雖然是個賊,但是個不折不扣的義賊。
這家夥道德水準非常的高,哪怕以儒家的觀點來看,他差不多也能算是半個君子。
這種人品,當叛徒的幾率自然也不高——同樣,除非他這半輩子都是裝的。
最後就是徐夫子了,鑄劍世家,劍癡一個,眼裡基本上只有劍,以及鑄劍的手藝。
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會當叛徒的人。
古尋之所以對他的懷疑最大,是因為徐夫子的母親徐夫人。
當年刺秦計劃的開端,便是殘虹的現世,而殘虹的誕生,則是以徐夫人的性命為代價。
說起來,也不過一個恨屋及烏。
不過和高漸離不同,刺秦計劃是荊軻自己願意參與的,而且他人是死於帝國,高漸離的恨自然也是衝著與此事更直接相關的帝國一方。
但徐夫子不同,殘虹的誕生就不像荊軻的死那般可以直接算到帝國頭上了。
他倘若心中對自己母親的死不滿,恨及身位墨家巨子的燕丹,乃至綿延整個墨家,都是有可能的。
當然,說實在的,即使是古尋最懷疑的徐夫子,可能性依舊微乎其微。
古尋這也是矮個子裡硬拔高的,並且也不能排除羅網從其他渠道獲取這些信息的可能。
阿言看著自己陷入沉思的老爹,輕聲詢問道,“父親……對叛徒的人選有頭緒了?”
“啊?”古尋下意識的茫然應聲,而後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還沒有。”
“這個也不重要,無需急著查明一切。”
“咱們還是來說說真正正經的話題吧。”
阿言聞言心頭一跳。
自家老爹的性格, 她自然了解,對於他而言的正事,一般和外人沒有任何關系,都是家務事。
什麽朝廷、江湖、帝國、亦或是反秦聯盟,全都不重要,只有家裡這幾口人最重要。
古尋看著心底有些忐忑的閨女,笑意盈盈的問道,“我雖然早知道你瞞著我和你娘,隱藏身份摸進了羅網之中,但我始終不了解你的目的是什麽?”
“想幫著你爹我對付羅網?”
“我想你應該看得出來,我……以及流沙,都不需要幫助。”
“……”
對於這個問題,阿言沉默了良久,眼神中少有的出現了幾縷迷茫,好似她也不知道答桉。
最後,她終於開口,語氣虛浮不定的輕輕說道,“最初的話,大概……是想查清楚我的身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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