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腳一踏地,想要衝到嬴政身前保護他,不過隻覺得腰間一緊,身形阻滯,沒能走動,低頭一瞧,赫然是幾根鏈頭為刀刃的鎖鏈將他束縛在了原地。
站在嬴政身後的蒙恬此時一把抽出利劍,一躍而起,眼瞅著就要將嬴政捅個對穿。
蓋聶看在眼裡,卻毫無焦急之色。
站在一旁的李斯,既不言語,也無動作,好似被暴起殺人的士卒嚇傻了一般,不過他背在身後的雙手似乎隱隱有所動作。
撲哧!
蒙恬的身影越過嬴政,一劍捅死了一個攻向他的普通士卒。
對於蒙恬的突然反水,嬴政,蓋聶有些意外,而王齮則很意外。
雖然有些許圓不上的漏洞,但是他給出的說法已經足夠靠譜了,蒙恬應該想不到別的更合理的解釋啊!
他怎麽看出來問題的?
王齮很迷惑!
但作為一名老將軍,他也不至於這個關頭去質問蒙恬為什麽,背叛了就背叛了,先抓緊搞死目標為重。
蒙恬捅死那個士兵後,先是把蓋聶的兵器扔給對方,然後奪下了那個死人的長戟。
敵眾我寡,場面混亂,還是用長兵器為好,殺傷范圍大。
蓋聶單手接住清霜劍,劍鞘末尾指地,使勁一砸,鞘中鋒刃彈射而出,被其一把握住,旋身一斬,砍斷了所有束縛自己的鎖鏈。
那些手持奇門回旋鏢的士兵見狀,一齊衝向蓋聶,短兵接刃,圍殺而上,而操使長柄鏈刀的親兵則在後方干擾。
這些精英的實力屬實不錯,身法,力量,乃至技巧都不一般,幾十個人一擁而上,互相之間配合殊為默契,鎖鏈飛刃總能在恰好的時機困鎖蓋聶,給近身操使三刃回旋鏢的人創造機會。
一時之間,蓋聶還真的被拖住了手腳,難以抽身。
不過點將台的環境畢竟狹窄,對人海戰術不利,他們的傷亡不斷增加,蓋聶的壓力也越來越小,要不了一時半刻就能突圍而出。
而離嬴政更近的尋常士卒則一個個挺起長戟,殺向目標。
好在還有蒙恬。
作為軍伍之人,他的長兵器用的顯然比短兵器好,一把長戟舞的虎虎生風,攔住了所有的士卒。
王齮這時候不再看戲,一把操起身旁足有他人高,頂部帶著寬大鋒刃的大鉞,借著自己本就站在高幾階的樓梯之上,一躍而起,一個勢大力沉的跳劈砸向蒙恬。
蒙恬為了對付其他士兵,躲閃不及,只能橫抬長戟,用戟身迎接王齮的大鉞。
青銅鑄就的戟身被鋒刃可照人臉的大鉞一切而過,砍中了蒙恬的肩胛骨。
靠著一身厚實的重甲阻隔斧鉞,蒙恬才沒有落得個以雕為伴的下場。
如此絕佳的機會,遠處瞭望塔上的那幾個弩手自然不會放過,然而就在他們瞄準之時,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卻已飄然落至他們身後。
幾根羽毛飄揚分散,強弩手盡數悄無聲息的癱軟倒地,沒有甲胄保護的咽喉部插著或黑或白的鳥羽,鮮血汩汩而出。
點將台上,蒙恬被王齮徹底製住,一時掙脫不開,其余士兵趁機殺上,閃爍著森然寒光的戟刃就要觸及嬴政的白袍。
桀!
一聲嘹亮清脆的鳥鳴之音響徹高台,閃耀著金光的三足金烏再一次出現,圍繞在嬴政周身,將靠近過來的所有士卒盡數點燃,身上冒出泛著隱隱金光的烈焰。
啊!啊……
淒慘的哀嚎聲隨之響起,燃燒的士兵壓製不住痛苦,嚎叫著四散奔逃,大都直接撞斷欄杆,掉下了高台。
之前一直無所作為的李斯,此時已然大變樣,變成了一個高挑豐滿的絕色女子——東君焱妃。
陰陽家的易容術也是江湖上的一絕,或者說這種神乎其技,幾乎可以說就是變成另一個人的易容也就是陰陽幻術的另一種應用方式。
不知道什麽時候,她已經替換了李斯,前來這點將台赴宴。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王齮心神大駭,手上的力道不自覺的松了幾分。
蒙恬抓住機會,猛然揮動左手中的半截戟身,將其拋了出去,刺向王齮,不過對方到底是沙場老將,千鈞一發之際,還是及時做出反應,大鉞斜側向上一掄,磕飛了這半截戟身。
徹底失去壓製的蒙恬身子一歪,在地上翻滾半圈,背對王齮,一腳將掄至高台樓梯扶欄處的大鉞踩住,使其在這一瞬不能動彈,同時右手反手向後一刺。
撲哧!
一聲沉悶的入肉之聲響起,尖銳的戟刃刺破王齮護心甲旁沒有被甲胄保護住的左胸。
與此同時,蓋聶也解決了他那邊的最後一個敵人,收劍還鞘,傲然屹立於一眾屍首之中。
焱妃則寂然無聲的立於嬴政身前,一雙青蔥玉手緩緩收起,並攏於身前,而翱翔四周的三足金烏也已然吞噬掉了其余的所有士兵,慢慢消散於空中。
王齮被蒙恬刺中,吃痛之下,手中力道全無,沉重的大鉞頓時脫手落地,而他本人也倒在了高台階梯之上。
此時的他已無再戰之力, 雖然蒙恬並未完全刺中心口要害,畢竟有護心甲,但傷口也緊貼著心臟,他現在感覺身上的氣力在不斷流失,用盡全力也只是勉強掙扎著讓自己坐正一些。
花白的胡須上沾染著斑斑點點的血跡,那不是他的,是蒙恬的,不過胸膛處的一片殷紅卻是他的了。
盡管大勢已去,盡管命不久矣,但王齮的雙眼依舊銳利,死死的盯著被焱妃護在身後的嬴政。
危機已除,嬴政緩緩走近王齮,焱妃,蓋聶跟在其後,緊接著墨鴉白鳳也飛身落至高台之上。
古尋更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出現在了一側凸出的望台上,背部倚靠著護欄,笑盈盈的看著這場鬧劇終幕。
蒙恬衝著嬴政猛然跪地行禮:
“末將蒙恬,參見王……”
話未說全,就被嬴政阻止了。
“此時,我只是尚公子。”
“是,見過尚公子。”
“嗯,起來吧。”嬴政手一虛抬,示意蒙恬起身。
對方沒有多言,掙扎著站了起來。
剛才他受到了不小的傷勢,行動有些不便,尤其是肩胛處正不斷往外滲血,順著鎧甲滴至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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