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邦是早韓林一個月左右搬入這個小區的,也是在搬入的當天,彌琪進到了他的房子。
具體發生了什麽,阿邦不願意說,韓林也沒有多問。
但毫無疑問,彌琪這個女人確實是個令人生厭的人。
可同時,她又強的離譜。
根據阿邦這一個月的調查,他了解到彌琪是淨海市為數不多的黑金賞金獵人之一,也是最早一批入住這個小區的人。
彌琪是一位念動能力者,但少有戰績流出,所以具體是哪方面的能力也無從得知。
雖然還想再和阿邦聊會,但看到嵐蘭無所事事的在一旁等待,韓林還是和阿邦道了別。
兩人走出小區後,嵐蘭停了下來,看著韓林問道:
“你非要和那女人爭一爭長短嗎?
我們不是很快就要離開淨海了嗎?
何必要去冒這風險呢?”
韓林一愣,想要反駁,卻又找不到理由,只能哈哈一笑說道:
“我自有打算,你放心吧,我不會與她糾纏的,如果沒有把握,我們離開就是了。”
嵐蘭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韓林,低下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相比起以前見過的城市,淨海市絕對可以被稱之為天堂,災難發生前的一切幾乎都在這裡被完好的保留了下來。
燈紅酒綠的娛樂場所,井然有序的交通,餐館,書店一應俱全,街道上也少有乞食者和逃荒者,也或許是這些人都被從這座城市中趕了出去。
淨海市的貨幣就是積分,十個積分的購買力約等於普通人一天的夥食費。
陪著嵐蘭轉了一圈,將所需的日常用品全都買齊也才花了不到500個積分,也就是差不多一個白銀任務的賞金。
在嵐蘭的要求下,兩人進到一家並不怎麽光鮮的小店,點了幾個家常菜。
小店很小,卻很火爆,幾乎坐滿了人,這些人大都是些低階賞金獵人,討論的事情也無外乎是些家長裡短。
隔壁桌坐著的是七八個中年男人,韓林倚靠在牆邊,聽著他們的談話。
其中一個乾瘦的男人開口問道:
“老李,昨天那個運送任務聽說做失敗了?怎麽回事?”
那被稱作老李的男人,拍了下桌子,氣衝衝的說道:
“別提了,一說起這個我就來氣。
原本以為是個香餑餑,結果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條瘋狗,逮著人就懟。
要不是我們幾個跑的快,別說貨物了,人都要交代在那了。”
另一個男人笑了笑說道:
“那你們小隊賠了多少積分啊?”
老李鬱悶的說道:
“每人賠了500積分。
我現在是慘了,家也不敢回,就怕我家那母老虎跟我鬧。”
其他人聽到老李的話,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但笑完之後卻又都沉默了,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想辦法給老李湊一湊吧,他家那母老虎的厲害我們都領教過,指不定真得把天都給掀翻咯。”
另一人歎了口氣說道:
“我能出50積分,再多就拿不出來了,你們都知道,我家人多,花銷大,平時的任務只能勉強養活一家人。”
他們都點了點頭,顯然都清楚這人的情況。
之後又有幾人報了個數,湊了四百來個積分交給了老李。
老李感激的將積分收下,舉起酒杯喊道:
“話都在心裡,
啥也不說了。 來,乾杯!”
說完老李將酒一口飲盡,其他幾人也舉著酒杯,紛紛將酒喝完。
解決完老李的事情後,他們開始扯起了皮,一個略有些臃腫的男人連著給自己灌了幾杯,醉醺醺的抱怨道:
“想我們以前在淨海,那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這老天怎麽偏不長眼,把好的能力全都給了一縮潑皮無賴,讓這幫人騎在我們頭上拉屎拉尿。
我真是怎麽想都想不順氣。
你們說,是不是?”
老李聽了他的話,一把將他拉住,抬起頭打量了韓林和嵐蘭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
“別亂說話!”
那人甩開老李的手,激動的嚷嚷道:
“我今天就是要說,我就是不服,憑什麽他們什麽都不做也能享受一切,我們就要累死累活。”
“你別拉著我!”
眼見老李還要扯自己,這人急了,站了起來喊道:
“那些高階能力者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大魚大肉呢?還會來這麽個破地方,他們聽得到?
你們說是不是?”
可周圍卻是一片鴉雀無聲。
韓林尷尬的環顧了一圈四周,發現大多數人都在盯著自己和嵐蘭。
能夠帶著嵐蘭這麽個光鮮亮麗的美人在外行走還不出事的,怎麽也不像是個低階能力者。
雖然對他們的談話有些興趣,但再呆下去只會讓彼此尷尬,沒等菜上上來,兩人離開了那個小店。
兩人走在街道上,嵐蘭忽然開口問道:
“他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
韓林微微一笑,沒有回話。
人類從誕生初就面臨著不知生由何來,死往何處的痛苦,而後才是強弱富貧的痛苦。
弱者為反抗強者而痛苦,強者為反抗更強者而痛苦,而更強者則為反抗某個看不見摸不著的存在而痛苦。
不為最弱,不為最強,說不上痛苦是什麽感覺。
至於道理,底層人員不存在道理,真理永遠隻掌握在上層的手中。
只是現在混沌初開,還沒形成完整的體系,一旦體系形成,大家自然會慢慢的適應,那樣對誰都好,無力反抗的人,就連思考都只會帶去痛苦。
眼見韓林不回話,嵐蘭叉開話題問道:
“我們接下來去哪?還去吃飯嗎?”
韓林哈哈一笑說道:
“當然去吃飯啦,人是鐵飯是鋼,我們來淨海不就是為了休養的嘛,不過吃完飯你得陪我去一趟賞金公會,我有事要辦。”
嵐蘭點了點頭,跟著韓林進到一家飯店裡。
讓韓林沒想到的是彌琪也在這裡,她坐在一個角落,手裡拿著一本書,正聚精會神的看著。
嵐蘭也注意到了彌琪,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頭。
韓林站在原地想了一會,牽著嵐蘭徑直朝著彌琪走去。
聽到朝自己而來的腳步聲,彌琪抬起頭,看到兩人有些驚訝。
沒等她開口,韓林已經在對面坐了下來,嵐蘭看了眼韓林,也跟著坐了下來。
彌琪將手中的書放下,語氣平靜的說道:
“這還真是巧啊。”
韓林輕拍了下桌子,沒有搭理彌琪,而是拿起菜單看了起來。
彌琪倒也不惱,轉頭看著嵐蘭,微笑著問道:
“今天過得怎麽樣?對淨海市還滿意吧?”
嵐蘭瞄了韓林一眼,發現韓林並無反應,隻得微笑著回答道:
“感覺挺好的,很久沒有見到過這樣平靜的景象了。”
彌琪點了點頭說道:
“是啊,已經很難找到像淨海市這樣的城市了。
你知道兗都嗎?”
眼見嵐蘭搖頭,彌琪接著說道:
“那是劍廷的首府,可即使如此,那裡的人也是生活的很不如意。”
嵐蘭沉默不語,不明白彌琪的意思。
韓林皺了皺眉頭,將手上的菜單推給嵐蘭說道:
“還是你點吧。”
說完韓林抬頭看著彌琪冷冷的說道:
“我還是覺得你應該對我們有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