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咯咯咯,您真是沒話找話兒。去拿煙來,等下我幫你燒水。”
提起燒水我才想到屋子裡可能沒有熱水了,提起燒水自然又得讓郭志剛幫忙,我真想一頭裝在欄杆上撞死算了。一邊翻找香煙一邊在想,孟小斐為甚處處都要向著郭志剛呢?是巧合,還是孟小斐對這個有點呆頭呆腦誠實鄉村小夥子動心了?
胡思亂想的我也沒顧得上拆封直接將一整條中華煙拿了出去,直到我跟郭志剛對上眼方才注意到這件事。雖然香煙對我來說毫無用處,可這東西在山村可是緊俏貨,一時間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郭志剛看破了我的心思,一把搶過香煙刺啦一聲撕開包裝盒,摸出一盒隨後將剩下的扔還給我到:
“謔呀,好家夥,打我從娘胎裡出來就沒吸過這麽好的煙!”
我接住煙盒附和道:“啊,給市領導準備的,我這人嘴笨就給忘了。你抽著,不夠在朝我要,我去找兩個杯子出來。”
“得嘞亮哥兒。”
“您比我大。”
“亮哥叫著順口。”
郭志剛迫不及待的撕開包裝盒,抽出一根中華煙先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隨後才點燃塞進嘴巴裡。轉身衝著孟小斐說道:
“胡亮這人真大方。其實我也很大方,可惜在這窮山溝溝裡就算大方也沒用,連條新內褲都沒有。”
“噗,咯咯咯。”
孟小斐的笑容是多變的,可不管怎麽變總是那麽好看。郭志剛站起來她便將那雙大長腿橫在了門檻上,靠著門框笑著回答道:
“您平時說話也這麽隨性嗎?”
“哎!這話可讓您問這了。”
郭志剛插著腰,煙頭黏在嘴唇上一說話顫悠顫悠仿佛隨時會掉下去似的。一邊幫著我衝洗杯具一邊扭頭對孟小斐到:
“都是在山裡待的,這是見了你們我已經有所收斂,擱在以往,呵呵。所以說孟小斐,你們今後得多交流,保持住城裡人的良好品性,別像我們村裡人似的。”
“這話要怎麽講?”
“得著什麽說什麽!過些天您就見識到了,七八歲的娃娃嘴巴臭得跟糞坑一樣。但是您也千萬別跟他們計較,更別教訓他們,因為他們的父母、村子裡的人,也都這樣兒!”
郭志剛的大度再一次令我折服,我不知道這是他的手段還是他的天性使然,不過正是因為他的大度令我折服也令孟小斐對他增添了許多好感。
之後我們三個人有聊了些有的沒的,喝過咖啡便各自分屋睡覺。都說喝咖啡提神,在我看來那也只是個心理作用,剛喝完咖啡的我們倦意襲來一覺睡到大天亮。山民的生活很有規律,晚上天黑就睡覺,清晨天蒙蒙亮便起來乾活。這並非什麽堅持,而是幾年前這裡的油燈、蠟燭、手電筒還是稀缺物件,所以天黑了就只能睡覺。
最先醒來的是孟小斐,緊接著是我。睜開朦朧睡眼,郭志剛還在熟睡當中,我躡手躡腳的起床輕輕地敲了敲隔壁的門。沒有回應,我便輕輕的推開房門,那點小心思我確實有些說不出口。房門打開,出乎我預料的是孟小斐正坐在床邊盯著我笑。
“咯咯咯。”
她笑的很得意,仿佛我落到了她的圈套中似的,我並不討厭她這麽笑我。
隨即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到:“啊,哈哈,你醒了呀?”
“咯咯咯。”,她還在笑:“沒想到胡老師外表看上去老實巴交的......嗯,算啦,
那個,昨晚的咖啡很好喝,謝謝您。” “額,昨天那個.....”
“您該不會短片兒了吧?嘻嘻嘻!”
清晨的她穿著一件粉色小衫,小衫的外面還有一層薄薄的紗織襯著十分撩人。陽光斜斜的照射在她的身上,她的身體散發著金色的光芒,仿佛聖潔的天使一般。我看得出神一時間沒有回話,她也不說話,我們不約而同的看向窗外。這一面的玻璃有幾塊已經碎裂,現在用半透明的塑料布堵著,塑料布大概是被凍裂了,有些地方還用膠帶粘著。那種古老的黃色的膠帶。
她將雙手撐在床上,身體向窗戶那邊探過去,她的腰很細很軟,彎成一把弓。
我也湊過去,兩張臉並排的放著,這時候她輕輕地,用一種柔和的聲音感歎道:
“我們要在這裡待上三年嗎?”
也許是兩年,如果到時候有接班人的話。如果對方是一個男性朋友那麽我一定會脫口而出,可對方是女性,還是我所追求的美女。於是我換了一個口吻,換了一個措辭,換了一句話說道:
“嗯。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
“嘻嘻。”,她笑了,可是頓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請神容易送神難,話可不能亂說哦。”
“我保證!”,我拍著胸脯說道:“不,我發誓,你日後有什麽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沒有談過戀愛的我鼓著十二成的勇氣外加昨晚殘留的三分酒氣方才說出這麽一句話,擱在平時這麽肉麻的話是絕不會出自我口的,但是為了孟小斐我也是拚了。
人是一種很奇特的生物,總是會在乎別人的看法。那些日思夜想睡不著覺的人,確是很少在考慮自身有什麽不足,也很少考慮自己應該如何如之何。此刻的我亦是如此,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想象著孟小斐聽到這段話會如何反應。
時間過得很快,也很慢。突然她將鼻子湊到我的胸前,又使用一種非常曖昧的方式嗅了嗅我的前胸。隨後噗嗤一笑,用手掩著嘴唇笑嘻嘻的說道:
“咯咯咯,您還沒醒酒呐。”
這時候若是再說我已經醒了雲雲就未免有些煞風景,於是我只能隨著她的話支支吾吾的說下去:
“哦,大概吧。”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到:“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呢?這若即若離的感覺令人抓狂,如隔靴搔癢一般令人難以忍受。
後來她說,並非很討厭我,只是她覺得那並不是談戀愛的好時候。這話使我獲得了很大的安慰,但同時那個很字也令我心存介懷,我承認那時候的我就好像掉進酒缸裡的酒鬼一般渾渾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