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李存易已經憋出豬哼了,他憋的滿面通紅,顯然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而眼前的石柱只是微微動了一下,絲毫沒有起來的意思。
“呼!”李存易瞬間泄氣了,感歎道:“這份量還真不假。”
李存易轉身,發現余琪的注意力早就不在他身上了,而是跑去不遠處的小湖邊。
城內的湖很小,屬於小湖泊。夜晚的湖邊,本應該毫無生機,甚至有些陰森,而此時這條小湖邊,卻是另一番景象。
湖岸四周皆立滿了竹竿,上面掛著各色燈籠,在這夜裡,各位顯眼。
湖面飄滿了,紙做的燈船,它們各色各樣,仿佛給整個湖面渲染了顏色一般。
來這放船的,大多數都是年輕男女,他們或是有情人,或是夫妻。
因為他們都相信,月夕放的船,可以載著他們對未來的美好期望,有情人只要月夕攜手放船,必能終成眷屬。
看著余琪那羨慕的眼神,李存易沒有驚擾她,而是悄悄地走向,旁邊賣紙船的攤鋪。
挑了半天,將攤鋪中最大的兩隻紙船買了下來,這才慢慢靠向她。
“余姐姐,看看這是什麽!”
李存易突然大叫,將發愣中的余琪驚了一跳。
“你……”
剛想破口大罵,卻轉身看見李存易手中,那兩隻既大而又華麗的紙船,將剛要罵出口的話憋了回去。
李存易將燈船,放在一旁的岸邊,笑道:“余姐姐,要不你給點上,怎倆放了。嘿嘿。”
余琪自然知道,放燈船的都是有情人或夫妻,李存易要和她一起放燈船,難道他真的對自己有意思?
此時余琪不由得在心裡胡亂瞎想:“難道他真的喜歡自己這個窮丫頭?不會也會之前那個人一樣,只是一時興起,等玩夠了,便拋棄了自己,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前的這個小少爺,似乎和那個人不同,他是真心對自己好的,他這些天做的事可都是為了自己。”余琪在努力的說服著自己。
見余琪愣了神,李存易便自己將那兩隻紙船裡的蠟點亮了,一隻遞到了她的手中。
余琪不由自主的接過了燈船,鬼使神差的,任由李存易拉著手,走近湖邊,將船放在了湖面。
“呼!”
李存易使勁吹了一口氣,將兩隻燈船吹的飛向了遠處。
“據說放下燈船後許願,一定會願望成真的。余姐姐要不要許一個試試,說不定成真了呢。”李存易說著,便已經閉上眼,自顧自的開始許願了。
余琪其實並不相信這樣的話,這些話也只是,那些富人們的心裡安慰罷了。
對於窮人來說,最大的願望就是不被餓死,可就算你許下了這樣的願,第二天如果不辛勤的勞作,還是會被餓死。
辛勤勞作後,可以填飽肚子,這還算幸運的,最可怕的是,就算一年到頭都在田裡忙碌,到頭來還是會被餓死。
有些人說,我就喜歡這樣的勞作生活,充實且快樂。
難道你真的不想過上富人的生活?不想衣食無憂?不想妻妾成群?不想住在猶如皇宮一般的宮殿內,過著把別人都踩在腳下的生活?
你要是真說你不想,那我就敢罵你虛偽。
在最窮,最殘酷,甚至易子而食的社會底層,摸爬滾打出來的余琪,早就把人性看的透透徹徹。
看著有些天真無邪,也有些小聰明的李存易,她不得不承認,
自己十分羨慕,要是自己從小也能生活在,這樣無憂無慮的環境,該有多好。 “余姐姐,能和我說說,你許的什麽願嘛”
余琪並沒有許願,卻脫口而出,道:“我的願望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裡,可以找到親生母親。”
原來余琪也不知道自己親生母親是誰,李存易歎了口氣,道:“你才那麽年輕,後面有的是時間,我才是在有生之年,能找自己親生父母,就謝天謝地了。雖然現在有神瑜功,但是老毛病一直治不好,恐怕也活不了幾年了。”
余琪愣愣的看著他,剛剛還羨慕李存易的生活,現在倒覺得,他其實也挺慘的。從小就被病痛折磨,稍不留神,就可能命喪黃泉,余琪可是見過他發病的樣子。
“等父親他們把神武教的神處理好了,咱們大家一起去秦山,去凌霄閣,幫你好好查查你的老毛病。”
她知道,李存易上次去隴右,最主要的目的,是去秦州,秦山上的凌霄閣,查閱武獨百庫,好找到自己老毛病的病因。
而他卻為了救父親,放棄了這次機會,急忙忙的趕回相州, 每次想到這裡,余琪在心裡還是挺感謝他的。
“算了,不想這些了,我好餓呀!今日月夕,這麽晚了,應該還有吃飯的地方吧。”
看著飄往遠處,夾雜在一群燈船裡,逐漸消失不見的那兩隻燈船,轉身走向街道。
雖然已入深夜,街頭的客棧,酒館都還大門敞開,大多數都在門裡放三兩張桌子,一些凳子,以供來往之人賞月。
一眼望去,大部分酒館門前都坐著人,大多都是書生裝扮,擺上兩壺好酒,手拿一把折扇,醉醺醺地搖頭晃腦,一邊飲酒賞月,一邊對詩對句。
“月有圓日國無圓,月無缺時家仍缺!”
“此等月圓佳日,國而無寧日,痛徹我心也!”
“這位小哥,何不與我等同坐,一同吟詩賞月,共享美酒,通宵達旦,豈不快哉!”
對於書生們的招呼,李存易也是微笑的點點頭,便趕緊走開了。
說實話,李存易有些看不起這些書生,胸中滿墨,卻不思報效國家,只會在這裡恨天恨地。
汴梁不愧為華夏之腹,正統中原之地。月夕的熱鬧程度,是李存易家晉陽不能比的,他餓著肚子走了好久,四處皆是坐滿了的酒館,竟一家有空余的都沒有。
李存易邊走邊找,余琪緊跟其後,在一條巷子轉角處,卻無意看見,一夥蒙面人,在圍攻一個小孩。
雖然這巷口,沒有燈火通明的大街那麽亮,但是李存易一眼便認出,這小孩便是,之前舉石柱的那小子,因為李存易對他的印象實在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