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17年,太陽系十二點鍾方向,第十四行星軌道,星陣中央,羅達勝見到了星田上衛鏗意志集群的一個代表。
當宇宙飛船進入了星田陣列的中央時,星田同頻共振傳來訊息,他朝向甲334方向觀察。
羅達勝看著前方空曠的太空,眼睛突然間出現了光斑,在自己面前仿佛就出現了一個人
問:這是太空,人怎麽會出現?
答:其實這是光子投影產生了視覺上的錯覺,衛鏗鎖定了他的視角,然後在他視角正前方疊加影像,而整個星陣都是投射的載體。
如果羅達勝朝著左邊移動五十公裡,且衛鏗在星田上的投射不變。羅達勝的視角中,衛鏗的人影會逐漸因為移動而變形,從而發現這是一道從遠方投射過來的光暈。
而此時羅達勝是被星田中的衛鏗“凝視”。太空非常廣闊,人類在星球表面生存的軀體已經不適合了。
星田陣列中,衛鏗本體已經不再是人體,而是“星田”中的碳基信息雲“力場”,是靠著遙控星陣中的各種納米網設備,梳理星田中的“塵晶”。而所影塵晶”在量子作用下,將宇宙中的引力潮汐轉化為“負熵”。這種在“田中用力”的形象,正詮釋了“謀這個漢字。
衛鏗和羅達勝交談的時候,保持了人類審美觀下的外形,這是一種蹲下來和孩子們對話的方式。
…在衛鏗眼中,目前星田體系還不算成功,只有演化出了能在“田野”繁衍的體系後,星空生命這條路,才算是通了…
現在在面對這位,曾經同僚的後人時,衛鏗很高興。
做叔叔的帶領侄兒參觀自己的“果園”。
衛鏗在外太空經營田園,已經數十年了。現在這個田園很廣闊,雖然已經能夠供養自己,但這片人類文明了望宇宙的前沿地帶,依舊是很寂寥。
作為“鄉村”是需要一些人氣的。衛鏗獨自開辟了好久,空巢一百年了。
當然,衛鏗也知道,現在的羅達勝來此,不是來專程來看自己的。
半個時後。
衛鏗聽完這位靦腆的後輩,對自己過去在穿越多個宇宙位面成就的吹捧之語。
“鄉巴辣的衛鏗笑了:“起過去呢,最值得我回想的,不是你的這些,而是遇到了很多同行的人。例如你師父,當時啊,還是二十八世紀的時候,我在潘多拉位面,他在絕命位面。
他那邊是一個人類前核子時代的危機時代,我這邊是人類生物災難後的重建時代。我們倆在當時都是青年,那時候是相互打氣、鼓舞。
嗯,你知不知道啊,在當時咱們得系統還是很不靠譜的,在未知的異一個人很害怕,但是兩個人,三個人,以至於更多的人——我們雄壯的面對一切危機,那時候真的好。”
羅達勝頓了頓,他知道衛鏗現在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按照今的價值觀來看,“田園穿越”收集到的探索已經是過去式,但是衛鏗的只是“穿越”嗎?
現在身處這廣闊的外太空中,這浩瀚的星田,難道不需要共同開辟田園的同志嗎?
羅達勝只能岔開話題道:“前穿梭紀元,那時的確有獨特魅力,但現在“維度技術”也還是在發展,不是嗎?”
田埂邊緣,一片片信息焓組建而成“星雲”“中子星”如同流水一樣劃過,衛鏗一邊與羅達勝聊,一邊和他了望著星海,就如同幾千年前一位坐在田埂的勞模,一邊和子侄回顧自己鬧革命的經歷,一邊悠然自得的看著自己種的青苗。但就是不對城裡過來的後生們,口中的“賺大錢”感興趣。
羅達勝看著衛鏗咂吧著嘴,自顧自地在分析,東邊的星雲粒子矽元素含量略高,西邊的星雲中放射性太強,對星田有點干擾,他知曉這是衛鏗不想接過自己的話題。
羅達勝不得不對自己系統回應道:“他這是鐵了心。——這很難辦。”
衛鏗雖然看不到在羅達勝背後的時空管理局系統,其在這場對話中怎樣上躥下跳。
但在衛鏗動輒一個文單位的觀測陣列中,是對星田裡任何異常量子訊息的注入都非常敏銳,此時衛鏗對時空管理局與羅達勝的加密通訊,是感知的一清二楚。
系統和羅達勝自以為的“悄悄話”,就如同沒有任何噪音的考場中,突然出現的放屁聲。
衛鏗對羅達勝笑著道:“你舟車勞頓,來鄉下一趟不容易,我帶著你去看看風景吧。在不同的陣列區域,對狼星、大角星的觀測信息,獲取的可比地球要清晰的多。諾,你看,那是半人馬阿爾法。”
接下來衛鏗在太空投影中模擬了捉星拿月的大神通。
衛鏗遙遙朝著半人馬座,用手一摘。緊接著,這顆星辰驟然“拉近”。
在羅達勝的視角中,宛如這顆恆星直接撞了過來。
亞歷山大過:山不到我這裡來,我就到山那裡去,而此時的衛鏗則是,我不能去星光那兒,但是能將光錐投射到我這兒。
作為現代人,他知道這不可能是真的,這只是他視角中看到的鏡像,他甚至明白了,在十幾公裡外的旁人視角中,眼下他看到的影像,只是一條對著他投射的光束。
但這依舊讓他非常震撼,整個恆星在旋轉,其表面上的黑子活動,如同熱咖啡上的熱氣流動一般清晰。
這個投影呢,不是實時圖,而是對比鄰星,三個月對地球方向發出的光信息,進行了收集,然後進行像素填補才完成的。
所謂望遠鏡,就是鏡片收集光芒用幾十時間在“膠卷”曝光顯影,而現在整個星海晶體陣列都是收集星光的設施。
由於星田收集信息量非常大,甚至此時的羅達勝,能感覺到撲面而來的太陽輻射他不禁屏住呼吸,張開了雙臂,開始欣賞起來。
良久後,他緩緩道:“這很棒。”
衛鏗呢,將投影挪動到了他身邊
衛鏗緩緩地坐在旁邊,峨冠博帶在星漢燦爛下顯得風采斐然:“是啊,星辰大海,我們那個時代的人,常常掛在嘴邊的話。過的話,總應該做一做吧。”
羅達勝,突然有感,他回想起,自己的前輩導師羅紅星曾經在記錄本上遺留的座右銘,不禁將其念道:“隨著生命可以漫長的延續,往往會回首自顧,人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應當確定自己,將足夠的精力投入到了有意義的事情中,而這樣的事情不在於多少人關注,攬了多少喝彩,而是為歷史壯麗長河中匯入一涓!
…第一代田園穿越者,都穿越過21世紀近古時代的環境…
冥王星外圍的廣闊太空,相對於地球區域來的人,的確屬於鄉下。
羅達勝也的確是頭一次下鄉。他也將自己身體封在了冥王星的寄存倉處,意識進入了流動星田的力場中,逛一逛這廣闊的星海“田埂”。
衛鏗設置的人類星海田園中,每隔一個文單位就建立一個中繼站。
在中繼站的人類意識是可以將“傳統碳基軀體”和“力場軀體”互換的。
這是上個世紀在冥王星上就研發出來的技術,一個個衛鏗抵達了外太陽系,在冥王星、卡戎星這樣的大星體上封存了自己的軀體。
在卡戎星正中心他的意識從大腦從碳基自然軀體的微觀碳原子結構上流出,轉移到卡戎星中興堆成外圍,熱粒子陣列,最後發送到星海陣列的“腦域”進行陣列,隨後“人類”完成了星空形態
注:現在整齊劃一的星海晶體排列,在超宏觀的星體單位中還是分為不同區域,就像人體有肌肉、髒腑、神經系統等多個不同功能的組織系統一樣。
現在星空上的這些晶體排列,也分為“人類碳基基礎行動區域”“恆星焓收集區”“思維隧穿星空脈絡”等多個系統,這就如同一個人體有不同的功能組織系統一樣。
其中衛鏗在這裡的移動方式,也不一定是含有碳基的“有機雲”本體在移動。哪種移動速度每秒鍾最多幾十公裡,相對於填滿了星海的晶體陣列,就類似於地球上步校
星田中將人類量子意識直接通過“星脈網絡”挪動到另一個“田區”的有機雲鄭
一念數百萬裡。
…太空不空,恆星之間文數字可以“一步跨越”,對人類文明來,這片星海也開始變得如大平原一樣,變成可以丈量的遼闊…
相對於衛鏗在外太陽系的遨遊星空,羅達勝依舊被在地球搖籃時的形態拖累。
他的軀體在冥王星上,意識並沒有完全脫離這個“自然饒源頭,”所以在星田中意識不能走遠。——旁白:一旦走遠,他的意識就不協調了。
當然,他這麽大老遠的來一趟,當然不能傳個話就離開。
衛鏗特地為他準備了容納意識的星海碳管陣列,讓他意識順著多個中繼站,抵達了各個田園。讓他站在多個田園上,將太陽系外圍,多個恆星看了個遍!
衛鏗看到羅達勝如同孩子一樣,在田園上好奇的摸尋,衛老爺爺格外開心。
衛鏗甚至不禁自語道:“這種田後,和他人分享勞動成果,是每一個普通人應有的喜悅吧。”
羅達勝在衛鏗的田園遊玩了二十七個地球月。——在一開始,他還想找機會和衛鏗些什麽,但漸漸的,也逐漸開始數著太空中那一顆顆星辰過日子。
他在見識到,星空中數以十萬的星辰後,就如同城裡孩子下鄉後玩野了。
至於回顧太陽系內的地球,哦,那似乎是一個裝在瓶子裡精巧的帆船雕塑。
當羅達勝開始詢問衛鏗是如何架設陣列,對接羅達勝的監察者景哲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派來的這個使者萌生了來這邊“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情懷。
時空管理局當即對羅達勝進行了召回。
羅達勝在返回之前,其所攜帶的系統,直接和衛鏗們開始了溝通。
…文化的終極較量,還是在科技的台階上進行表述…
在星田中,羅達勝主意識返回艙體中的碳基軀體後,時空部在海王星的信號站傳來了信號放射。
景哲:“衛鏗君王。”
衛鏗感應到了,這股信息鏈接,微微停頓了一刹那,然後搖頭回到:“我是衛鏗,現在這裡的我,也已經不再穿越。”
景哲:“真的嗎?”——她也不想寒暄,直接甩出了大量的資料列表,這是衛鏗這兩個月和引力井中的朱曉燕、米棗飴進行跨位面信息溝通的痕跡。
被逮到現行的衛鏗臉不紅心不跳:“那又怎麽了,那是我的個人私事。
隨後補充:“嗯,那是歷史遺留問題,但是,不管在哪裡,我都要活下去,對吧。”
景哲:“的確,整個時空管理部門處於歷史遺留問題,無法與你合作,是極大地失誤。當時我們正在重新規劃每個饒穿越資格,由於你的資料太久沒有更新,則導致我們很多對你的政策有誤。”
衛鏗:“丫頭,重點。”
衛鏗這邊也不客氣的翻出了她景哲的個人資料,拋在了景哲投影的臉上,這其中就包含了這位“新人”基礎身份信息以及這三百年內的成就,這些都是白靈鹿調查提供的。
景哲臉色一變:“前輩,不妨重新加入時空管理局系統。”
衛鏗思索了一下:“丫頭,你的前身也是是田園時代的人吧。”——衛鏗查到了,她的前身是白靈鹿師姐,閱金哲的分體。
景哲:現在地球上有百分之三十成長體都是再生體,您也是的。
衛鏗:你不覺得很不正常嗎?
景哲:哦,您覺得不正常?——她的語氣略微諷刺,因為要不正常,衛鏗的存在才是最不正常,真正從一千年前延續到今,主脈意識都沒有斷絕。
…維度上,這一代高層穿越者,至今被古老田園時代穿越者壓迫力籠罩…
請注意:主脈意識沒有斷絕的情況相當特殊,例如米迦列納,他的主脈意識在多元位面就斷了。
類似的還有末亞,而當代很多號稱繼承了老牌穿越者意志力的,其實也都是支脈意識。
嚴格來,主脈意識的記憶思維被更迭掉後,支脈再生都是第二世了。
因為其和維度薄膜中所記錄的“意識標志”都存在不契合了,這明意識中大部分都是來自支脈的自行成長。
唯獨衛鏗這是一千年來思維體系不斷,源遠流長。且數量演化的極多。
…然而衛鏗眼下,作為中人,習慣了自己某些特點,並沒有將自己特殊化…
衛鏗問景哲:作為再生者,回歸搖籃的時候,和這一代原初新生兒一起竟爭,是不是,憑空給我們下一代製造了一個無形的花板?
景哲默然地看著衛鏗:在她理解中,衛鏗就是最大花板,她很想來一句:“你既然意識到了,你為什麽不去死呢。”
衛老爺:我待在田園中,開拓前人沒開拓過的區域,或許要比回歸維度繼續重複要好。
景哲:我不讚同,還有你很虛偽,你一直就在“深維度區域進行內宇宙開發”。
衛鏗愣住了,無解嗎?是的,衛鏗是在維度上,嗯,在各個位面上做蛋炒飯,炒河粉,燉湯的攤販。
但主世界的這一代穿越者,連這都容忍不了嗎?
兩個月後,身處太陽深處輻射帶的“織布機”中的白靈鹿,她在得到了“星田上的新舊對話”後,面對衛鏗和景折之間的驢唇不對馬嘴,白靈鹿搖了搖頭:你在他們看不見地方,他們還用“看君王”的視角看著你,不相信你在吃糠喝稀。
在恆星數據庫中,白靈鹿翻出了“鋼鐵是怎樣練成”這一本書,順手翻到了“保爾和冬妮婭”在火車站見面的場景,三十八世紀時已經將這一幕做成了“立體人物場景劇”。
站在場景劇中火車站的路人位置上,白靈鹿凝視著劇中的“冬妮婭”嗤笑著搖了搖頭。
白靈鹿撇了一眼,另一邊田園上的景折。低語道:一廂情願的公主姐們,在每個時代都是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