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吉,怎這副模樣?”呂布有些意外的看著一臉凝重的侯成:“牛將軍不是奉命去了潁川戰那朱雋?”
“兄長,我聽人說了些事情,想了許久,還是該與兄長說一說。”侯成跪坐下來,看著呂布道。
“哦?”呂布接過侍婢奉上的醒酒湯,看著侯成道:“何事,你且說來聽聽。”
“如今兄長手下,只有昔日北軍,還都是新軍,並州將士如今都已經被打散分開,雖說兄長如今位比九卿,然在如今的長安,手握軍權卻比這官爵更有用,兄長最好能多謀劃些軍權以應亂局才是。”侯成說話有些磕巴,邊回憶便說,顯然這話並非出自他口。
“此言是何人與你所說?”呂布放下醒酒湯,有些詫異的看向侯成,這話怎麽看都不像侯成能說的,更不像他能想到的,以前的自己也想不到這些。
“牛輔將軍的主簿,那位賈詡賈文和先生,我覺得他頗有些謀算,那日一同飲酒時,我與他提及兄長時說的,兄長看似顯赫,然卻身處大危機之中,太師這邊防著兄長,朝中士人因兄長大敗關東聯軍,加上兄長出身,對兄長也是頗有怨氣……這朝中的事情真是麻煩,不如我們約上幾個兄弟回並州,縱馬塞外,豈不快活?”侯成說到最後,一臉嫌棄道。
賈詡?
呂布點點頭,上一次在洛陽侯成就提過此人,當時賈詡也是提了提,當時沒覺得如何,但如今回想,此人著實不凡。
呂布雖有半世帝王經驗,但說實話,一個是他為開國君主,治國只要不是太亂來,也不會太差,二來是有一個爹幫他,當然,皇帝這個位置好好做是很鍛煉人的,如今呂布能夠輕易洞察朝堂上兩派紛爭,總之現在旁人想要坑呂布不容易,對自身的處境也有一定的判斷,未來也有規劃,但都有些模糊,他需要一個如同模擬人生中呂伯雍那樣的角色幫他看的更清楚,為他出謀劃策。
這個賈詡,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朝堂之事,不是你我想退便能退,正好最近我奉命去平定羌族叛亂,待我回來,當親自拜見這位文和先生,你且先想想,此人有何喜好。”說到這個,呂布也有些頭疼,招攬人才這種事,前期是呂伯雍在處理,無需他太操心,到了後期自己主政時,天下已定,那需要去招攬,呂布要做的實際上就是挑選合適的人才就行了。
現在要自己親自去拜訪招攬人才,呂布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去見人,不過眼下要出征,幫董卓排除異己,賈詡的事情也是回來再說了,這一路上可以好好想想。
喜好?
侯成茫然的搖了搖頭,在他的記憶中,賈詡一副很有福氣的樣子,平日裡見誰都是笑眯眯的,讓人不自覺的心生親切,喜好的話……侯成抬頭看向呂布:“好吃算否?”
“也算。”呂布怔了怔,隨後點點頭,若說吃的……大乾有很多食物都是大漢所沒有的,只是做起來麻煩,呂布自然是不會的,但可以找人來做,而且這也就是個敲門磚,難不成還真要他呂布親自下廚?
呂布自然不可能一直聊賈詡,雖說已經跟華雄喝了一通,不過侯成來了,呂布也不能怠慢,嚴氏早已讓人備好了酒菜,兩人一直喝到深夜,呂布將侯成留下,倒是沒有同榻而眠,可能受模擬人生世界裡的影響,他不是太喜歡跟一個男人睡在一處。
“夫君又要出征?”夜深人靜,纏綿過後,嚴氏軟軟的趴在呂布胸前,觸摸著呂布胸前那似乎淡了一些的傷痕,
有些心疼道。 “嗯,此番對手是羌人,用不了太久。”呂布輕撫妻子粉背,話雖如此,但從李儒讓自己用這種手段來除楊瓚來看,這事兒恐怕不只是平叛那麽簡單,楊瓚……
呂布記得楊瓚之前擔任的是平羌中郎將,後來王允曾保舉其行左將軍之權,被否了,然後才做了尚書。
現在又跑出來帶兵,董卓還不好直接否決,應該也是看著弘農楊家的面子。
先不說楊瓚有什麽問題,但保舉楊瓚的王允作為董卓的心腹保舉的卻多是對董卓心懷不滿之人, 包括那士孫瑞,這個心腹還真是……有意思~
呂布隱隱間察覺到有些不對,董卓頭疼的根源不是錢糧那麽簡單,而是朝中無人可用,整個朝堂上,真正屬於董卓並且能用的,實際上從始至終都只有李儒一個。
手指不輕不重的點在妻子雪白的背上,哄她入睡,腦海中卻是思考著這樣的事情,長安到現在其實已經被這些士大夫架空了,董卓實際上只有軍權,三權之中,除了軍權之外,財權、人權董卓出了最開始之外,就沒有真正擁有過,也難怪董卓鬧心。
如果這個局面不能打破,那接下來就是逐步被蠶食軍權了,這楊瓚可能就是世家推出來的,董卓也察覺了,這次楊瓚請命平定叛逆,可能就是想要拿軍權,董卓看出來了,卻不能明面上阻止,因為沒有理由,楊瓚之前做平羌中郎將,管的就是這一片。
既然不能阻攔,那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解決了楊瓚,這是下策,但也是唯一能做的,不是李儒不夠聰明,而是經濟被人家把持著,只能使這些小手段。
明日就要出征了,但呂布感覺自己對自己的敵人了解的還不夠透徹,這支鍾羌有多少兵馬?跟楊瓚是什麽關系?楊瓚為何非要請得這次平叛之權,自己是不是除了平叛之外,還要防備楊瓚?
董卓除了掌握軍權之外,對這關中之地的掌控力弱的可憐呐,也難怪董卓最近會越發暴躁,那種有力無處使的感覺有多難受,呂布比董卓體會更深,現在想要破局,不是殺一個楊瓚就夠的,但眼下也只能先弄死了楊瓚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