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黑氣,代表著的是龍君的執念,不願放過自己,而心魔本就是自己內心惡念與執念所化,若將其強行分出,那份執念,也將淡去。
心魔可解。
但是!
這是在夢中!
那份執念若被隔絕開來,並不會跟想象的一般淡去,反而會攪亂燭江的神魂。
仙君抬起手來,清風從他手腕上卷起,他之間一點。
那一縷清風入了龍君的眉心之中。
竹玉目光如炬,抬手之間一道劍氣斬出。
“嗡。”
只聽一聲劍鳴。
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雜念都被這一道劍氣斬去。
仙君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說道:“劍氣平心,仙劍劍道不凡。”
“仙君過獎了,竹玉亦是從先生那學來的。”
當初陳先生一劍平了南域妖亂,竹玉多看了兩眼,便也學得一劍,雖不如先生精湛,但也有那麽幾分模樣。
清風從龍君的識海之中掠過,劍氣撫平了他躁動不安的內心。
清風歸來,再次回到了仙君的袖中。
只聽眼前的燭江口中發出一聲悶哼,頭頂盤旋著的黑氣回到了他的識海之中。
燭江緩緩睜開雙眸,看向眼前。
“是你……”
燭江回憶起了當初在鎮北山谷之中見到的那位修士,是那上仙無疑。
他頓了一下,看向竹玉。
燭江不由得一愣,他卻是恍惚記得,之前陳先生來化龍宴時,竹玉還不是如今這把讓他看不透的,一眨眼,怎會變化這麽大?
他想不明白,起身道:“見過仙君,見過仙劍。”
仙君與竹玉點頭回應。
只聽龍君問道:“卻不知,二位為何阻我隔除心魔?”
仙君便邁步上前,說道:“龍君此行恐會造就劫難,故才止住。”
“劫難?”燭江皺了皺眉,他心中有些狐疑,他方才就差一點,就能將那心魔隔除體內了,可不才曾想,竟是在關鍵時刻被阻斷了。
仙君說道:“這是你的心魔。”
“我當然知曉。”燭江道了一句,說道:“還請上仙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仙君看著他,說道:“若想解釋,龍君便跟著我來吧。”
燭江看向了一旁的竹玉,皺了皺眉。
竹玉見他詢問似的目光,心裡也明白了過來,他是陳先生的佩劍,其實就好像是在詢問陳先生的意思。
竹玉對他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也好。”
燭江邁步上前,說道:“本君自當討個說法。”
仙君走在前面,竹玉緊跟其後。
三者之間沒有任何交流,而竹玉卻是好奇仙君到底是要做什麽,借那清風,僅僅只是為了喚醒龍君嗎?
恐怕不然,清風定然會有別的用處。
才走出了那江底龍宮,外面是一片空寂。
仙君停下了步子,看向了身後龍君。
燭江眉頭微皺,問道:“帶本君來此是要作何?你的解釋呢?”
在關鍵之刻被人喚醒,他此刻是怒不可遏的,若是沒有個合理的說法,就算是頂撞上仙,他也要討個公道。
“龍君且看。”
仙君抬起手來,只見那一縷清風從仙君的袖間鑽了出來。
燭江低頭看去,卻是猛的一怔。
那一縷清風朝他撞來,燭江想要躲開,卻不為時已晚,清風已經順著他的眉心,入了他的識海之中。
“你……”
龍君大驚,眼中滿是驚駭,卻不等他的話說完,身形便倒了下來,睡了過去。
竹玉伸手扶住了龍君,看向仙君問道:“這是?”
仙君笑道:“夢中之夢,
從陳先生那所得的體悟。”“借這夢中之夢,讓他釋然,攜清風入夢,這一場夢,就不屬於他了。”
竹玉問道:“在仙君的安排裡,夢中都有什麽。”
仙君和煦一笑,說道:“有一個機會。”
“機會?”
“對,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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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
燭江猛的醒來,卻見自己已經不在那江底之中,眼前是山川湖泊,而周圍的一切,也大變了模樣。
‘這裡是哪……’
燭江心中不解,卻又忽見眼前的景象扭曲變幻。
“哐啷…哐啷……”
“呼……”
在那眨眼之間,眼前的山林樹木盡數散去,化作了一片黃沙,頭頂的蒼穹也被染成了昏黃之色。
而在他的手上,也被鐵索捆著。
在他的眼前,有一位身著黑衣頭戴面具之人拉著他,走在這蒼茫的沙海之中。
“這是哪?你是誰?”燭江皺眉道。
“你已經死了。”陰差說道:“如今,你在冥府沙海之中,再過片刻,便要交予判官審問。”
陰差拉著他往前走去。
“好膽!”燭江就要發怒,卻忽的發覺自己渾身妖力無法調動,頓時慌了起來。
“別白費力氣了,到了冥府,就算你是上仙,也不得造次,快走。”
燭江在那陰差的拽使之下竟然無法反抗,他不由得一愣,眼中有些驚駭。
怎會這般?
在江底龍宮之時,那人暗算自己,竟直接殺了?
燭江搞不清楚狀況,隻跟在陰差的拽使之下往前走去。
不過一會,一座連綿的大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陰差帶著他走過長橋,下一刻,眼前的視線轉變,周圍的一切都暗淡了下來。
“哐啷…哐啷……”
這裡的亡魂無一都戴著鎖鏈,有的淒慘無比,有的心生恐懼。
“啪!”
一道聲響從那公堂之上傳來。
只見那公堂之上坐著一位判官,他面色陰沉,斥聲道:“白昇,你謀害親夫、不孝父母者,打入八層冰山地獄,受極寒之刑!”
“不,不要,不要啊!”
堂下所跪之人害怕的晃著頭,大喊道:“判官老爺,我悔過,我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陰差將他拉了下去,不聽他任何呼喚。
陰差牽著龍君,說道:“龍君請吧。”
燭江怔了一下,他抬起頭看向了那堂上判官,一時間,他心裡有些發悸,不由得砸了咂嘴。
他邁步上前,站在了堂中。
判官看了他一眼,問道:“堂下所跪何人?”
燭江抬起頭來,與之對視:“陳江龍君,燭江。”
“嗯?”
判官抬起手中書冊,屈指一翻,皺眉看向了燭江,道了一句:“吞十七人。”
燭江一怔,心中忐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