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柄飛劍盡數被打落。
紅狐一招,那飛劍倒飛歸來,懸於身側。
就
“還來嗎?”
狐九看著那立於沙場中渾身浴血的忽如烈,說道:“就剛才這樣的劍陣,我還能給你來個四五次。”
在狐九的注視之下。
忽如烈卻是嘴角咧起,雙眸瞪大,那是完全不遮掩飾的興奮!
盡管身負劍傷,但這些小口子卻也不能造成太重的傷勢,頂多只能延遲他行動能力。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如烈一隻手爪子了額頭,仰天大笑著,出於這一方沙場之中,但卻又將自身隔絕在外。
如同一個瘋子一般!
“叮!”
長槍砸在了地上的石頭上,頓時那塊石頭便四分五裂,化作碎渣。
忽如烈笑的猙獰,盯著狐九說道:“小東西!就憑你,還不太行!”
狐九眉頭一皺。
夠囂張!
這般看來,八品武者還真不是這麽好對付的。
狐九看了一眼一側的黃岐道,問道:“老頭,整的過不?”
黃岐道愣了一下,心道這小狐狸從哪學的這些混話,這語氣,還真是跟世子殿下沒兩樣。
“此人的功法有些詭異,能操控自身的勢,這本該是九品才能知曉的事,他卻是在八品時就窺得一線天人,老道只有七成把握。”
“七成?”蕭無雙愣了一下。
狐九瞪大雙眸道:“你一個九品,才七成把握?”
黃岐道解釋道:“老道乃是以道入天人,修的是修身養性,納氣修心之法,多是比較柔和。”
狐九癟了癟嘴,說道:“那就一起上!”
蕭無雙聞言樂道:“莫不是有些不講江湖道義了。”
狐九揚了揚頭,正色道:“我就是土匪!”
而且是那種不講半點規矩的土匪!
誰要跟我講道理!
那就先吃我一劍!
黃岐道提起劍來,看向了那忽如烈。
卻在此刻,有無數敵軍圍了過來,在眾多的人數壓製之下,鎮北還是落入了下風。
節節敗退之下,鎮北軍也難以顧及到他們這裡。
雖說他與狐九合力定能敗這忽如烈,但若是戰事敗了,那鎮北可就是真的損失慘重了。
黃岐道眉頭緊鎖著,說道:“得快點解決!將士們快撐不住了!”
“屆時又該如何出去?”蕭無雙問道。
“自然是殺出去!”
狐九坐在紫玉葫蘆上,說道:“我是不會讓你提早死的。”
蕭無雙愣了一下,望著狐九那堅定的眸子,他的嘴角不自覺的洋溢起一抹笑意。
看來,這小家夥也成長不少啊。
不是當初那個唯唯諾諾的小狐狸了。
能獨當一面了。
是好事。
.
.
竹林小潭。
先生正坐在那案桌之前繪製著自己所走過的地方的輿圖。
先生走過的地方會畫的詳細一些,而其余地方,則只是化出了一條邊界,憑著記憶,畫出來的結果相差甚小。
陳九忽的一頓,抬起頭來看向了外面。
‘呼。’
忽有一陣微風吹來,大抵是有客人來了。
只見一位老道手持拂塵走進了竹林小譚之中。
老道嘴角洋溢著笑意,看見陳九的那一刻便出口道:“陳先生真是好雅興。”
陳九無奈搖頭,說道:“陳某還想躲個清淨,不曾想還是被道尊找到了。”
天元子呵呵一笑,走上前道:“凡世亂成這樣了,陳先生竟還在這裡悠閑自得,老道著實不懂。”
陳九伸手招呼他坐了下來。
又招手喚來竹人,吩咐他們泡了兩碗茶水來。
天元子坐了下來,見那兩個竹人抬著茶杯緩緩從那屋中走出來,且其中茶水一點都沒有灑落。
弄完之後,便又匆匆跑到了那竹屋後面,去清除藥園子裡的雜草去了。
天元子端起茶杯輕聞一口,說道:“此茶氣味獨特,甚妙,陳先生這道場,亦是妙極。”
陳九說道:“就算道尊這樣說,陳某是斷然也不會多留你的。”
天元子笑了一聲,說道:“無妨,來尋陳先生,也只是想請陳先生看一場戲罷了。”
陳九抿了一口竹茶,說道:“陳某也想請道尊看一場戲。”
“哦?”
天元子微微一笑,說道:“看來,陳先生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陳九抖了抖衣袖,見一抹黑白從那袖間落在案桌之上。
棋盤展開,其上棋子林立,黑白交錯之間,已有殺勢。
天元子撫胡一笑,說道:“看來陳先生已經猜到了。”
陳九看著天機棋盤,說道:“道尊當初不就是有意將此物交給陳某的嗎。”
“不錯。”
天元子沒有否認,說道:“陳先生亂了天機,這天機棋盤,也只有陳先生才能看的到,只不過貧道在這棋盤上使了些手段罷了。”
陳九抬起雙指,在那棋盤上一點。
便見一縷神魂被先生抓在手中,那道神魂扭轉著,掙脫先生的束縛。
天元子伸出手來,陳九也沒再抓著不放,松開了手。
神魂落入天元子手中,重歸他的識海之中。
陳九面色平靜,說道:“道尊謀算世間已有數千年之久,陳某也早就猜到有這個後手。”
天元子問道:“陳先生明明知道,為何遲遲不除去貧道這一抹神魂呢?”
陳九說道:“一人執棋,又有何樂趣?再者說,道尊難道不是早就猜到了,陳某不會除去這一縷神魂的嗎?”
“善。”
天元子輕甩拂塵,說道:“陳先生想的,比老道多的多。”
“過譽了。”陳九搖頭道:“陳某可沒這閑工夫。”
天元子沒再多說什麽,只是看向了那棋盤。
棋分兩路,一路在那棋盤中左之位,哪裡代表的是凡世中的長武邊域,大片白子被黑子包圍,有反抗隻勢。
而子在那棋盤中上方,則是棋子對立,黑白相爭,而那黑子卻好像是落入了下風。
天元子輕撫白胡,說道:“陳先生不如猜猜看,這黑子能不能勝?”
陳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天元子笑道:“陳先生莫不是早就知曉了結果?故而才不願去猜?”
“非也。”
陳九只是閉口喝茶,沒有過多解釋。
這只是一盤棋。
而他下的是另一盤棋。
棋盤上怎樣的棋局,全是因觀棋之人兒決定。
就如天元子。
他所看見的是凡世之爭,而陳先生看見的……
則是天道更替之爭!
顯然,天元子並不知曉他與陳九所見的,並非是一局棋。
陳九心念微動,暗道一聲:‘著實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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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