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說道:“喝茶喝茶,總不能讓人想著無數人非,人走茶涼吧,歷來都是這麽個規矩。”
陳九說道:“也難怪這茶樓能開這麽多年。”
夥計認同道:“掌櫃的說祖輩的規矩都在這,該如此。”
卻在此刻,卻見茶館外面傳來了聲響。
“慢些慢些,哎喲,吳掌櫃你這……”
“不打緊不打緊,真沒醉,你瞧我這模樣,哪裡像醉了。”
夥計抬頭望去,卻見一位老者正扶著吳掌櫃往裡走來。
“掌櫃的。”夥計連忙跑上前去,從那老者手中接過了自家掌櫃。
夥計見了那老者,連忙恭敬道:“言老爺您勞心,還送我們掌櫃進門。”
“無礙。”言先生擺了擺手,說道:“你家掌櫃今個是喝多了,你可要好生照看些。”
吳掌櫃晃了晃腦袋,說道:“我可沒醉,言先生這是說的什麽話,我還不能走路的是怎的。”
“你瞧瞧。”言先生無奈笑道。
吳掌櫃面紅耳赤的,想來是喝了不少的酒,腳步也有些踉蹌。
夥計的無奈一笑,也不知該怎麽回答,只能扶著掌櫃。
吳掌櫃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得了,你也早些回去吧,你家夫人還在府上等你呢。”
“夫人早歇息了。”
言先生駭了一聲,說道:“老夫給你送到門口,你就要趕我走?好歹是開茶樓的,連杯茶水都不請老夫?”
吳掌櫃一拍腦門,說道:“怠慢了,怠慢了,言先生快請。”
吳掌櫃一邊往裡走,一便吩咐身旁的夥計道:“小六,上茶。”
夥計卻是有些不放心,“掌櫃,你這……”
“我沒醉,放心去。”
夥計有些猶豫,卻聽言先生說道:“去吧,這點酒,你家掌櫃也不至於爬不起來,老夫看著呢。”
夥計答應了一聲,連忙跑去沏茶。
言先生扶著吳掌櫃往裡面走去。
卻在邁開步子的那一刻,吳掌櫃頓住了步子。
吳掌櫃望著眼前那桌上坐著的人,呆滯的站在原地。
言先生扯了扯他,問道:“怎的,走啊,你莫不是真醉了。”
吳掌櫃沒有說話,只是望著眼前。
“嗯?”
言先生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卻見那茶桌前放著一柄瀝水的油紙扇,而那座位上則是坐著一位儒衣先生。
言先生怔了一下,亦是呆滯在了原地。
吳掌櫃瞬間就醒了酒。
他口中喊道:“小六!!”
夥計探出手來,喊道:“誒,掌櫃的,在呢!”
吳掌櫃張了張口,說道:“……多上碗茶來。”
言先生邁步上前,面對那儒衣先生,心中仍有些許懼意。
他俯身一拜,恭敬道:“見過九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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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卻都是沉默不語,坐的更是板正,拘謹的很。
生怕是有什麽做的不對的地方惹了眼前這位不快。
狐九抬眼看了這二人一眼,卻總覺得別扭,也沒說什麽,趴著接著小憩起來。
陳九無奈一歎,說道:“陳某初至安良之時,還與言先生相談甚歡,掌櫃的亦是從未有半點拘束,為何如今又要這般,陳某有這麽可怕嗎?”
“這……”吳掌櫃張了張口,說道:“九先生乃是神仙在世,我等…又怎敢……”
陳九笑著搖頭道:“你瞧陳某哪裡像是神仙了。”
抬眼看去,也不過是個衣著體面的先生罷了。
“這哪能一樣。”吳掌櫃笑道,他桌下的腿蹭了蹭身旁的言先生,示意他說些話。
言先生抬起頭來,說道:“啊…是,九先生亦非凡人,我等若是有何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九先生見諒。”
陳九心中微歎,閉嘴不再說話。
茶樓外面細雨嘩啦作響。
屋中的燭火燃到了底,滅了幾根。
許是桌上的氣憤有些尷尬,吳掌櫃起身道:“我再去點兩支燭火。”
於是這桌上,便隻余下了言先生。
言老低著頭,有些不敢看眼前的九先生,當初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之中。
雖說當初是九先生救了他這一家,應該以禮相待,但九先生如今就在他面前,可他卻說不出半句話來。
近在咫尺,又遠在天邊。
陳九順著狐九的毛發,問道:“令郎如今身體無恙吧?”
言先生答道:“有九先生出手,自然無恙,上月才滿兩歲,還得多謝九先生。”
陳九問道:“若是有機會,陳某可否見見這孩子?”
言先生愣了一下,答應道:“自然可以,不知…九先生幾時有空?”
陳九想了想,說道:“不如就明日吧。”
桌上的趴著的狐九睜開雙眸,問道:“先生,我們今天不走了?”
陳九點頭道:“明日再走也不遲。”
言先生瞪眼的眼眸,卻也沒敢發出聲音來,他不曾想過,這紅狐竟也能開口說話。
吳掌櫃點燃了燭火,茶樓裡也亮了起來。
恰逢夥計沏好了茶,見了掌櫃道:“掌櫃的,茶來了。”
“我來端吧。”吳掌櫃接過了盤子,便朝那茶桌前走去。
夥計則是有些不解,平時掌櫃這麽懶一個人,怎會親自端茶。
想不明白。
他跟在了掌櫃的身後,來到了那茶桌前。
卻見那儒衣先生正與言先生說著話,而言先生則是恭恭敬敬的,問什麽便答什麽,連說話都不敢太大聲。
夥計心中一怔,‘莫非這位大先生來歷不凡?’
吳掌櫃將那茶水端上了桌,親自為九先生斟了杯茶水,推上前去。
“九先生請。”吳掌櫃客氣道。
陳九接過了茶杯,抿了一小口,說道:“恰逢細雨,喝一杯茶暖暖身也是極好。”
“先生說的是。”吳掌櫃笑道。
吳掌櫃接著問道:“不知九先生此行又是要去何處?”
陳九說道:“此次是要去一趟五川,有些小事。”
“五川……”言先生回憶了一下,說道:“可是江寧地界?”
“正是。”陳九點頭道。
吳掌櫃附和道:“江南之地,那可是個好地方。”
“呆著舒服。”言先生說道。
陳九放下了茶杯,說道:“其實在哪都是一樣,重要的是有人在,不至於覺得無趣。”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直到那杯中的茶水見底。
陳九卻是心中一歎。
這二人,一人比一人拘謹,甚是無趣。
雖是情有可原,但對陳九而言,這種‘另眼相看’卻讓他特別不舒服。
他還是覺得,當初在茶樓高談闊論的那個言先生讓他感覺舒坦,還有那個時不時插一句的吳掌櫃……
這茶樓,說到底是變了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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