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中隊派出所的辦公室內,劉氓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挖墳而被民警盤問,就像當初他從沒想過會被栽贓一樣。
“所以墳墓裡邊埋著的是你外公?你們真的是去種樹的。”民警同志滿臉寫著疑惑的看著李想,如果不是因為調出來的信息屬實,他是怎麽也想不到會有這種怪事。
這民警二十七八歲,長著一副娃娃臉,但嚴肅起來的時候還是有點氣勢的。只是他還是年輕,沒有見過世面呢!
“是真的!”劉氓在一旁怎怎唬唬道。
“沒問你!”民警同志瞪了劉氓一樣,嚴肅道:“鑒於你未成年,沒有完全獨立行為能力,我們會打電話通知你的家人過來,現在請告訴我你家人的電話。”
“家人?”李想愣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劉氓,意思是說如果真的把她舅舅叫過來,那劉氓鐵定會被拘役五日或以上。
劉氓當然也清楚問題的所在,可是他靈機一動,隱晦提醒道:“呃,這麽晚了……你爸爸應該睡著了吧?”
李想一聽就明白了,她舅舅可能會看不慣劉氓而實話實說,但她爸爸說不定會幫他們一把。
“沒辦法……警察叔叔不信我的話,只能打擾一下他了。”說完李想便把她爸爸的電話號碼給了民警,民警根據電話號碼一調身份信息,立刻就查實了真偽,並且還多多少少知道了李想的身世。
可憐的孩子。民警同志一邊心生憐惜,一邊撥通電話。好不容易把電話撥通了,民警同事就在電話裡斥責李想的爸爸,然後帶著情緒將電話掛掉了。
看著警察同志嚴肅的臉,劉氓就覺得事態不妙,這種帶著個人情緒的,很可能因此對自己帶著偏見。
等了許久也不見李想過來,劉氓隻感覺自己尿急,想了想自己似乎一整天沒有上過洗手間,他就有些憋不住了。
清了清嗓子,劉氓不好意思道:“警察叔叔,可以先讓我去一下洗手間不?”
“幹什麽?老實點!”民警皺眉看了劉氓一眼:“你現在可是有作案嫌疑的。”
“那我也有人權吧!”劉氓不服。
民警抬眼看了看劉氓,敢這麽說話的,要麽在警察局輕車熟路,要麽就是懂點規矩的,他覺得劉氓是第一種人。
想了想,民警還是同意了劉氓的請求,他警告著劉氓道:“我跟你去,你也別想有什麽小動作,我的搏擊成績在警校可是第二!”
劉氓好奇道:“那第一是誰?”
這民警一聽有些氣不過了,他怒視劉氓:“關你屁事!”
好好好!不問就不問!
劉氓踩著磚頭晃晃悠悠走進了派出所大門口旁邊的洗手間,洗手間不大,就是一個兩平米的小坑位,還有點髒,髒到門口都有積水,不然為什麽要墊轉頭呢?
“你們辦公環境有些簡陋啊!”
“關你屁事,你上不上了!”
“上!我還要上大的!”
咬著牙把門一關,劉氓就開始方便了,剛蹲下舒服沒多久,劉氓就感覺頭頂有什麽東西蹭著自己的頭髮。
“啥玩意?”劉氓微微抬頭,就看到了一雙鞋子的鞋尖,可他清楚剛剛蹲下的時候還沒有這雙鞋,腦子一轉,劉氓就知道自己又遭遇了什麽玩意。
“不會吧!我屁股還沒擦呢?跑不跑啊?”
冷汗直流的想了一會,劉氓已經打定主意要裝作沒看見,起碼暫時裝作沒看見,他蹲著坑小心翼翼的把後門處理好,
然後慢慢的穿上褲子,深吸一口氣以後,他才蹲著想要往前挪動開門,可是無論劉氓怎麽動,頭頂那雙鞋都會一直蹭著他的頭髮。 “淦!”劉氓試著打開廁所的門,可是這門似乎被什麽東西頂住了一樣,就是打不開!
看來不解決頭頂這個麻煩,劉氓是出不了這個門了。咬著牙緩緩的抬起頭,順著鞋尖往上走,劉氓就看見一個身體發白,伸長舌頭且眼珠子突出的吊死鬼!饒是他早有心理準備,看著這個青筋暴起面目猙獰的存在,也有些腿軟站不起來。
“白澤爸爸!救我!”
“知道他名字不?”
“鬼才知道啊!”
“自求多福。”
“……”
白澤的不負責任讓劉氓陷入了沉思。
不知過了多久,劉氓才張開有些失聲的嗓子,盡量露出微笑表示友好:“您好!請問您貴姓啊!”
感覺蹭著自己的腳尖稍微有些停頓, 劉氓覺得事情已經有了轉機,於是他更加熱情的微笑面對這個吊死鬼:“您鬼齡幾許呀?是不是有什麽冤情要我幫忙呀?是的話您請開尊口,我劉氓一定竭盡全力幫您洗刷冤情,冤有頭債有主,到時候您還可以報仇雪恨呀!”
這吊死鬼吊著搖晃的身軀聽完劉氓的話還真的徹底停了下來,然後瞪著比原來還大的眼珠子看著劉氓,似乎想要看清楚這個想要幫他洗刷冤情的人,劉氓甚至還擔心那雙眼珠子會掉下來。
一人一鬼就這麽尷尬的面對著。
“真有你的,還真被你猜中了他的執念,不過你敢把自己的名字直接口頭告訴它並答應他完成心願,那它這樣保留記憶的厲鬼就有可能會因為你遲遲未完成它的心願而直接咒殺你,你最好別惹他生氣。”
“What?”劉氓滿腦袋大寫的問號,內心翻起驚濤,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不過隨即一想他要是不這麽說那可能現在就得橫死當場,他的臉色也就稍微好了一點……
個屁啊!
一顆定時炸彈埋在身上,誰能冷靜?
“你……”沉默許久,吊死鬼勉強發出聲音,是那種喉嚨被勒住,勉強吐出字眼的聲音。
“你不是一個人,為什麽有體溫?”
“啊?我是人啊!”
“是麽?”吊死鬼明顯一愣,然後道:“你笑起來……很像我的同類。”
劉氓嘴角抽了抽,不敢反駁道:“呃……謝謝誇獎?”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有冤情需要洗刷,否則我怎麽都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