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心裡悔啊!他生前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深更半夜回家敲門,引來了正在逃亡的通緝犯,導致一家三口被生生吊死。
而死後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三更半夜在自家墳前喊門,使得自己父母注意到了劉氓的存在,剛想起個歪心思卻萬萬沒想到居然會被劉氓凶殘反殺,最後劉氓還意猶未盡的盯上了自己。
如果能重來,趙文不會再這麽晚回家了。
感覺到身後那首《好運來》的聲源越來越靠近自己,趙文的眼角已經可以瞄到揮舞著工兵鏟的劉氓,心膽俱裂的他哭嚎著加快了逃跑的步伐,期間吵醒不少自己的“鄰居”,熱心“鄰居”們帶著疑惑一出來就見到哭嚎著的趙文以及瘋狂追在他身後的劉氓,哪裡還敢過問,紛紛見鬼似的鑽回了自己的容身之處。
最後還是因為劉氓被地上的樹枝不小心絆倒,才讓趙文一溜煙給跑沒影了。
“別跑!”
劉氓趴在地上不甘心的喊了一句,可趙文哪裡還有影呢。
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揀起不小心脫手的工兵鏟,劉氓才有時間拍走身上的灰塵:“被它跑了!它什麽時候會找我復仇?”
“短時間內它應該不敢再來招惹你,到時候再說吧,先去陳明的墓地看看,那裡才是主要的。”
看著趙文逃竄的方向,劉氓不甘心的點了點頭,然後回身走到剛才遇到趙文的地方,再次拿起樹苗往半山腰走去。經過這麽一鬧,劉氓也沒有了剛才那般害怕。
“嘿!白澤爸爸,經過你的指點,我覺得這些東西沒有那麽可怕了耶!”劉氓神氣的揚了揚手中的工兵鏟,森然笑道:“沒想到他們這麽不堪一擊,膽子還那麽小,我感覺還可以再打十個。”
“他們只是最弱的一類,碰到厲害些邪門些的,你還得趴著,小心駛得萬年船,你最好別那麽自信。”
“他們再厲害也沒有白澤爸爸厲害。”劉氓大大咧咧的念叨了這一句話,就又幽幽聽到了一些詭異的笑聲,笑聲一陣接著一陣,有時候很遠,就像從黑暗深處發出,有時候又很近,就像貼在他耳邊,劉氓這才又感到有些頭皮發麻,汗毛瞬間豎立起來。
可是望著四周,卻不再見有任何黑影,獨留下在陵園拖著樹苗趕路的劉氓,他不知道這笑聲預示著什麽,未知才是最恐懼的……
聽著那笑聲時斷時續,劉氓心中有些發虛,再次加緊腳步往半山腰趕去,可是無論他怎麽走,離半山腰還是很遠,甚至還越來越遠。
劉氓有些急眼了:“這是什麽情況?”
“有人動了手腳,故意阻攔你去半山腰。你現在遇到的是迷魂陣,也就是俗稱的鬼打牆。”
劉氓擦了一把冷汗,他很想撂攤子不幹了,可此刻容不得他打退堂鼓,只能繼續求助白澤:“肯定是早上那個古先生!那這些詭異的笑聲是什麽?”
“鬼打牆嘛,還能是什麽,這種程度的鬼打牆,你走到死都走不出去。”
“……”
“怎麽樣?夠邪門不,夠厲害不?你還自信不?”
劉氓就差撲通一聲跪下了:“爸爸!求求你別嚇我,我再也不裝了!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閉上眼站在原地幾個呼吸時間,然後抬頭睜眼,認準北極星走一段路就好了。”
閉上雙眼嘗試著白澤的辦法,劉氓感覺到那詭異的笑聲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後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趴在他的肩膀上肆意的陰笑著。
皮膚上傳來冰冷的觸碰感,他的臉就像是被人用一雙冰冷的手捧著,耳邊傳來呢喃聲,那呢喃聲聽不清是說什麽,可卻很舒服,很熟悉……劉氓因此有了睜眼看清對面那人的衝動。
“聚精會神,抬頭看天!”
白澤的聲音刺痛了劉氓的神識,將劉氓痛得一個激靈,劉氓清楚是白澤幫了自己,因此清醒以後不敢怠慢,猛的抬頭睜眼,目光所至,北極星的位置很是顯眼,畢竟那是最亮的一顆星辰。
感受著掛在身上的掛件,劉氓跟著北極星走了一路,就感覺身上的掛件慢慢變輕,耳邊的笑聲與低語也漸漸消失。
“可以了。”白澤提醒了劉氓一聲。
“就這?”此刻劉氓已經走到山腳下,他感覺對付這個邪祟都沒有剛剛對付趙文一家費勁。
“山中魅鬼,勾魂奪魄,若非我提醒你,你怕是涼了。”
“呃……”見白澤說得嚴重,劉氓不得不信,因此也後怕起來,他捏了捏手心的汗,恭維道:“還好有白澤爸爸在,不然我已經死了兩回了。”
“廢話少說,那鬼魅還沒走遠,抓緊時間上山挖墳!”
“得令!”
白澤兩次救得自己,劉氓也因此徹底的信任白澤,抖擻抖擻精神,劉氓手腳並用爬上了半山腰,不多時就要走到陳明的墓碑前。遠處那身影對劉氓的蹤跡看得清楚,對此卻只是冷哼一聲,沒有其他動作。
走到陳明的墳墓跟前,劉氓這才將樹苗丟開,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肩膀,他開始打量起這個墓地。
四棵常青樹衛立,墳墓後頭高高拱起又緩緩低下,左右山崗也比其他地方的稍高一些,前頭有一渠水,水坑不大,卻是活的。
“乍一看是風水寶地。”白澤冷笑一聲:“但如果養的不是正經屍體,那這兒就是凶煞之地!”
劉氓聞言不禁側目:“屍體還分正不正經?你這個正經它對勁嗎?”
“一會你就知道了,動手挖!”
回應了白澤一聲,劉氓就拿起工兵鏟走到墳墓上頭,然而卻久久不曾動手。
挖墳這事吧,嘴上說說是一回事,可真當準備開挖了,劉氓就哪哪覺得不對勁,最後安慰自己道:“陳明還在殯儀館,不至於突然蹦出來跟我打架,還是不想那麽多了。”
橫下心來,劉氓就使起了鏟子,萬事開頭難,第一鏟下去後,劉氓就卸掉了心理負擔,一鏟接一鏟的,別提有多得心應手。
中間挖到了陳明的骨灰,本著人道主義精神,劉氓還是小心翼翼的將它挪到一邊,然後繼續作業,最後終於挖到了白澤提到的那個東西。
坐在兩米多深的墳坑內,劉氓已經有些精疲力盡,若非他整日抬屍鍛煉起來了臂力,尋常人怕是沒辦法一個人那麽快挖下這個深坑。
“是個木盒子。”劉氓抹掉盒子上面潮濕的泥土,端在眼前打量了起來,盒子的雕刻工藝有些詭異,上頭盡是些斷臂殘肢以及長相奇醜的凶物,看樣子似乎也有些年份。
劉氓疑惑道:“這裡頭土質這麽潮濕,這木盒子放那麽久居然都不曾腐爛。”
“這木盒子是個寶貝,但之所以能存放那麽久,最主要的就是因為它外頭塗抹的那一層油。”
“什麽油?”
“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