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篤說得毫不留情,直接就把李想罵得狗血淋頭,可李想對此也不含糊,當場就給罵了回去:“我為什麽出現在這裡你不清楚嗎?那邊入葬的不是我外公嗎?我不能祭拜一下嗎?你跟我大舅合謀給我外公挪了風水地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一說挪風水地的事,陳念兩兄弟的臉色都變了幾下,尤其是陳篤,他為人師表不遵遺命,說出去影響不小。
陳念回頭示意陳篤別說話,轉身拉住李想的胳膊,一字一頓道:“這事是誰告訴你的?你可不許瞎說。”
“還需要誰告訴我,你們敢做不敢當嗎!”李想甩開陳念的胳膊就要再說,卻被劉氓攔在了身前。
“是陳老跟我說的。”
“你……”陳念看著胡子拉碴的劉氓,心想以自己父親的性格是有這個可能性,便輕聲說道:“小兄弟,看來我父親的確很信任你,可這畢竟是我們的家事,你不好摻和吧。”
“非也!陳老以前就跟我說過,如果他不幸去世了,那麽只要李想願意,我劉氓便可以申請當她的監護人,如此說來,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說對吧念叔。”
陳念眼中精光一閃,他看了看李想,見李想一副桀驁的樣子卻也沒有反對,想來劉氓並沒有說慌,可他還是回擊道:“空口無憑,我外甥女還輪不到你個陌生人來監護……”
話說一半,劉氓就將一紙文書放到陳念跟前,上面落款陳明,還蓋著手指印。
“……”
“即便如此,安葬的事也是我們自家的事,與你無關。”
“我們來並不想管這些,只是想跟念叔聊聊天,加深一下感情而已,她小孩子不懂事,你們看在我的面上,就不要跟我妹妹計較了。”
妹妹?好家夥,搞半天他陳念幾個倒成了外人了?說出去可難聽!
“感情已經加深了,小……小劉,你可以走了。”陳念臉色陰沉的下了逐客令。
劉氓見陳念臉色難看,似乎他不走就要翻臉一樣,當即退讓了一步道:“走,不過還不著急,來都來了,起碼要讓李想上柱香吧。”
他最基本的目的已經達成,先讓陳念一家知道有他這號人,並且也相信他的話,那以後的事就簡單多了。
只是現在需要達成第二個目的,看看那個風水師在不在,他是個什麽人物?起的什麽心思?
風水師讓陳念一家不要給李想跟陳明接觸的機會,那就要反其道而行,將風水師逼出來。
“我們小想千裡迢迢一個人跑到殯儀館去尋求我的幫助,讓我帶她到這邊來祭拜她的外公,小想命苦啊!”
劉氓一邊說著一邊醞釀情緒,最後是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她只不過想見見她相依為命的外公一面而已,你們卻因為所謂的犯禁忌拒絕她這微不足道的要求,要知道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了,陳篤叔啊!你可是人民教師,要相信科學,陳舊思想不可有啊!你怎麽可以這麽罔顧她們爺孫倆的深厚感情啊!”
說到最後,劉氓更是哭天搶地,引得周圍人的側目,而陳念兩兄弟的親戚們更是開始議論紛紛,對兄弟二人指指點點,有三姑六婆更是抹著眼淚上前安慰李想,李想順勢也配合著哭了起來,只是她的哭聲沒有劉氓大。
“啊~啊啊啊啊啊!”
“夠了!”陳念一甩手,滿臉黑線道:“去上香!”
“得嘞,謝謝叔。”劉氓拍拍身上的泥土,拉著李想屁顛屁顛的就去上香。
“你這麽不要臉麽?”李想壓低聲音說道。
劉氓滲人的笑了笑:“你不也演得挺像的,臉又不能當飯吃,不要也罷。”
二人穿過人群,李想的那些直系親戚見到李想都稍微退了幾步,唯獨一位十三四歲模樣的孩子為李想二人點了香然後恭敬的遞給了二人。
“陳星,謝謝你。”李想看著眼前唯一不排斥自己的表弟,有些感動:“你快離我遠點吧,不然要挨罵了。”
陳星不置可否的揮了揮手:“沒事的表姐,我才不怕他們說,要我說那個神棍說的話也就他們幾個信,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根本是無稽之談。”
陳星話一說完,就見有一隻蒼白瘦弱的手悄無聲息的搭在了他的頭上,硬是嚇了陳星一跳,劉氓順著蒼白的胳膊看去,卻是一位削瘦的中年男子,他的臉瘦到脫形,眼角上揚,眉毛略淡,鼻子高高的,還戴著一副眼鏡,如果他的五官單拿出來看,那是醜得不行,可放在一起的時候,偏偏有股病態美。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陳星看清來人,當即退後幾步,顯然是被嚇得不輕,李想的二舅媽見狀急忙拉過陳星,對著那人道歉:“古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您別跟他計較。”
“不計較不計較。”古先生微微點了點頭,單眼皮小眼睛瞄了陳星一眼,笑著說道:“就是以後不能亂說話了。”
緊接著他轉過身來盯著劉氓二人,閑庭信步般告誡道:“犯衝並非說說而已,你二人真要執迷不悟?那不久的將來恐怕會有血光之災。”
一開口不是威脅便是恫嚇,看來他就是風水師了,劉氓同樣打量著這個古先生,這個人除了有些弱不禁風以及三分姿色,就與正常人無異,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從他出現那一刻起,劉氓的鼻子就被香水味熏得不行。
“你是……”
“正是。”
“賣香水的?”
“……”古先生面露微笑解釋:“風水師。”
劉氓恍然大悟:“難怪一副陰間人的樣子。”
古先生的微笑有些僵住,隨即搖頭苦笑道:“在下自幼患病,活不過成年,幸得我師父指點才苟延殘喘至今,艱苦續命,實在令人見笑。”
劉氓聽罷聳了聳肩,拿著手中的香拉著李想撲通一聲跪下,當著古先生的面就給陳明上墳了。
“閣下膽子不小,似乎不相信我的這些風水言論。”古先生用手指抬了抬眼鏡,搖頭離去:“年輕人好自為之。”
看著古先生離去,劉氓並沒有故意找茬,而是聽著吊墜中白澤的聲音陷入了沉思。
“墓下埋著什麽東西,今晚凌晨你來這裡挖一下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