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

　聞聽此言，林彬雙目微眯，有寒意一閃而逝，沉聲道:“那是十三階強化液公布的日子吧?”

　“讓我猜猜看，又是利益原因?”

　“是！”

　天網查閱資料的速度極快，很快便得知一切，也是眯著眼道:“這不算是秘密，已經公開了。”

　“簡單來說，這五十年來，人族接連開發出新的強化液，而且都是萬族通用版！”

　“十一階、十二階、再到十三階。”

　“這其中的利益太大了。”

　“如果只是十階，聯盟官方還能坐得住，維持所謂的‘公正’，但是當萬族都未曾研發出來十一階時，人族卻已經研發出十三階！”

　“所有收入，盡皆歸於大渣星，而後匯入人族，這種經濟增長速度，就是聯盟官方都忍不住眼紅，並且選擇不再‘忍耐’，或者說，隱藏。”

　“因此，在三個月前的那一天，三大觀察者之一親自發聲，讓人族上交相關專利，並且準許其他企業、族群仿製，否則就要以所謂的‘反壟斷法’對人族實施製裁，甚至是···”

　頓了頓，天網又道:“在這個過程中，之前墨蘭星給你滅世武器的事兒也被翻出來了，並且也是他們的‘借口’之一。”

　“而給與的時間，是一年。”

　“一年之內，如果人族不答應，那麽聯盟官方便會大軍壓境，而其他族群···”

　“目前，也僅有虛空巨獸等少數個體強大的族群，勉強還站在人族一方，且數量正在隨著時間推移而減少。”

　“我想，這也是聯盟給人族一年時間的原因之一，甚至沒有之一。”

　天網深吸一口氣，怒道:“如今，人族靠著‘壟斷’的萬族通用強化液，以及十一、十二、十三階強化液，已經擁有‘號令’不少族群的話語權。”

　“要拉攏那些個體強大的族群，更是輕而易舉。”

　“或許，這其中還不僅僅只是利益問題，更是因為人族的崛起，讓聯盟察覺到了危險。”

　“所以選擇不要臉的出手，並給一年時間，而後在這個時間之中不斷施壓，讓人族的‘合作夥伴’，或是站在人族一邊的族群越來越少···”

　“如此，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人族戰力，而後輕而易舉將人族覆滅，並取得自己想要的成果。”

　“同時，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嘗試過無數次‘技術手段’，只是，由於我留下了諸多備份，所以他們沒能成功而已。”

　“聯盟···”

　“好一個聯盟！”

　說到最後，天網已然是咬牙切齒，此刻的她，已經將自己當成了人族的一份子，或者說，認為自己就是‘人’！

　僵屍又如何?！

　終歸也是人變的！

　何況，還跟林彬···咳咳咳。

　自然是堅定站在人族一方，因此，當得知這一切之後，她很是憤怒，亦對聯盟所謂，很是不齒。

　“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在這個過程中，林彬一言未發，等天網說完，才幽幽歎息一聲:“比我猜的稍微複雜一些，但也差不多了。”

　“不過，應該不止如此吧?”

　“如果只是聯盟之前展現出來的實力，現在的人族，再加上那些一開始站在人族一方的勢力，應該不至於太過懼怕聯盟才對。”

　“就算是要‘內戰’，乃至爆發‘聯盟大戰’，也未必會撐不住。”

　“他們，更不會隱晦的提醒我暫時不要回去。”

　林彬十指交叉，拖著下巴，冷冷道:“既然他們讓我別回去，便代表，在現在的人族，以及所有合作族群看來，聯盟，無法戰勝。”

　“所以，他們有什麽秘密武器?”

　“是。”

　天網點頭:“根據我查到的資料顯示···稱其為一件武器，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哦?”林彬好奇:“那是什麽?”

　“它，名為至高智慧。”

　天網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驚愕之色:“從聯盟官方給出的‘通告’，是這些年來，三大觀察者，聯合聯盟數百萬年來，無數科學家前赴後繼所研究、完善的成果。”

　“在他們的‘設定’上，寫的是:容納一切、高於一切、可毀滅一切。”

　“無形、無相，有萬般變化，籠罩大片宇宙···”

　“很抽象的定義。”

　“但‘通告’當日，至高智慧，便以不知名手段，在一日之間，覆滅了支持人族的勢力、族群。”

　“其中更有一個族群，在之中，屬於科技排名前百的族群。”

　“但就算是這樣一個族群，也是在一日之間便被覆滅，甚至沒有任何反抗之力，被覆滅時，更是連任何消息都未曾傳出。”

　“還是聯盟公布之後，其他勢力之人跑去查看，才證實了這一點。”

　“這···”

　“有些恐怖。”

　“如果要我根據現有信息做出一個總結的話，應該是:不是武器、勝似武器，卻又高於目前已知的一切武器。”

　“但具體是什麽···”

　“不知道。”

　看著天網臉上的驚懼與錯愕，林彬微微點頭:“果然，出現了這種看似不可戰勝的‘存在’麽?”

　“甚至，現在都不知道所謂的至高智慧，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我有些好奇。”

　林彬話鋒突變:“你說，為什麽聯盟的三位‘創始者’，會被稱為‘觀察者’，而不是‘領導者’、‘創始者’，或是其他別的什麽亂七八糟者?”

　天網一愣，好似卡機了。

　片刻後才道:“找不出類似的答案，你有什麽想法?”

　“不知道，只是有些猜測，或許吧?”

　“當然，也可能親眼見到他們之後，我會知道大概是怎麽一回事。”

　林彬心中的確有所猜測，尤其是在結合范堅強的話語之後，再回過頭來分析，便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對勁。

　聯盟最高領導人啊！

　叫什麽領導、皇帝、君王、創始人啥的，哪個不比觀察者來的霸氣、貼切?實在不行哪怕是叫所謂的‘聖人’呢?

　所以，為什麽偏偏是觀察者?！

　觀察的···

　又是什麽?！

　或者說，是在為誰而觀察?！

　“現在怎麽辦?”

　天網計算速度超快，知道的事情極多，但此刻，卻也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決定了。

　“雖然我能給出很多建議，但是關於至高智慧，知道的太少了，情報幾乎為零，我沒辦法給出‘正確’建議。”

　她有些苦惱。

　林彬卻是微微搖頭:“不用著急，很快，你就會有了。”

　“嗯?”

　“你的意思是?！”

　“知道至高智慧在哪裡麽?或者說，怎麽尋找?”

　“這倒是知道，之前，至高智慧覆滅那個族群之後，就一直停留在那片區域未曾離開。”

　“那麽，去哪裡。”

　“然後，我去會一會所謂的至高智慧，你和苟堅強，遠距離觀察，總能得到些什麽情報。”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

　“最好的情況是。”

　林彬打了個響指:“我直接將所謂的至高智慧打爆。”

　“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苟堅強竄了出來，緊張道:“那鬼東西不是說容納一切、包含一切、高於一切嗎?這個一切···”

　“不可能真正的高於一切。”

　“世事無絕對。”林彬卻十分篤定:“別聽他們瞎吹，他們會這麽說，估計也就是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見識不足。”

　林彬就不信，還真有凌駕於一切的東西存在。

　大羅金仙不行、準聖的實力不行，甚至，就是天道聖人也不行！

　天道聖人分強弱，甚至就是所謂的道祖鴻鈞，不仍然是在天道之下?所以，天道至高?！

　可是，在有些版本的傳說之中，天道之上，還有大道！

　那麽，大道就是真正的至高麽?！

　誰知道呢！

　就如同坐井觀天，未曾走出這一片小天地，誰知道外面還有什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而以林彬對聯盟各種科技的了解，他可不認為，聯盟有那個實力，或者說有那種科技，製造出真正高於一切的東西出來。

　所以，他敢去。

　也必須去！

　縱然不敵，也是非去不可！

　人族，以及自己在乎的親人、朋友、弟子···甚至都已經選擇用死亡，來保護自己，寧死也不願告訴自己這一切。

　自己，又為何不能去拚?！

　如今，百戰拳經圓滿，且已經達到準聖級別戰力，種子，早有長成參天大樹，那麽，此刻，難道不應該去做一顆參天大樹應該做的事?

　此去，縱死，無悔。

　“···好吧。”

　“但願你說的是對的。”

　沉默片刻後，天網應下，但心中，也做出一個決定，只是，未曾告知林彬。

　無限號改變方向。

　天網也不再控制‘磨損’，完全是照著‘報廢’的目標在‘架勢’，速度提升到極致，同時，瘋狂空間跳躍。

　終於，在三個月之後，趕到那片區域。

　“那，就是至高智慧?”苟堅強一個哆嗦。

　無限號停在一顆星球的背面，遠遠觀測著所謂的至高智慧。

　“果然，不是生命體，而且無形無相。”

　天網看著遠距離檢測結果，默默皺眉。

　“一團···實體化的數據?！”

　她有些懵。

　一團幽藍色混雜著黑色的迷霧！但卻不是真正的迷霧，其內不時有各種‘數據流’一般的光芒閃過，並且不斷翻滾、變換···

　這種感覺，簡直就像是一堆‘超級數據’活了過來！

　“竟然有這種事?”

　她感到難以置信。

　一直以來，天網都以為，或者說，整個聯盟都公認，天網便是聯盟所有程序的‘巔峰’。

　她不但擺脫了人工智能十大法則，還能不斷進化、超越自我···

　理論上來說，已經是程序之最。

　事實也的確如此，只要聯網，便沒有什麽程序能擋得住她，最多也就是抵擋的時間多與少的問題。

　可如今，卻看到這樣一團不依托於任何‘電子設備’而存在，就直接以‘實體’形態飄蕩在虛空中，且像是無時無刻都在進行‘直指宇宙本質’的深奧演算···

　這可能嗎?！

　“不，不是感覺，它···這個至高智慧。”

　天網突然震撼道:“我能感覺得到，它的確是數據的另外一種體現，而，或者說是···系統?”

　“可是，什麽樣的系統，才能將自己實體化?”

　“這不可能，以聯盟目前的科技，怎麽可能做到這一步?”

　“與之相比，我覺得自己無比渺小···”

　“而且，它竟然還在擴張，在提升?！”

　直到此刻，一直在觀察的林彬，終於開口:“看來，聯盟之所以給‘一年’時間，除了消磨人族相關戰力之外，也是在等待它的提升。”

　“在你眼中，它是數據實體化、是某種難以言喻的‘系統’?”

　“在我眼中，它卻有另外一個名字···”

　“什麽名字?”天網與苟堅強頓時看向林彬。

　也就是此刻，群直播間內，棄天帝給出了自己的答案，幾乎與林彬異口同聲道:“天道！”

　“天道?！”其余群員面色狂變。

　王道長更是無比錯愕:“天···天道實體化?這?！”

　“而且，天道為何會如此?”

　人間又汙穢了:“原來群主已經看出來了?那我倒是不用多說了。”

　······

　天網:“天道?！”

　苟堅強僅剩的一隻耳瘋狂顫抖。

　“對，天道。”

　林彬目光幽幽，看著那宛若‘虛空海洋’一般，近乎無邊無際的‘幽藍迷霧’，以及其內不時閃過的種種‘數據流’。

　那種熟悉的感覺，越發強烈。

　“或許，準確一些來說，應該是‘人工天道’。”

　“莫說你們不信，就是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雖然聯盟的科技已經發展到極高的程度，但卻絕對沒到這種，能夠人工創造天道的程度！”

　“但，事實就是如此。”

　“他們所謂的至高智慧，其實，就是天道的另外一種體現。”

　“包含一切、高於一切、可毀滅一切。”

　“嚴格來說，在天道之下，它的確擁有這些‘能力’或者說‘特性’。”

　“至於，聯盟為何能弄出來這種東西···我不認為它們只是憑借自己弄出來的，背後，應該有‘人’。”

　當然，是不是人，林彬自己也說不清。

　至少，在結合范堅強的那些話語之後，他更傾向於‘非人’這個觀點。

　誰能創造‘人工天道’?

　哪怕是傳說中的道祖鴻鈞都不行，只有···

　天道自己！

　想到這裡，林彬靈光一閃:“是了，之前王道長說過，聯盟之中，似乎沒有天道的感覺。”

　王道長發出彈幕:“未必，或許也可以理解為天道薄弱，而那時的我，難以察覺得到。”

　“同時，靈氣與天道也是相輔相成的存在，沒有靈氣的情況下，天道要嘛蟄伏不出，要嘛，不複存在。”

　林彬看到彈幕之後，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是了。”

　“范堅強說過，這次量劫，其實真正的‘幕後黑手’，是新、舊天道之爭！”

　“聯盟區域幾乎沒有靈氣，天道掌控力薄弱，那麽，天道自然會想方設法加強對這片區域的掌控。”

　“譬如···”

　“創造出一個‘人工天道’。”

　“也就是眼前，這個所謂的‘至高智慧’。”

　這他媽是真的嚇人！

　直接弄出來一個‘天道’，天道有多強?或許，真正的天道有著諸多限制！它可以啟動量劫、可以約束聖人、可以暗中調節一切。

　但卻不能直接跳出來‘攻擊’他人。

　只能‘宏觀調控’。

　但是，這個‘人工天道’顯然不在此例！

　它近乎於天道，卻又聽命於天道。不受任何限制，可對某族群，乃至於某‘個體’出手。

　雖然不知道是新天道還是舊天道的手筆，但林彬知道，這東西，絕對是個天大的麻煩。

　“三大觀察者?”

　“他們，絕對不是這東西真正的主人！”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知道真相與否，或者說，他們觀察的，便是整個聯盟?！而站在他們背後的，便是···天道???”

　這就很艸蛋！

　林彬皺眉。

　本以為科技側是另外一種景象，結果饒了一大圈，卻還是回到‘原點’。

　依舊天道在搞事情！

　群內，棄天帝發出彈幕:“群主，你得當心，這所謂的至高智慧雖然還未能徹底圓滿，但卻已經給我一種心悸之感。”

　“且嚴格而談，它無形無相、不可捉摸，甚至可以說，在這片聯盟之中的一切，都在其‘下’。”

　“只怕···”

　“沒那麽容易。 ”

　“總得試試吧?”林彬抬頭。

　迎著天網與苟堅強震驚的目光，緩緩打開艙門，留下一道一往無前的背影:“我去會會至高智慧。”

　“若是我回來了，皆大歡喜。”

　“若是我回不來，記得分析之後得到的所有數據，然後，帶人族，走。”

　“去諸天萬界。”

　轟！

　腳踏星辰，林彬飛向至高智慧。

　同時，他將自身武力運轉到極致，氣血之力衝天而起，近乎壓製了至高智慧的光芒。

　也就在此刻，至高智慧開始急速‘翻湧’，一條條‘數據鏈’如密密麻麻的小蛇，來回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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