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我這跑。”五花肉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舉著鋼劍就想衝進麥田。
沒有在意其余幾隻蟲子,看著眼前那隻受傷的掘地蟲,視線對上的瞬間,白言猛然撲向一側,合身向前翻滾。
嘶嘶~
一股帶著腥臭的酸液如同一張網,鋪撒在麥田的土壤裡,綠色的小麥瞬間發黑枯萎,而酸液覆蓋的范圍,正是白言之前所在的位置。
看到沒有命中白言,遭到挫敗的掘地蟲發出一聲難聽的嘶鳴,周圍的掘地蟲同時發出鳴叫,暴雨加上蟲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錯覺,白言覺得麥田裡的氣壓似乎變得低了很多。
“謀殺指令。”
白言起身後,飛快的作出一個施法動作,這是他僅存的一環神術,目標是身後那隻體型最大的掘地蟲。
那隻中了神術的掘地蟲看著白言的動作,停下了口中的嘶鳴,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眼前的人類。
以它的智力,根本不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隻覺得眼前的人類在挑釁自己,一股怒火在它心中燃起。
突然,它內心深處出現了一種極度想要殺死它周圍盟友的強烈衝動。
於是它衝向離它最近的一隻掘地蟲,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張開下顎,一口咬住了對方的脖頸。
這隻掘地蟲體型比它小了一圈,任其在泥土中翻滾,脖子依然被白言神術影響的掘地蟲死死咬住。
幾秒後,那隻掘地蟲的腦袋就落到地上,甚至連天賦技能酸液噴射都沒能用出。
看到自己神術的效果,白言也有些詫異。同時驚訝的還有保持著衝刺姿勢的五花肉,他一臉呆滯地看著死掉的掘地蟲,有些不可置信:“這就解決了?”
“還早著呢。”
白言趁著這些掘地蟲的不知所措,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隨後他舉著鋼劍衝向那隻血量不多,因為噴射酸液顯得有些虛弱的掘地蟲。
淡金色的鋼劍刺穿雨幕,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劃過身受重傷的掘地蟲。劍光閃過,掘地蟲腦袋分家,直接落到了地上。
沉重的身體就這樣倒在泥窪裡,泥土四濺。至此,麥田裡只剩下4隻蟲子,還有一隻被白言的神術所控制。
戰鬥瞬間變成了三對三。
“你單拉一個能行吧?”白言拄著鋼劍,眼眸染上了一絲血紅,默默感受著處刑專家帶來的效果。
話還沒說完,他左腳蹬地,炮彈一樣向後閃去。與此同時,他腦中出現了一隻掘地蟲向他衝鋒而來的畫面。
這是牧師高感知帶來的戰鬥直覺。
落地的瞬間,他猛然躍起,在空中開啟戰鬥狂暴,長劍斬向面前3尺處,那只因為撲空而陷入僵直的掘地蟲。
哢嚓!
骨頭碎裂的聲音裡,白言繼續發力,領域能力加上弱點攻擊,直接帶走了這隻掘地蟲的生命。
隨後的戰鬥就變得異常簡單,在那隻被神術影響的掘地蟲的幫助下,兩人很快就帶走了剩下兩隻怪物的生命。
戰鬥結束,白言坐在麥田旁的石塊上,饒有興致地看著正在分解掘地蟲甲殼的五花肉。
“小心點別把毒囊刺破了,我可沒多余的神術救你了。”
可惜的是,忙於解剖的五花肉並沒有聽出白言話中的調侃,他茫然的抬起頭,望著白言說道:“這玩意死了還有毒嗎?那我可得小心點,對了...”
五花肉揚著手中灰褐色的掘地蟲甲殼,大聲喊道:“白你是牧師,
應該也能穿重甲吧。等回到格羅漢姆,我先給你做一套掘地蟲鎧甲。” 白言捂著發漲的耳朵,小聲嘀咕著:“這個笨蛋不知道有隊伍語音嗎...喊那麽大聲幹嘛。”
不過當白言聽完五花肉的話,心中出現了一絲暖意。
畢竟他在之前的遊戲裡見過太多的爾虞我詐,因為一件裝備而分崩離析的公會出現過太多太多了。
“我先走了,代我向你朋友問好。”看著在麥田裡勞作的五花肉,白言一時興起,在當前頻道大聲喊道。
“啊~你要走了麽?那這些甲殼誰幫我背回去啊,我負重不夠啊。”
看著退出隊伍被雨幕遮蔽了身影的白言,五花肉有些思緒紛繁,但下一刻,他就又被眼前掘地蟲的屍體吸引走了注意力。
……
“你是說...殺死這些掘地蟲的只有你們兩個人?確定不是有NPC經過?”
麥田旁邊,唐九望著五花肉背後麥田裡的幾具屍體,若有所思的呢喃著:“沒聽說奧蘭因有什麽厲害的玩家在啊...”
假如這些話不是來自於眼前這位內心淳樸的戰士,而是來自於他的公會中那些整天愛吹牛的玩家,唐九聽到後恐怕早就破口大罵了。
一個戰士加上一個牧師,他怎麽也想不出兩人是怎麽做到的。
“你在說啥?”
五花肉沒有聽到唐九的自言自語,拍打著自己的包裹,興高采烈地說道:“真的是玩家。你當時要是在就好了,以你的本事,你們兩個肯定會成為好朋友。”
好朋友有你一個就夠了,再多我可真沒信心玩下去了。
唐九在心裡吐槽著,之前如果不是你冒失衝進麥田,引了那麽多怪,我會因為救你掛回去嗎...損失點經驗倒還好,遺忘的專長恐怕要花一段時間才能修煉回來了。
唐九的狐狸眼眯成一條縫,望著跑到麥田分解屍體的五花肉,露出了一絲羨慕的表情。
沒有煩惱可真好啊...
“你搞這麽多甲殼,有沒有想過怎麽帶回去啊。”唐九一臉無奈坐在巨石上一個人查閱著任務卷軸。
五花肉轉過頭望向他,擠出一個笑容,說道:“不是有你幫我嗎,再說我都答應了白,要送他一套了。”
真不知道怎麽誇你才好...
“你最好動作快點,我們今天把任務交完早點休息,我準備明天早點上線,找些人把森林東邊的龍蜥先給解決掉。”唐九翻閱著任務卷軸,同時朝前方喊道。
真不知道龍蜥這種生物為什麽會出現在礦洞附近,搞得一些衝專業的玩家都沒法安全挖礦了。唐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好跳下巨石,拿起身邊的雙手巨劍,加入到了解刨的行列中。
……
沿著黑趾河向南一直走,穿過奧菲斯丘陵附近的悲傷小徑,再向前走二十公裡,玩家就能離開格羅漢姆的領地,來到著名的黑暗之地,裡特維爾。
白言拿著混亂風暴留下的地圖,站在離悲傷小徑入口不遠的一塊凸起的山石上,眺望著面前一塊開闊的地形。
按地圖上的描述,這個位置應該有個哨塔才對,但是白言來了以後,卻連個破木屋都沒看到。暗罵了一句混亂風暴不靠譜,他收起地圖,踏上了悲傷小徑。
現在才下午4點,白言覺得自己還有機會在天黑之前找到一處安全的避難所。
沿著悲傷小徑走了大約半個小時,白言停了下來。
此時腳下的灌木已經是他眼中最後的綠色,前方的道路兩側只剩下單調乏味的白與灰,完全失去了自然的韻律。
白言知道自己再往前走不久,就會離開格羅漢姆,進入充滿了恐怖破敗的黑暗之地。
“aer~”
怪物的叫聲突然在白言頭頂的天空中響起。
聽到叫聲,白言很自然地抬起了頭,雨水順著他的臉龐劃入脖頸,有些冰涼。
透過輕柔的雨幕,一只看不太清模樣的怪物在雲際盤旋穿梭。
突然,那隻怪物收緊雙翼,向著悲傷小徑俯衝而來。
當怪獸的高度降低,站在小路中間的白言隱約看到了它背後的騎士,於是便收起武器讓到了一旁。
怪物向下猛衝,在即將撞到地面的那一刻,騎手拉起手中的韁繩,從白言身前猛地掠過。巨大的風壓吹翻了白言的兜帽,濕透的頭髮散滿了臉龐。
當他整理好頭髮時,一個穿著銀白色鎧甲的騎士出現在他面前。
“太陽神的牧師?來黑暗小徑做什麽?”騎士的婉轉悅耳的聲音出現在白言的耳中。
“您是?”白言有些愕然,他怎麽也沒想到,剛才騎著怪物的居然是名女騎士。
騎士看了眼白言肩膀上的徽記,沉吟了一下後,這才說道:“我是獅鷲騎士特蕾娜·瑞恩,你還沒告訴我要去黑暗之地做什麽。”
獅鷲騎士?白言轉過頭瞥了一眼不遠處抖著羽毛的怪物,原來這隻怪物叫獅鷲。
他掏出委任卷軸,遞給身前的女騎士,眼神卻被身旁那隻美麗的生物所吸引。
它有著獅子的身體和鷹的頭跟翅膀,加上尾巴大約有8尺長,後半身長著棕色的獸毛,前肢往上包括頭部全部披滿了淡金色的羽毛,胸口處還可看到幾抹紅色。
看到白言在盯著自己,獅鷲發出一陣低吼聲。
“艾特,”女騎士轉過頭呵斥了一聲,回過頭後遞回白言的委托卷軸,“對不起,艾特還沒成年,看到陌生人有些緊張。你要去調查不死生物?”
“天馬上就要黑了,夜晚的黑暗之地太過危險。你先跟我一起回銀翼要塞,明天再去調查吧。”特蕾娜指著左側的山峰。
白言抬頭眺望,發現自己的視線完全無法穿過雲層,看到她口中所說的銀翼要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