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九名玩家組成的臨時隊伍,此時正走在格羅漢姆城郊的黃土路上。
天空沒有一絲雲彩,讓暴曬在太陽下的玩家們深刻地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酷熱難耐。
不過能得到第一批帳號的玩家大多都不是新手,即便天氣炎熱,隊伍還是有條不紊地沿著道路前行著。
他們此次的目的地是一個叫做塔西爾的村莊。
假如逃亡到格羅漢姆的村民沒有撒謊,那麽塔西爾村現在應該是被一群蜥蜴人所佔領著。
離開城鎮就意味著隨時都有危險,這些玩家在離開吊橋後就拿出各自的武器,準備面對隨時出現的危險。
混亂風暴走在隊伍的前方,手裡拿著一張不知從哪裡找來的破舊地圖,不時地觀察著方向。
白言隻拿出一把鋼劍,走在隊伍的最後面。盾牌跟鎖子甲被他扔進了包裹,這樣做可以節約一些體力。
高感知讓白言可以輕而易舉地聽到幾十碼遠的蟲鳴,從風中辨別來自四面八方的不同氣味,當然也包括前面隊伍裡不斷飄來的那股令人惡心的劍油鐵鏽和臭汗味。
沿著夯實的黃土路走了半個鍾頭,玩家們終於看見了不遠處那個被樹林擋住的村子。
“到了,咱們原地休整一下,讓盾牆去前面探探路。”
盾牆放下手中的水袋,朝混亂風暴點了點頭,轉身沿著灌木向塔西爾村摸了過去。
十分鍾後,盾牆原路返回:“房子外面有十幾隻蜥蜴人,屋子裡看不到,蜥蜴人的感知不低,我不敢靠得太近。”
混亂風暴望著坐在角落裡的白言,與對方對視了一眼後,站起來說道:“十幾隻蜥蜴人,我們的隊伍完全可以吃下。但是我害怕房子裡還藏著別的蜥蜴人,為了避免被突然包圍,一會兒遠程武器引怪,我們幾個近戰再接手。”
他看了一眼白言,繼續說道:“如果有守衛或者頭領,大佬你再上去幫忙。”
由於平民升級隻加一小部分血量跟耐力值,身體屬性跟進入遊戲時沒有什麽區別,所以混亂風暴不敢帶著這群玩家一擁而上。
不過這裡的玩家大部分都擁有基礎技能,並且還有著與蜥蜴人作戰的經驗,只要戰術得當,即使沒有了民兵團抗在前面,相信十幾隻蜥蜴人也還是能夠輕易解決的。
一番商量後,眾人拿著武器慢慢向樹林外走去。
白言掏出盾牌,仔細地扣好鎖子甲的卡扣,手提長劍在雨後彩虹身旁站定,對著她做了一個準備就緒的手勢。
雨後彩虹抽出一支長箭搭到弦上,挽弓瞄準一氣呵成。
‘嗖’
不遠處躺在木屋籬笆旁陰影裡的一隻蜥蜴人,眼眶中立刻多出了一支長箭。看到同伴受到攻擊,旁邊幾隻蜥蜴人拾起腳下的武器,朝著偷襲者衝了過來。
這些蜥蜴人雜兵等級不超過2級,很快就被圍上去的玩家們砍倒在地,變成了他們的經驗值。
混亂風暴用武器割下他們的舌頭,放進背包,“回去以後平均分配,這玩意能在軍營裡換軍功。繼續開怪吧。”
稍作休整,玩家重新發起了進攻。很快,塔西爾村裡的蜥蜴人便被玩家們清理乾淨。
戰鬥結束,幾人坐在一棵樹下的陰影裡。
“這經驗也太少了點吧?”盾牆耷拉著腦袋小聲嘟囔著。
村子裡那些值錢的東西早被逃難的村民收拾乾淨,剩下的也被蜥蜴人搜刮清理過,所以他們除了一些蜥蜴人的舌頭和少量的經驗外,
基本沒有得到什麽值錢的戰利品。 “咱倆已經有了正式職業,經驗不高純屬正常。”白言看著盾牆的模樣有些莞爾。
他轉過頭看向同樣悶悶不樂的混亂風暴,猶豫了一下,這才說道:“地圖方便給我看一下嗎?”
這次行動確實有些雷大雨小。
行動的組織者混亂風暴正坐在一邊尷尬,完全沒想到白言會突然叫他。聽到白言向他索要地圖,混亂風暴連忙從背包裡掏出地圖,展開遞了過去,“又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隨便看。”
白言接過地圖,發現這是一張格羅漢姆附近的區域地圖。地圖雖然比較破舊,但好在製作還算詳細,上面的一些村莊河流都標記得很清楚,也不知道混亂風暴是從哪得來的。
把地圖放在地上,白言指著某處說道:“蜥蜴人生活在沼澤地帶,沒道理掠奪之後還賴在人類的村莊裡不走。這裡一定發生了什麽...”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發現又是一個黃昏,沉吟片刻後繼續說道:“我想去看看,不過天色不早了。夜晚城外太過危險,不知道你們是想回去還是跟我一起。”
“我去,我去。”
話剛說完,盾牆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剛就職的盾牆還沒有大殺四方,村裡的怪物就已經被他們清理乾淨,聽到白言要去沼澤,他第一個站了起來。
有些人雖然也想去沼澤看看,但考慮了片刻後,還是決定回城做任務賺錢去找民兵訓練更加安全。隻留下舉棋不定的混亂風暴,還有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雨後彩虹沒有做出表示。
十分鍾後,兩支隊伍朝著不同的方向同時出發。
雨後彩虹性子比較淡,平時不怎麽喜歡說話。當她看到之前的隊友已經就職,自己還是職業平民,心底突然出現了一點好勝之心。
混亂風暴看了一眼白言身旁賊眉鼠眼的盾牆,心中暗暗想道,說什麽也不能讓這混蛋一個人跟著大佬。
想到這,他用手捂住嘴乾咳了一聲,立刻滿臉洋溢著菊花般的笑容,跑到白言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打破了盾牆的噓寒問暖。
看到前面的三人擠作一團,雨後彩虹搖了搖頭,邁著步子跟了上去。
沿著小路走著,盾牆突然覺得腳下黏糊糊的,抬腳一看,原來腳底沾滿了黑色的淤泥,“到沼澤了?怎麽一個怪物也沒有?”
他突然竄到前面,背著身說道:“讓本大神先去探探路,你倆背著盾牌別陷淤泥裡了。”
只見盾牆飛快地往沼澤地上走去,動作卻又十分小心。他用腳試探著走了幾步,發現腳下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泥潭,於是回頭說道:“走吧沒事,這上面硬硬的下面卻十分松軟,就像是走在雲上一樣。”
“瞎吹什麽,你在雲上走過?”混亂風暴看不得盾牆嘚瑟,出聲嘲諷道。
“我那是比喻,形容一下,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沒文化。”
“我沒文化?你...”
“好了你倆別吵了, 小心一些。”好在白言及時製止,要不然這倆人估計又要吵上半天。
毫無疑問,他的製止還是有效的,聽到他說完,兩人同時閉上了嘴巴。
……
越走進沼澤內部,白言越覺得寸步難行,這片沼澤仿佛無邊無際似的,讓人萌生退意。
周圍的氣味越濃,灰綠色的泥漿不時地冒出幾個水泡,散發著枝葉腐爛的味道,熏得人暈乎乎的。在腳下的苔草裡,還能發現一些癩蛤蟆和水蛇藏在裡面。
白言扭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雨後彩虹,發現這個妹子除了臉上有些不耐外,並沒什麽慌亂的表情出現,不由得暗自讚賞。
黑夜悄悄來臨,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籠罩在天幕之上。
走在前面的盾牆抬起頭,看了看天色,回頭問道:“天要黑了,一會這裡什麽也看不見太危險了,我們要不要回去,明天再來?”
“行。”
白言也覺得他們要回去了,就算是能發現什麽東西,他也不想每次都在夜裡進行戰鬥了。
說走就走,幾人沿著原路,向沼澤外面走去。
突然。
盾牆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哎你個狗混亂,你沒事抓我腳幹什麽。”
“你那腳又臭又髒,誰會抓你。”
“那不是你是...哎呀臥槽...”
聽到盾牆的聲音,白言第一時間朝著前方望去。
只見盾牆揮舞著手中的彎刀,朝身下斬去。透過水草,白言依稀看到盾牆腳踝處,抓著一隻掛著碎肉、沾滿泥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