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螺號的船長室裡,已經精疲力竭的白言,癱坐在巴托斯的座椅上,饒有興致地看著周圍幾人,一言不發默默恢復著體力。
雖然解決穆特時觸發了‘處刑專家’,但回來時為了躲避港口巡守的視線,他不得不帶著穆特的屍體繞了個圈,最後差點累死在海裡。
從下午開始他就一直處於戒備或戰鬥狀態,此時難得休息片刻,光頭船長沒到,他自然是不想浪費口舌把事情的經過和包力斯幾人先講一遍。
沒過多久,巴托斯和安蒂一同趕來,與他們一起的還有蕾,這姑娘顯然是知道了白言的所作所為,從進門開始一直盯著白言臉上寫滿了震驚。
光頭船長走到長桌前,看清屍體的長相後不由得驚道:“這是風暴教會的穆特?你居然把他給解決了……”
白言起身環顧著幾人,指著被自己擺放在一旁的玻璃瓶沉聲說道:“暗蝕者的粉末就是這個人從西尼那裡偷來的,他想要佔據蕾的狂怒之心,還好你們前幾日出海了,不然根本等不到現在,恐怕早幾日就被他得手了。”
幕後的黑手居然是他……就在這個時候,光頭船長的心跳忽然加快了幾拍,腦中隨之湧現出難以遏製的恐懼和後怕。
還好在海上遇到了白,不然憑他們這些人的身手根本攔不住成名已久的穆特。
想到這,他不由地深深看了白言一眼。
“現在他死了,風暴教會的人肯定會查出誰是凶手的,看來帶你去議會的時間要提前了,抓緊時間讓他們定下計劃,然後找機會送你離開塔林群島。”
年輕人的實力雖然不凡,但隱藏在黑暗中的風暴教會裡大人物同樣不少,他不敢也不願讓對方在這片海域多做停留,畢竟人是他帶回來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幫助過自己幾次的白言葬身這片大海。
深吸幾口氣平複好心情,還沒來得及繼續開口便聽到對面的白言說道:“不用怕,我打聽過了,風暴教會裡都是一些平時隱藏在地下的人,只要我小心一些,應該能夠應付他們的。”
地下勢力不可能大張旗鼓地組織人手在眾目睽睽下追堵他,只要來的人手不多,那完全是在給他送裝備和經驗。
接著他將自己調查和戰鬥的經過告訴了幾人,然後示意巴托斯將其他人支開,然後抬手布置了一道防窺視的法陣。
“本來打算明天跟你見面後再說的,我準備帶蕾去一趟奎斯特島,幻術師西尼·塞爾帕說那裡有一位叫做拉克羅的人可以清楚蕾身上的殘毒,你讓包力斯帶兩個人準備一艘小船,明天一早我們就啟程出發。”
白言說話的同時將手撫向穆特的頭頂,掌心吐出一道半透明的火焰,靜靜地將對方的屍體燃燒成了灰燼。
“居然還有這種事?”
聽到拉克羅這個名字,光頭船長明顯怔了一下,過了兩秒連忙搖頭,隨後沉聲說道:“讓安蒂和包力斯帶蕾去吧,議會的人已經出發了,後天就會到達凡納斯之眼,如果到時候你不在……”
“如果對方提要求的話怎麽辦?”白言掏出包裹裡的海圖平攤在桌上,比劃了一下兩島之間的距離,“我算過距離,如果不出什麽意外的話兩天之內我們肯定能回來。”
光頭船長坐在木椅上雙手托腮,沉吟了半天也沒有什麽表示。
事實上蕾並不是他的親侄女,她的父親和眼前的年輕人一樣,都在迷霧襲擊鸚鵡螺號的時候幫助過自己。
那個叫做吉爾的暴風戰士在不朽之霧中犧牲後,她一直是一個人在生活。
後來她覺醒成為雷霆之怒被人仇視,到最後被人用暗蝕者粉塵下毒,從海上返回的巴托斯這才知道近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報恩再加上於心不忍,於是不顧危險和別人的看法,選擇將她帶上了鸚鵡螺號。
聽到蕾有辦法得到救治他自然歡欣雀躍,但議會的人馬上就要到來辨別白言帶來的消息,事關塔林群島海域人民未來的生死安危,他不由得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白言看他一臉的難色,立刻就明白了他在糾結什麽,思索了幾秒後,直接開口作出了決定:
“這樣好了,我有傳送能力,後天晚上不管事情進展如何我都會回到鸚鵡螺號,等這邊的事情結束我再返回奎斯特島就行了。”
說完他揮手撤除了包裹住船長室的靈性之牆,推開門將蕾和包力斯叫了進來。
“巴托斯有事要交代你們,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我得先回去休息了。”
不顧二人眼中的疑惑,他朝光頭船長點了點頭,噔噔兩步直接走進了屋外的雨中。
……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凡納斯之眼的港口中悄悄駛出了一艘小型風帆漁船。
這艘只有兩個船樓和一層甲板的漁船由原先的戰船改造而成,兩側的炮台早已被造船工拆除,替換成了現在的網托架,上面掛滿了漁網。
封海禁令隻禁止船隻離開,並不禁止各個海島間的往來,所以在巴托斯向港口提出申請後,這艘漁船立刻得到了通行許可,配備完食物和淡水,天沒亮就被白言催促著離開了港口。
沒辦法,他現在就是在和時間賽跑。
競技大賽開啟的時間連一周都不到,他目前的競技場排名已經掉到了第三百五十二名,如果塔林群島的事情無法在三天內解決,他準備直接利用傳送術返回裡特維爾,等競技大賽結束後再回到這裡了。
今天的海面風平浪靜,初生的朝陽安靜地躺在海平線盡頭。
風平浪靜雖好,可對於急於趕路的漁船來說就顯得不那麽美好了。
坐在船首的位置完成一天的晨禱後,有些心急的白言立刻召喚出兩隻中型風元素,讓它們站在船尾不停地鼓動著漁船的風帆。
“如果讓風元素女神知道你這樣驅使元素使者,以後的日子裡肯定少不了與暴怒的狂風相伴。”
站在桅杆下操縱風帆的包力斯回頭看了眼船尾那兩團虛影,斟酌了兩秒後,擠出充滿畏懼的笑容對著白言說道。
白言撇了撇嘴,攤開雙手無奈地說道:“沒辦法,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解決了這裡的事情我就要啟程返回裡特維爾,那裡還有一堆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
“嘖嘖嘖,一堆事情等著你去處理,怎麽說得好像你是那裡的領主一樣,”包力斯偏過頭露出一個輕笑,然後警告著一旁的小姑娘:“你可千萬要注意,年輕人總喜歡在異性面前吹噓自己多麽厲害,但很多人連和魚人戰鬥的勇氣都沒有。”
說完他又將頭轉向白言:“當然我不是說你,你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我還沒見過有誰在你這個年紀就成為了典范,哪怕是海神殿的希爾德魯也是在三十五歲才成為的大祭司。”
白言嘿嘿一笑也不解釋,心道如果你以後有機會去黑水城,那裡的玩家肯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