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動作很快,白言根本來不及回應,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跳進左前方的山壁,輕輕歎了口氣,站在原地一邊恢復著體內的靈光一邊小心戒備起了周圍。
一個小時後,白貓身影出現在他的眼中,但轉瞬又消失在了第二座山壁中。
看到對方沒有遇到什麽意外,白言這才收回目光放下一直懸著的心,可就在這時,一隻巨大的觸手從他背後的虛空中探出,帶著一股惡臭,迅捷地朝他身體抓去。
嘎吱聲音裡,下方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深灰色觸手,一隻接著一隻不斷掙扎著向上伸展,仿佛想要將他拖進心靈深處的無邊黑暗裡。
大工匠的心靈已經被扭曲成這個樣子了嗎?
閃身躲過背後的巨大觸手,白言抽出腰間的長劍劃出一道旋轉的弧線。
劍身火光乍現,隨著身體的旋轉,火焰在他周圍不斷增強,一陣閃光過後,他停住手中的劍,猛地揮向下方,斬出了一道十幾米長的滾滾烈焰。
充滿了神聖之力的火焰正是這些邪祟觸手的克星,下方被火焰掃過的位置直接被斬出了一片空白。
可是,那片空白很快就被如潮水般沒有停息的觸手填滿,繼續淹沒著下方每一寸空間。
不行啊,這樣只會浪費體內的靈光,根本無法清理掉這些邪祟幻化的觸手……白言正要繼續凝聚火焰,心裡突然生出靈感,收劍還鞘輕輕閉上了眼睛,皮膚表面頓時升起如朝陽般耀眼的光芒。
光芒四射下,那些生長在虛空中的觸手無聲無息消失了,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與此同時,幽寂的環境中一個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下一秒,短發短須的侏儒格萊斯出現在白言眼中。
侏儒的意識體呆呆地望著前方的三座山壁,夢囈般地說道:“梅琳達,回來吧,那裡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十幾秒後,見自己沒有得到回應,格萊斯無聲歎了口氣,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白言,閑聊般說道:
“過去那個沉溺在知識中的我已經不在了,現在的我只剩下魔法與記憶以及這個腐爛不堪的靈魂,我要孤獨徘徊在戈卑托爾格城直到靈魂乾枯,你不能阻止我,戈卑托爾格城終歸還是我的,牧師。”
白言沒有說話,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對方,此時大工匠的靈魂已經變成了灰藍色,上面布滿腐爛的痕跡。
沉吟了片刻後,他輕輕搖了搖頭,看著對方輕聲說道:“當初主動給我開放權限的人是你,現在過河拆橋的人也是你,格萊斯,你沒發現自己的靈魂已經被這漫長的歲月腐朽了嗎?”
看到對方臉上明顯出現錯愕,白言緩了下又繼續說道:“而且,我們為你打造新的機械軀體只是想要學習那些數千年前的知識,根本就沒人想要跟你爭奪一座空城的所有權。”
這倒不是在欺騙對方,只要掌握了技術,以玩家的能力不管是什麽樣的浮空城都能複刻出來。
格萊斯皺起眉頭,他根本就不相信年輕人所說的話,在他心裡,浮空城比任何東西都要重要,所以下意識認為對方是在說謊,一股怒意頓時湧上了心頭。
“你以為這麽說就能掩飾心中的貪婪?”侏儒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個輕笑,“你就等著在這裡分解消融,然後成為我心靈的養分吧!”
說著,他一步跨過白言,頭也不回地向著第二座山壁飛去,似乎早就發現了藏在那裡的白貓梅琳達。
至於身後的牧師,他根本就沒準備過多去理會。
神明能操控靈魂卻無法侵入一個人的心靈,一個無法溝通神明施放神術的牧師,在他眼中和一個普通人根本沒有什麽區別。
“唉!”
可就在這時,他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歎息,接著一把冒著赤紅火焰的長劍突然出現在他的眼中。
“Arcanefire”!
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表情愕然的格萊斯立刻抬起左手丟出了一道紅色的能量箭。沒有加工過的原始法術能量射中白言的左腿,純淨的能量直接將他膝蓋以下融成了虛無。
白言強忍著劇痛,揮劍斬出一道螺旋狀的火焰,將眼前的侏儒逼退後才默默調動著體內的聖者之血,用出了那個兩天一次的再生能力。
左腿重新長出,可那股被火灼燒般的疼痛卻留在了之前被擊中的位置,稍微移動了下位置,兩行眼淚就難以遏製地流了下來。
看著前方重新念起咒語的格萊斯,他眉頭一點點皺起,不敢確定地自語道:“這是什麽能力?居然有這麽強的法術穿透力。”
“那是奧火,一種超自然能力,能夠無視所有的法術抗性,直接對敵人造成傷害。”
白貓突然出現在白言肩頭,一邊望著前方,一邊微眯著雙眼小聲解釋著:“掌握奧火的代價就是永久失去一個九級施法位,是只有傳奇法師才能掌握的能力,完全不同於普通的施法方式,能把一個奧術還原成未經加工的法術能量,直接發射出去對敵人造成純能量傷害。”
聽到白貓的提醒,白言先是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恍然的表情,接著他看到不遠處格萊斯手中的火焰已經成形,忍不住開口吐槽道:“別只顧著介紹,快把應對的方法告訴我。”
梅琳達忙抬起頭,語速飛快的說道:“解除魔法,解除魔法可以驅散奧火,但你沒有施展神術的能力,我就算是告訴你也沒有用啊!”
“解除魔法?”
白言當即站直了身體, 從包裹裡掏出艾恩石拋向自己額頭,然後快速啟動了裡面儲存著的法術,迎著身前那道紅色的能量箭施放了出去。
果然有效。
看到能量箭消散在虛空,白言當即忍著疼痛向侏儒法師發動起了衝鋒,解除魔法只有一次,他不想給對方再一次念動咒語的機會。
他的速度說不上快,但選擇的路線卻十分巧妙,剛好在對方視線的盲區,被手中那團重新匯聚的能量擋住了身形。
長劍帶著勁風直接戳中侏儒法師的手臂,不僅打斷了對方的法術,還在這個目中無人連護盾都懶得撐起的侏儒胳膊上留下了一個三指寬的血洞。
不過他並沒有心思去看手臂上的傷口,立刻向後一個翻滾,接著以一個半蹲的姿勢躲掉了接下來的一劍。
虛空中不好借力,白言一劍斬過之後立刻收起攻勢,左手猛地探出抓起對方的脖子拋向上空,一聲咆哮過後,他像一頭野獸般跳向空中,扭動著身體用腰腹發力,對著大工匠發動起了瘋狂的斬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