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
狼群發出了陣陣嚎叫,頭狼率先衝向了駿馬,四周的野狼同時向前合圍,顯得凶猛無比!
馬的前蹄踏過了兩隻野狼,其余的餓狼狂跳起來,撕咬著馬的四肢,情急之下,於單揚起馬鞭,四下狂抽起來。
驚懼無比的駿馬衝出了狼群的圍堵,但凶殘的野狼根本不會放棄,有幾隻竟然死死咬住了馬腿,即使被拖拽在了地上,也沒有松口。
“呲!呲!”
馬腿上的肉終於被野狼撕咬了下來,鮮血飛濺,駿馬渾身戰栗著,卻沒有減緩狂奔的速度。
於單的腿部也遭到了餓狼的襲擊,他掄起馬鞭使勁抽打,依然無濟於事。
狼群的數量有增無減,輪番向受傷的人馬發起了攻擊,駿馬的腿部鮮血直流,於單的雙腿也受了重傷。
由於失血過多的原因,勇猛頑強的駿馬漸漸放慢了速度,而於單咬緊牙關,他必須堅持住,假如這時候停下來,便失去了任何存活的希望……
但駿馬顯然無法支撐了,身體已開始松弛下來,於單完全能夠感受到,受了重創的蒙古馬已經拚盡了全力。
於單萬念俱灰,他無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最終降臨。
“嗷嗷!”
就在於單萬念俱灰的時刻,狼群中忽然發出了慘痛地叫聲,緊接著四周想起了戰馬的陣陣嘶鳴!
於單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驚醒,他抬頭向前望去。
四下竟然出現了很多騎兵,弓弩手正在向狼群發射羽箭,原來這是匈奴的騎兵隊伍!
圍攻的狼群被犀利的羽箭射殺,頭狼的脖子被一支箭射穿,倒在了於單的面前。
僥幸躲過羽箭的野狼四下逃竄,那匹受了重傷的駿馬轟然倒地,於單也摔了下去。
勇猛的駿馬一動不動,它已經戰死了,絕對配得上英雄的稱號。!
“太子!”
軍臣單於大喊一聲,原來是他親自率軍來追趕於單太子,並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挽救了太子的性命。
“阿爸……”
於單輕輕呼喊了一聲,便昏厥了過去。
騎兵隊伍迅速打理了戰場,這些被射殺的野狼可是難得的戰利品,高原野狼的皮毛比草原狼更加稀有珍貴。
昏迷中的太子被抬上了馬車,軍臣單於命令隊伍立刻返回大草原。
大單於已經得知漢使出逃的消息,他派了一支精銳騎兵,正在快速追捕張騫等人,而自己更關心太子的安危。
十幾年來,軍臣單於對張騫和雷少鋒可謂機關算盡、用心良苦,從隱忍到最後的感化,都出於他對大漢的無比重視,以及自己遠大的抱負。
沒有殺死漢使,並不意味著單於對張騫等人心慈手軟,而是基於他戰勝漢朝的無比自信,想讓他們親眼見證自己的偉大勝利。
但是,漢使最終也沒有真正融入匈奴的族群,而他自己也沒有完全戰勝強大的大漢王朝,這讓單於憤怒不已!
長安不可能一日被擊敗,軍臣單於並沒有灰心喪氣,但出逃的漢使必須追回來,他要親自絞死張騫!
另一支騎兵已經追到了陰山,一天一夜追擊了五百多裡路,但依然沒有見到漢使的任何蹤跡。
翻過陰山山脈,便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戈壁了,騎兵隊伍踟躕不前,他們無法再繼續向前行進了,隻好返回天庭向大單於複命。
單於回到王宮後,一邊緊急召來禦醫給太子治療傷病,
一邊焦急而憤怒地等待著騎兵的好消息,他對漢使已經恨之入骨了。 第二天,太子終於蘇醒,他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要好好醫治休養,就能恢復過來。
但騎兵卻沒有帶來喜訊,漢使已經翻過了陰山,進入了茫茫的戈壁沙漠,匈奴人無法繼續追擊下去。
軍臣單於憤怒異常,他猛然就想到了張騫和雷少鋒的妻兒。
“將漢賊的女人和孩子抓起來,我要親自絞死她們!”
氣急敗壞的單於無計可施,最後只有拿女人和孩子來開刀,全然不顧及她們也是匈奴人。
“大單於,千萬不可傷及無辜啊!”
皇后聞訊後,匆忙趕來,她絕不允許軍臣殺死桑兒和麗莎,還有可憐的孩子。
軍臣單於重重地坐下來,他的情緒在逐漸恢復平靜。
“不殺也罷,張騫和雷少的家人必須關押起來,漢賊一日不回,她們一日也不能放出來!”
軍臣最後下達了命令,長期拘禁漢使的家人,這已經是他能夠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關於漢使出逃的消息, 快速傳遍了整個大草原,匈奴百姓在感到意外的同時,卻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震驚。
他們與張騫和雷少鋒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對這兩位漢人早已十分了解和熟知了。
漢人並不像軍臣單於和匈奴貴族們描述的那樣殘暴,他們心地善良,胸懷寬廣,為匈奴百姓做了很多好事,也從沒有歧視過沒有文化和教養的牧民。
張騫甚至做了匈奴人都不會做的大善事,這一點早已深入人心,贏得了廣大牧民和百姓的頌揚。
雷少鋒將真善美定格成了一幅幅畫作,正在悄然改變草原名族的性情,也促進了藝術文明在匈奴人中間的傳播,這一點已經被更多的年輕人認可和接受。
但是,匈奴百姓深深懂得,大草原是留不住漢人的,他們的理想不在這裡,而在更加廣闊的世界之外。
牧民的孩子扎圖錄和美莎,痛苦而絕望地哭了整整一天,美莎剛剛臨盆,錯過了與張騫和雷少鋒最後告別的時刻,為此感到萬分悔恨和遺憾。
現在,只有去不斷看望被單於關押著的桑兒和麗莎,也算是對漢使的無限懷念之情。
桑兒帶著兒子雙又住在一起,而麗莎被單獨看管起來,雖然她們都是大單於欽定的“罪犯”,但她們也是親王的女兒,不會遭到非人般的待遇。
“阿母,父親難道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嗎?”
兒子雙又難過地問母親,桑兒堅定地回答道:
“記住孩子,你叫張雙又,是匈奴人和漢人共同的兒子,你的父親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