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身房內出奇的安靜下來，馬叔站在原地閉著眼做著深呼吸，想讓自己心情平緩下來。

　　所有姑娘更是嚇得一動都不敢動，因為誰都沒有見到過平時為人溫和的馬叔，今天第一次發起火來竟然這麽恐怖。大家就這麽站著，如同塑雕一般。

　　“剛才他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馬叔最終還是打破了這份難熬的安靜場面，她看了看大家，“如果覺得我對不起你們，你們隨時可以走，現在都行，我會把這個月工資當面結算給你們。”

　　說完，馬叔轉過身朝辦公室走去。

　　“馬叔，其實這些事情我都知道。”說話的是B-Live，“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知道，但她們不知道。”馬叔停下腳步，轉過頭望了一眼B-Live。

　　“我也知道！”又一個女孩也說到。

　　“我也是。”“還有我。”“我們都知道”

　　“……”

　　在場的每個女孩都說自己知道。只有李娥，她什麽都沒有說。馬叔便望著李娥，問她:

　　“李娥，那你知道嗎?”

　　“我……”李娥欲言又止，她轉過身看了一下大家，想了一想，回答，“我現在知道了。”

　　“那你知道什麽?”

　　“我……我知道……劉總說的那些事情。”

　　“哪些事情?”

　　馬叔不依不饒又追一句。

　　李娥不敢再說了，她不敢看馬叔的眼睛，她知道，今天這一關，是過不了了，她覺得一定是自己剛才沒有表現好，才讓事情發展到這一階段。

　　“就是劉總說我們都是你女兒……您一直把我們當女兒一樣照顧著……”

　　“所以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馬叔打斷了她的話。

　　“馬叔說的是把我們賣給那些有錢人的事情。”B-Live走過來，“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的那跑車，名貴商品，洋房，都是那些有錢人給的，並不是光上班的工資買的。”

　　李娥聽到這十分震驚，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我們這裡所有的女孩，都是社會上孤兒，流浪兒，或是棄兒。馬叔把我們招進來，養活我們，給我們飯吃，給我們床睡，給我們澡洗。”

　　“還……還教我們健身！”

　　不知道哪個女孩不合時宜插了一句嘴。

　　B-Live皺了一下眉頭接著說:

　　“你應該慶幸，你長著不錯的身材和臉蛋，如果不是有點皮囊，我們根本沒有資格和機會在這裡生存，所以發揮我們的特長才對的起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馬叔給我們每個人活下去的資本，我們作為回報，要潛心經營這個健身館當作回報，但是僅僅是像你這樣在健身館努力工作，是遠遠不夠的。想要在這裡生存下去，沒有人脈關系，什麽都寸步難行。所以馬叔會去結交社會高層精英，邀請他們來這裡，然後把我們推銷給他們。至於陪他們做什麽……可不僅僅是讓他們在健身館摸你兩次屁股那麽簡單。”

　　B-Live看了看李娥，然後接著對著馬叔說:

　　“但是我們都是自願的，馬叔，你給我們找的男朋友給了我們很多錢，對我們也很好，他們雖然有點小愛好，但從來不會傷害我們，所以我們很感謝你給我們的這些。劉總說的那些事情並沒有改變什麽，這只是事實而已。”

　　“是的馬叔，昨天我的男朋友還給我買了一輛跑車，明晚還要帶我去看電影，

那個人實在太好了。”　　又有一個女孩附和道。

　　“我那個男朋友前天陪我去給她夫人買首飾，順便還給我買了個大鑽戒，哇塞，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那麽大的鑽戒。”

　　“你那算什麽，上周我男朋友給我租了一套房子，靠近湖邊，那景色一定羨慕死你們。”

　　姑娘們你一句我一句，完全都沉浸在一種滿足的喜悅之中。

　　馬叔聽著大家的話，心情無比複雜，他不時地偷看著李娥的表情，想了良久後對大家說道:

　　“都別太認真了，讓你們交男朋友，又不是找老公，都留著點心，別太感情用事。時間不早了，回去吧都。”

　　說完，頭也不回地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也自覺安靜地散開。

　　“歡迎來到成人世界，小朋友！”

　　B-Live歎了口氣，拍了一下李娥，帶著大家陸陸續續離開了健身館。留下李娥一人木木地站在那裡。

　　“咄咄咄！”

　　“誰?”

　　“是我，馬叔。”

　　“怎麽還不回去?”

　　“我想找你談談。”

　　“……”

　　馬叔沒有回答，一時間大家都沉默著。

　　“我可以進來了嗎?”李娥等了一會接著問。

　　“……進來吧。”

　　李娥推開門走進辦公室，望著背對著自己坐在辦公椅上的馬叔說到:

　　“今天那個劉總……”

　　“劉總的事情就到這兒了，不要再提了。”

　　馬叔打斷了她的話。

　　“我是問，劉總是馬叔你介紹給我的男朋友嗎?”

　　“不是！”馬叔聞言立馬轉過椅子， 面向李娥緊緊地盯著她看著，“他不是給你介紹的男朋友，你不要胡思亂想。”

　　“但是劉總他說他喜歡我，況且他是你的人脈，你不能拒絕他。”

　　李娥小聲地說著，她生怕面前的馬叔又會咆哮起來，剛才外面那一幕著實很嚇人。

　　“那好，現在你認真聽著，我現在改變主意了！從此以後他再也不會來找你，也不會來騷擾你。而你，還是過著之前一樣的生活，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把他給我忘掉，徹徹底底地忘掉，這是我對你現在的命令，你能做得到嗎?”

　　馬叔一邊說著，一邊用力地揮舞著雙手，他恨不得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從李娥腦海中抹的乾乾淨淨。

　　“可是，是你叫我來和他認識的，不是嗎?”

　　“……”馬叔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站了起來，走到李娥跟前，扶著她肩膀認真看著她，過了好一會，才歎了一口氣說，“介紹你認識是想告訴你，以後遇到這種人，離他遠點，越遠越好。”

　　李娥聽完，稍稍愣了一下，隨後，嘴角平生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馬叔癡迷地望著她眼睛，竟找不出半點參雜，他很喜歡這種眼神，這種眼神這一生都沒有遇到過。

　　“也許你現在不能相信，但是你剛才聽到我那些話裡，有一句是真心的。”馬叔說著又緩緩坐到椅子上，慢慢轉過椅子，再一次背對李娥，嘴裡喃喃道:

　　“我是真的把你當作我的女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