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娥愣愣地看著手中的房產證,這個證的年份比她年齡還大,但依然嶄新,她輕輕地撫摸著,想象著當初祖母拿到她時地表情,想象著這些年過的每日每夜,陷入了沉思。
“叮!”
手機這時突然來了條短信,李娥好不情願地打開一看,是埃裡希發來的一條語音。
“你忍心看著祖母離開嗎?”
這句話一出,立馬點燃了李娥的怒火,她似乎明白了什麽,拿起手機惡狠狠回復了過去:
“你們這群魔鬼,無恥之徒!你們斷了我的生路,就是想逼我去參加你那什麽狗屁遊戲對嗎!你以為你們會得逞嗎!別讓我見到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魔鬼!王八蛋!”
“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我到底哪裡得罪你們了!你們到底是誰!你們是幹什麽的!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是我!為什麽不找其他人!為什麽!為什麽!”
李娥一邊撕心裂肺對著手機一條又一條發泄著內心的憤怒,一邊使勁砸著牆壁。這一刻,任何可以用來發泄的事情都不足以讓她平息內心的火山爆發。
就這樣維持了近二十分鍾,直到她完全折騰到脫虛,喘著粗氣再一次癱坐到地上。
而當這些消息發過去後,過了很久都沒有消息再回復過來,李娥此時也已經把力氣和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也不再繼續發消息過去,卻希望對方能夠給點回應。
但是李娥等了半天不見到埃裡希的消息,反而內心有一種被拋棄得無助感,越想越害怕,便接著又發了一條過去:
“說話呀,魔鬼!”
“那麽——李小姐,您會來參加的是嗎?”
不一會,埃裡希的聲音又一次不緊不慢出現在語音裡,似乎一直在等著這個時機似的。
李娥憤憤地抓著手機,一時欲言又止,她抽搐著嘴唇,眼淚不甘心地淌下來。最後,她深吸一口氣,回復了一句:
“我參加!”
“叮……到帳兩萬元!”
就在李娥回復信息過去不到一分鍾。手機銀行信息提示有一筆錢到帳。隨後又接到埃裡希的信息:
“這是奧古先生的定金,李,先去把這一期的貸款還掉,然後我們周五老時間老地方見。”
“如果這一個月我不在家,那我祖母誰來照顧,她每周還要去醫院做腎透析。”
“不用擔心,李。奧古先生都幫你安排好了,並且支付了兩個月的透析費用,每周都會有護士定期來接你的祖母去醫院。總之,你只需要全神貫注地照顧好自己就行。奧古先生還說,感謝之類的話就不必了,因為他十分高興聽說您能參加。”
“……幫我轉告奧古先生,我去她媽的!”
說完,李娥將手機摔在一旁,隨後自己倒在床上。方才那所有壓力如洪水一般將她衝得窒息難熬。現在,反而又讓她感覺到被拯救了一半,心情頓時為之一緩,一時間感到困意十足,只是躺下去不到一分鍾,就睡著了。
再接下來的幾天,李娥先是用埃裡希給她的錢還掉了當月還款項目,又買了一些外出用品,和一些換洗衣服。
而在這期間,果然有兩名護士到她家親自將她祖母帶去醫院做腎透析,來回都有專車接送。而且送去得醫院都像事先安排好似的,對她得祖母照顧得無微不至。
這一次,讓李娥真正感受到奧古那幫人摸不清的勢力,涉及的覆蓋面竟然可以大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轉眼就到了周五,李娥拖著行李箱,依然是九點半來到當初等待地。她出門前已經和祖母交代,說自己出去做一個大項目,在此期間有人會一直來照顧她,讓她放心。
祖母本來一心想找個地方安靜地死去,卻沒想到僅僅一夜之間,生活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麽,但是心裡知道,李娥一定又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可是看上去又不像是往壞的方向發展,雖然心裡有些不安,但也暫時停止了輕生的念頭。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提早了半小時啊,李小姐。”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李娥觸電一般,立即轉過身,沒錯,就是埃裡希。他正一臉微笑地看著自己。
“我們現在去哪?”
“去那邊,小姐,請!”
順著埃裡希指示的方向望去,不遠處停放著一輛高級黑色轎車。車身被洗刷得發亮,這種車型一看就是有模有樣的人才能夠坐得起的。
“這次不用戴頭套嗎?”李娥哼了一聲。
“我們已經是老朋友了,對待朋友就要像家人一樣,這是奧古先生說的。”
埃裡希微微鞠了個躬回答,但是發音還是那麽蹩腳。
“去你的家人!”
李娥白了他一眼,向轎車走去。
而埃裡希則跟著她一路小跑,率先到了車身前,拉開了副駕駛的門,並優雅地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把李娥看得氣不打一處來。正打算坐進去,卻發現奧古竟然坐在後座,身邊就是那個墨鏡男子,而駕駛室卻沒有人。
“真的很高興能邀請到您,李小姐,我知道您一定會來的。”奧古微笑著向李娥點頭致意,“銀行的欠款都處理好了嗎?哦對了,你的祖母對於我們護士小姐的照顧,還滿意不?如果不滿意,只要你開口,我五分鍾之內給你重新安排。”
“為了讓我參加你的變態遊戲,奧古先生可真是操碎了心。”
李娥沒有好臉色給他,陰沉地坐在了副駕駛,一眼都不願看到後座地那些人。
隨後艾裡希恭敬地關好副駕車門,又將行李箱艱難地扛進後備箱後,在後座與奧古他們擠在了一起。
由於進車門動作很大,把馬克狠狠頂了一下,直接帶到了靠窗地奧古,把他撞地差點頭磕到車門玻璃上。
這讓奧古很是惱火,衝著艾裡希揮了幾下拳頭。隔著兩個老頭的中間,坐著的是過於碩大的馬克,結果拳頭一個不拉都打到馬克身上,馬克沒有做出反應,靠著車背坐著,一言不發。
“死老頭你跟著來幹什麽!滾出去!滾出去!”
本來心情就很差的奧古,被這一幕搞得十分糟糕,尷尬難忍之下便衝著埃裡希破口大罵起來。
“可這裡只有這一輛車,奧古先生,再說您還需要我搬運行李不是嗎?”艾裡希揉了揉的胳膊,不緊不慢地回答,“不過李小姐你的行李箱可真重,你把半個家都放進去了嗎?”
“我讓你滾去開車!你這個蠢蛋!誰讓你坐後面了!”
奧古怒不可遏,又朝著他的方向揮了兩次拳頭,依然是被馬克照單全收。這一次,馬克則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奧古,隨後邊歎氣邊搖頭,輕聲念叨:
“拜托,快饒了我吧。”
而埃裡希突然意識到什麽,立馬又鑽出了車門,慌張地說道:
“哦真抱歉,先生,每次都是馬克開車的,我這就去開車,請您稍等。”
說著,艾裡希趕緊坐到了駕駛室,熟練地發動了汽車,並以一個急速起步,帶著輪胎尖銳的摩擦聲,將車子開出了小巷子,同時也把車內所有的人一時間搞的人仰馬翻。
這番操作下,自然又免不了後座的暴躁老頭一頓開腔,朝著駕駛座夾雜著怒罵,一路猛踹了好久……
待奧古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車已經行駛到機場裡,並進入了特地為他們準備的綠色通道裡。
奧古向李娥遞過去一疊紙,說:
“這是合同,沒有問題的話,按個手印,我們就算達成協議了,李。”
李娥接過看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印滿了字,不禁嘲笑道:
“看來奧古先生也不是惜字如金啊,第一回見面就給了我兩個字, 現在這個又厚的像本書,我這一下子怎麽看的過來!”
“都是一些免責聲明,形式主義而已。主要是最後兩條需要李小姐特別關注一下。”
李娥聞言,回頭看了奧古一眼,便把合同翻到最後,大致看了一下最後兩條內容。
一條是如果遊戲期間發生人身意外事故導致傷亡事件發生,將全部由公司承擔,並會給與所有補償,但剩下玩家必須繼續參加遊戲直至遊戲時間結束;另一條是遊戲期間玩家不得以任何緣由退出,否則以破壞規則處罰,承擔所有遊戲成本以及因為個人導致的一切後果。
“這分明就是霸王條款,如果因為傷亡,還不能停止遊戲,哪家的規定?人都死了,還怎麽繼續參加遊戲?”
“不不不,可能你沒有理解意思,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不用了!”李娥不耐煩地按下了手印,把合同向後座一扔,“你們有最終解釋權,我也懶得聽!總之無論如何,一個月後我能拿到100萬人民幣,這點上面寫著的吧!”
“合同前三頁就將您的報酬細則寫的清清楚楚,我們說一不二,李小姐。這麽說我們達成協議了。”
奧古興奮至極,也不在意被李娥扔得散亂的合同,向一邊的馬克遞了個眼神。
馬克二話不說,從口袋取出一個黑色手槍一樣得東西,對著前座位的李娥頸部一刺。
而李娥原本還在悶悶不樂中,突然感到頸部一涼,心中一驚,但也就那麽幾秒,便渾身發軟,眼前一黑,轉眼間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