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發生了什麽大事,使得附屬教育區的氛圍一反常態。
常久不想多管閑事,目不斜視地朝自己的學堂方向走去。
但他的體魄實在是太有威懾力了,還刻意做出與普通學生不同的舉止。
路上的治安隊員反而頻頻關注起這位沉默獨行的猛男了。
畢竟迅哥哥有句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特殊時期,這種沉默猛男、獨眼強者,就要特別留意。
“這位朋友,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件。謝謝合作。”
所以,常久沒走多遠就被帶隊的治安官員攔下來盤問。
四名披著黑色大衣、印有銀白色“治安”字樣的治安隊員默契地跟著長官聚過來,與常久保持三四米遠的距離,形成看似松散實則嚴密的四麵包夾之勢。
“請慢慢取出證件,以免造成誤會。”
治安官謹慎地看著常久摸褲袋,直到常久掏出手機展示電子學生證才暗暗松口氣,上前一步檢驗。
“常久同學,感謝你的配合。今日附屬教育區戒嚴,請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出行。”
核實了常久的身份後,這位隊長的臉色稍霽,語氣也緩和了幾分。
“好的,我明白了。”
常久通過了盤查,治安官予以放行。待到他走遠,幾個治安隊員與長官聚在了一起。
“張隊,你這也太勇了吧。這種臂上能跑馬的壯士你也敢攔下來盤查。”
“你剛才招呼我們圍過去,我都擔心對方要是真有問題,一個暴起發難,我們一隊人是不是都得團滅交代在這裡了。”
治安隊的隊員們站在交通要道的路口上巡視來往的人員,一邊聊起剛才的事情。
張隊拍了拍腰間被黑色大衣掩蓋住的手槍,滿是信心:
“怕什麽,我有槍呢。只要對方敢動手,我就敢開槍!”
剛才攔住常久進行檢查的治安官給了個鄙視的白眼,道:
“現在說話底氣十足了啊。剛才是誰讓我頂替你上去的啊?自己倒是遠遠地站在一旁,假扮成隊員呢。”
“哈哈哈。大劉,誰讓你是我們的隊副,還是我的鐵哥們兒呢?我不好意思讓其他弟兄冒險,左右思量,只能把你當祭品送上去了。”
“正所謂多個朋友多條路,朋友可以在有危險的時候幫自己一把。消耗朋友來脫離危險,不是很合情合理嗎?”
劉副隊搖頭歎息,陰陽怪氣地說道:
“那當你的朋友,可真是夠幸運的呢。倒了八輩子血霉的榮幸哦。”
邊上的隊員們忍俊不禁,肩膀連聳,強撐著展現出經過專業訓練後多好笑都不會笑出來的素養,憋得面部都有些扭曲了。
“張隊,你是擱這兒在這玩洛氏神話嗎?要不再給我們隊換一套物理學聖劍?”
“再把證件換成換成舊印的樣式。以後我們就是駐出雲西濱第二聯合治安營調查小隊了。”
“那這個調查小隊的隊員犧牲率是不是特別高啊?”
治安隊聊著聊著,都把持不住正經臉,笑了起來。
“最後我被咱們百卒連的屯長、卒長都拉去談話,甚至還能被治安營的營撫老大點名批評是吧。”
張隊長也順著話題講下去,惟妙惟肖地拿捏口吻。
“小張啊,聽說你帶的隊伍犧牲率很高啊,服裝也標新立異搞特殊。我們討論了之後,覺得你的能力可能不足以勝任隊長的職務,
希望你能接受我們對你的工作做出的調動和安排。” 劉副隊笑答道:“雖然你丟了隊長的位置,可是你活下來了啊。”
“哈哈!劉哥,這個回答,妙啊。”
“我們失去的是命,可周隊沒了的可是職位啊。”
“打住打住,繼續說正事了。”張隊長摸了摸腰上的槍問道,“那個常久啊,是這個名字對吧。”
劉副隊答道:“對。經常的常,悠久的久。。”
“這學生不簡單。”
“我們也看出來了……”
“你們看出來了?你們看到的是那個常久魁梧壯實,覺得他不簡單吧。”
“是啊。張隊你看出什麽了?”
張隊嘖嘖稱奇:“那個年輕人,是個練家子,很強。剛才如果是我站在大劉的位置,真要動手的話,別說打中他,連槍可能都拔不出來。”
治安隊員吃驚,感歎道:“這麽厲害?”
“廢話。不然剛才我為什麽讓大劉頂上去?就是為了給我留出足夠的射擊距離。”
“那張隊,你剛才是帶著我們往火坑裡衝鋒嘍?”
“職責所在,能怎麽辦?特殊時期,看到這種高手,上去查明身份是我們應盡的責任。我這不都做好開槍的最壞預期了嗎?”
劉副隊默契地配合著老朋友做起了思想建設工作:
“食國之祿,忠國之事。做了治安員,就要盡到應盡的義務。當然,大可不必像周隊長這樣掏槍就是硬上的。他這是莽夫,我們也可以用巧妙的法子去套話摸底。”
“大劉說得對,你們不用學我這種直來直往的作風。但是一定要盡責,如果覺得受不了的,還是盡早做換崗換業的準備吧。雖然可能一輩子都遇不到一回,但一定要有面對大風大浪的心理預期。”
張隊長簡單提了幾句忠誠的話就此打住。大家都是成年人,點到為止,不興洗腦喊口號的那一套。
“對了,大劉。剛才那個常久,大勝籍?”
“不,只是大勝裔。”
張隊長皺起了眉頭,思忖了一會兒,又問道:
“那他住哪裡?家裡什麽背景?身手是跟誰學的。 ”
治安官在掃描當事人電子身份證件後,在一定時限內有查看部分個人信息的權限。
“西濱第二聯合生活區,常家武館。是常家武館常有直的養子。”
“原來是常先生的養子,那沒事了。”
張隊長聞言,皺起的眉頭都松開了,整個人舒坦起來了。
“那位常先生我知道,是一位因為研究理念與主流不合出走來了出雲的學者。我聽族裡的長輩們說起過,近年星際移民遇到了不少麻煩,主流的思想開始轉變,開始認同這位常先生的理念。說不準過幾年,這位常先生就要起複歸國去主持重要的研究項目了。”
“既然是常先生家的養子,那就不用過多關注他了。”
“這幾天你們都把眼睛擦亮了,有可疑的人員都查一查。這麽大的陣仗難得一見,少不了四大洋間諜和老鼠會的雜碎混在裡面想搞破壞。”
隊員們異口同聲地應道:“是!”
“但是,隊長。若是那些學生們鬧起來了怎麽辦?”
個別心思活絡的隊員問起了最糟糕的事態發展的應對方案。
張隊長眼睛一瞪:“你傻啊。你是治安員。安撫好他們,跟他們說冤有頭債有主、讓他們安安分分去找罪魁禍首算帳。只要學生們沒違反治安律例中的從重律例,隨他們去鬧。”
“教育系的醜事,憑什麽要我們治安系給他們解決?我們保護民眾的安全,不就是做治安工作嗎?”
張隊長罵罵咧咧,對教育系的人很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