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
常久精神奕奕,一點都不累。
甚至還能再嗨三天三夜。
熬夜帶來的疲勞和損傷,用營養值來頂。
上學,放學,晚上做常家武館的大師兄。
平平無奇的一天過去了。
有些人表面上是個普普通通的在校學生,暗地裡已經是個堂堂的偽充盈境谷神了。
可惜這天大的喜事兒不能人前顯聖。
因為這是禁止事項。
谷神從天地間采取的元靈之氣,來自於普通人逸散。
古代曾經有過輝煌的修行盛世,“人人如龍”、“個個成仙”、“度盡世間子弟,證得人道果位。”……
這類荒唐的口號是那時候喧囂鼎沸的修行理念。
然而當超凡修行者的數量龐大到超過了凡人正常供給的承受極限時,悲劇發生了。
天地生靈元氣的總量開始呈下跌趨勢,應運而生的靈寶、異界的數量銳減,超凡業競爭壓力增大、產生行業內卷,乃至有修士研究出殘害、蠱惑凡人來助長自身修行的惡性-事件,俗世、玄修、宇宙,三者的關系有了陷入惡性循環的苗頭。
一開始沒有人關注這些,或者說發現這些的人還抱著愚蠢的幻想認為一切都會好轉。
直到三者的惡性循環波及到了一切,想要修煉就去殺與自己有競爭關系的同道,想要修煉就去俘虜能給自己提供元靈的普通人,充斥著恐懼、怨恨的普通人逸散出大量的負面靈性凝成魔羅邪祟,邪魔襲殺修士、屠戮凡人意味著滅族滅種的末法大劫到來。
最後經歷了人世塗炭的浩蕩殺劫、深刻慘痛地認識到問題的超凡者們默契地達成了共識,締結了“法不可輕傳”的約定,不主動向普通人公開普及修行知識,控制谷神的傳播規模、擴張人類族群,平衡凡人和谷神的人數比例,形成合理健康的供需關系。
既要讓人相信鬼神志異的存在,又要保證絕大多數人不去追求尋仙問道。
……
常家武館表面上是一家普通的大勝武館,前兩天武館大師兄常久拿了第17回櫻花院無規則徒手格鬥賽的冠軍,讓業界調高了對常家武館的評價。
雖然圈內有傳出一些卑鄙無恥、下毒暗算才拿到冠軍的流言風語,但大多數明智之士都沒當真,把它視作某不肯接受現實的亞軍的醋溜檸檬酸。
身體不適勇奪總亞軍確實倒霉,可冠軍的實力可是有目共睹的,奪得第一是意料之中的結果。
更有不少早早遭到常久淘汰的格鬥家聲稱,常久的實力超群絕倫,他們敗得心服口服。若非是遇上了常久,說不準他們也有機會去爭一爭冠軍。
除了常有直從小收養並作為衣缽傳人的常久被教授了超凡之道,剩下的武館學生是以強身健體為目的在這裡習練武藝的。
對普通人來說,有自衛的能力確實足夠了。
但是,這樣不行!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他們應該用更高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人啊,不逼自己一把,怎麽會知道自己是多廢柴呢?
館裡沒師傅,師兄當大王。
春風郎得意,櫻花妹送爽。
常久重掌大權,上任掏出慣例的三把斧,向如今還在常家武館習練武藝的二十七名常氏弟子隆重地宣布了大喜訊:“師父又閉關了,出關時間不定。接下來的日子,又是我來主持武館的日常操練你們開不開心啊?”
“回去都好好練,
準備一下,下周我們來做打擊測試。” 常久露出和善的笑容:“兩年前的那次測試,你們勉強算是合格了。上一次打擊的是5厘米粗的實心木樁,你們都通過考驗了。”
“這很好!”
“習武要有超越自我的勇氣,距離上一次測試快過去兩年了,師兄我很是掛念大家的情況。這一次的測試,我們將目標再往上提高那麽一丟丟。”
常久的右手大拇指、食指捏在一起,比劃了一下指尖。
“以前從沒練過的小袁來我們武館修習不到半年的拳法,就能像你們一樣打斷5厘米的木樁了。”
“師兄我也不是什麽魔鬼。”
“剛練拳不足一年的弟子,這一次的目標是打5厘米實心木樁。上一次測試通過的,這次就來試試打斷10厘米粗細的實心木樁吧。”
“學一年能打5厘米,學兩年能打10厘米,學三年就能打斷15厘米的木樁。很合情合理吧?”
“我還寬容地降低了測試標準,只要你們能打出兩年份的拳頭就夠了!”
“小袁,這次也要好好表現啊,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渾身大汗、赤膊袒胸的精壯少年們聽了常久的話,面面相覷。
常久在講話中表揚的小袁就在人群中,他現在很慌。
雖然兩年前的他初出茅廬,練拳沒到半年,就能用一袁之力打斷木樁。
現在的他,已經不是曾經的他。
他比當年更高、更強、更壯,更肌霸了。
可15厘米的木樁,這絕對不止三袁之力啊!
“師兄。”
人群裡飄出聲。
“何事?說。”
“下周我家……我家要回國參加堂兄的婚事,我來不了。”
(°_ˋ)
常久幽幽地盯著這位家有喜事的師弟,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彳亍、口巴。”
“師兄,我下周也要回國參加婚事!來不了了!”
“師兄,我也是!”
“俺也一樣!”
(¬、ˋ)
常久皺眉,狠狠盯著馬上跳出來的三個憨貨:“你們幾個,都參加同一個婚禮呢?”
“啊?”
“啊!不是……”
“是是是,同一個婚禮。”
三個憨貨的想法不統一,自亂了陣腳。
三人互肘兩下,再次說道:“是同一個婚禮。”
“我是男方的親戚。”
“我是女方的!”
“我……我是女方前男友的親戚?”
“行了。”常久被秀得頭皮發麻。
這三個憨貨是真的把自己的智商和別人的智商一起按到地上摩擦。
“我會通知你們家裡人,到時候究竟有沒有要事,一清二楚。”
“就定在下周六。這幾天抓緊練練,做好準備。”
“都散了吧。”
……
將弟子送走,晚上九點多,常久關上了常家大院的正門。
武館白天有專人打掃,常久不必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前院是武館,用來招待客人、教授武藝。後宅是常家生活起居、實驗研究的自留地。前後用高強度合金打造的防盜牆隔開。
常久去實驗室尋常有直,有閑暇的時間,他也會充當常有直的助手一起做實驗。
實驗室無人,只有兔子和白鼠在安靜地窩在培養籠中。
於是又往書房去,常久進門便看見常有直低著頭伏在桌上整理實驗設計稿。
“師父。”
常久輕輕喊了一聲。
“是小九啊。”常有直抬起頭,放下筆,“武館打烊了是吧。”
常久點頭應道:“是的。我來看看這裡有什麽我可以搭把手的。”
“正好,有件事你去一趟。”
“我剛定下了一個實驗的理論設計,你去倉庫把魚目珠取來,這個實驗得用到。”
“……”
常久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讓常有直疑惑不解。
“怎麽還站在這兒呢?快去找吧。”
常久強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師父,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您想先聽哪一個?”
“要不您先聽個喜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