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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京城街巷間,萬棵楊柳在微風中抽出了嫩芽。
郊野百花齊放,文人士子在江邊支起畫案奮筆疾揮,前來踏青的青澀少女在花紅柳綠間偷偷眺望,駿馬香車、花傘靚裳,從京城的東門,一直綿延到玉峰山上的農神廟外。
俗世各大王朝,在每年三月初三這天,都會祭祀農神,祈求今年風調雨順、五谷豐登,行祭祀之禮的多是皇后。
大燕王朝有‘二聖’的存在,皇后基本上沒話語權,這個任務自然而然就落在了皇太妃頭上。
玉峰山鍾聲嫋嫋,千階長梯之上,禦林軍和宮人在兩側恭敬俯首。
一襲金裙的宮裝美婦,頭戴鳳冠,在徐徐春風中,緩步踏上一千級石階,不緊不慢。
美婦身後,是周氏皇族的嬪妃、公主、郡主,薑怡也神色認真地走在其中。再往後則是誥命以及尋常人家的女眷,一眼望不到盡頭。
以前在大丹,薑怡也主持過祭祀,對其中規矩很了解,走在上官靈燁身後,倒也沒怯場,只是有些疑惑地望著面前的皇太妃娘娘。
祭祀農神意義重大,關乎一國百姓溫飽,沒有哪個君王敢不重視,薑怡今天過來之前,還專門焚香沐浴過,生怕在祭祀時出了紕漏,導致上蒼不滿給百姓降下天罰。
而面前的皇太妃娘娘,作為祭祀的主持者,反倒是有點不上心,早上她準備出發的時候,竟然發現太妃娘娘在花園裡遛團子和貓,一副沉迷聲色犬馬的昏君模樣。
這也就罷了,乘坐鳳輦過來的陸路上,也不保持端莊肅穆的模樣,可能覺得路途無聊,竟然在車廂裡研究起了肚兜樣式。
如果薑怡沒猜錯,皇太妃娘娘威嚴大氣的鳳裙下面,穿得就是吊帶絲襪、花間鯉,說不定還穿著這些日子新琢磨出來的三角形小內內,帶鏤空花邊的那種。
這哪是祭祀,簡直是褻瀆神靈,薑怡都害怕皇太妃娘娘走到一半被雷劈了,下意識保持了些距離。
隊伍往山上緩行,逐漸來到了農神廟外。
上官靈燁雖然鳳裙下面穿得騷氣,但在子民和官吏面前,表情還是很威嚴莊重,從宮女手中接過祭告農神的詔書,脆聲宣讀。
但那股發自本心的‘敷衍了事走過場’,薑怡還是能隱約聽得出來,不禁暗暗著急,低聲輕咳,想提醒上官靈燁一聲。
上官靈燁聽到了,但依舊不在意。
因為這裡是鐵鏃府的地盤,農神廟裡的‘桃花尊主’神像,根本沒有留下神念。
她別說祭祀,就是讓左凌泉跑去摸兩下胸脯,桃花尊主都感覺不到,本來就是走過場……
桃花潭善‘耕織’,起初是研究各種靈草仙果、仙家法袍,但時間一長,免不了會培育出適用於俗世的品種,比如一年三熟的稻谷,各種結實耐磨還保暖的布料等等。
這些東西仙家用不上,但對俗世王朝來說,比什麽仙家供奉都頂用,連大丹這種窮鄉僻壤,都不會出現饑荒等天災,全得益於桃花潭仙師對農耕的研究。
俗世王朝為此受益,自然得感恩,每年祭拜桃花尊主也是人之常情,不過感恩的也只有俗世,山上仙家不會祭拜桃花尊主。
不祭拜並非不尊重桃花潭救濟萬民之功,而是各大宗門其實都有利民之處。
比如驚露台畜牧養殖、藥王塔醫藥技術等等,互相祭拜有點太不要臉了,荒山尊主估計也不喜歡被人叫‘畜神’。
因此,在京城郊野舉行大祭祀的時候,距離不算遠的鐵河谷依舊風平浪靜。
九宗會盟早已經結束,門生也都挑完了,棲凰谷三名弟子毫不意外成了倒數前三,最後實在沒得選,才被九宗墊底的掩月林挑走成了內門,對他們三人來說,也算得了個求之不得的好歸宿。
鐵鏃府內部,弟子各司其職,上官靈燁的舊居內,地下洞府緊閉,已經許久未曾開啟。
地室內的蓮花台上,吳清婉端正盤坐,絲絲縷縷的霧氣在周身旋轉,均勻吐納間,潛心拓展著體內的竅穴。
這座洞府是上官靈燁的修行之所,靈氣之濃鬱,足以支撐幽篁修士在其中修行,對吳清婉來說,自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上官靈燁又十分照顧,‘固元丹’之類的輔助丹藥給了一大堆,根本不用擔心出岔子,全力攻關即可。
吳清婉天賦並不差,也夠刻苦,而且不像左凌泉那樣追求極端爆發力,經脈竅穴打磨到正常水平即可;在這般優越的修行條件下,進步自然神速,幾個月下來,已經衝到了四重。
蓮花台的另一側,依舊身著襖裙的湯靜煣,也在入定修行。
不過湯靜煣入定的姿勢比較特別,直接側躺在蓮花台上,臉頰下還墊著小枕頭,身上搭薄毯,著看起來和睡覺一模一樣,或者說就是在冬眠。
至於境界,湯靜煣不存在瓶頸的說法,真氣煉滿很快就能破境,進來不到一個月就半步幽篁了。
想要躋身幽篁,需要煉化五行本命,湯靜煣直接自產自銷,鳳凰火和地心火組成了兩個本命。
兩個本命火,不符合煉化五行的常理,但湯靜煣也不是正常人,出現什麽情況都不古怪,順風順水就到了兩儀境,而且都沒受到天地排斥引發雷劫。
修士入定之時,類似半睡半醒,對時間流逝的感覺不明顯。
吳清婉大概知道過了多久,但左凌泉沒有出關,她出關也無事可做,所以一直沒有收功的意思。
不過今天有些不同,吳清婉正認真打通竅穴之時,隱隱聽見一聲:
“嗡——”
地室隔絕外界聲響,近乎死寂,聲音極為明顯。
側躺的湯靜煣最先反應過來,睜開雙眸,翻身看向蓮花台外,稍微迷茫了下,才開口道:
“清婉,怎麽啦?”
吳清婉收功靜氣後,才睜開雙眼,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蓮花台周圍是小河,再往外的空地上,擺著些許雜物,丹盒、秘籍、法杖等,她們倆沒有玲瓏閣,只能放在身邊。
發出聲音的,是茶青色木杖,在地面微微顫動,繼而懸浮起來,朝著北方移動,撞在了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輕響。
“嗯?”
吳清婉面對自行亂跑的法寶,還有點忌憚,站起身來,謹慎望著,不明所以。
湯靜煣也站了起來,本想躲在吳清婉後面,不過想到她境界很高,躲在背後不合適,又拿出了‘大婦’的風范,擋在了吳清婉身前,看著抽瘋的法杖,開口道:
“好婆娘,這棍子怎麽自己亂跑?”
湯靜煣話一出口,眼底就浮現出金色流光,繼而氣勢渾然一變,表情也化為了波瀾不驚之色。
她輕輕抬手,腳底出現兩團火焰,整個人懸浮而起,落在了木杖的附近。
吳清婉知道上官老祖來了,表情敬重,來到背後,詢問道:
“上官前輩,這是……”
茶青色木杖好像受到了不知名物件的操控,在地室中沒頭蒼蠅似的晃動。
上官老祖娥眉輕蹙,仔細觀察片刻後,開口道:
“操控之人距離極遠,恐怕在海外,反向利用了華鈞洲的幾座天遁塔,最後通過望海樓的天遁塔,將靈氣波動傳到了這裡,喚醒了這件法寶。”
吳清婉聽到這裡,估計是二叔在聯系她,不免緊張起來:
“他是想作甚?”
上官老祖微微搖頭:“距離太遠,加上盜用天遁塔,能傳一句話過來都算他本事大,做不了其他。”
一句話……
吳清婉估計是二叔要和她說什麽事情,但她不好讓上官老祖回避,只能望著。
兩人稍微等了片刻,亂晃的茶青色木杖,在空中懸停下來,好像是收到了主人的指令,飛到了石壁旁,直接將一端刺入石壁,開始寫字。
嚓嚓——
木杖刻字的速度極快,不過眨眼之間,就在黑色石牆上,刻下了:
左、小心、登潮。
五個字刻完後,木杖就直接掉在了地上,彈了兩下,再無動靜。
吳清婉眉頭微蹙,仔細打量了一眼後,覺得二叔是出於好意,在通風報信,開口道:
“這……二叔是讓凌泉小心?”
上官老祖聽見‘二叔’,稍顯意外,不過也沒在此事上糾結。她斟酌片刻後,點頭:
“你二叔被幽熒異族帶走,消息很可能是從幽熒異族眼皮子底下傳出,只能送來這幾個字。‘左’最大的可能是左凌泉,‘小心’不言自明,‘登潮’應該是指登潮港,玉遙洲最大的出海港口。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讓左凌泉小心從登潮港過來的海外修士,幽熒異族已經盯上他了。”
“盯上凌泉?”吳清婉臉色微急:“凌泉招惹了那些邪魔外道不成?”
“修行道可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地方,歷代青魁,無不是幽熒異族和他洲修士的眼中釘,被算計不奇怪。左凌泉鋒芒太盛,未來必然是九宗扛大梁的人物,幽熒異族行事無所不用其極,很有可能是派殺手過來杜絕後患的。”
吳清婉曉得邪魔外道的厲害,被那群魔頭頂上,常人估計都想象不出自己的死法會有多防不勝防。
“那怎麽辦?要不讓凌泉躲起來?”
“不必驚慌,在九宗轄境,本尊想保的人,閻王都收不走。”
這話十分霸氣,但吳清婉回想了下,有些不確定道:
“上次在灼煙城,前輩被太妃娘娘護在背後……”
“……”
上官老祖眨了下眼睛:
“那是意料之外,這次提前知曉,若是還能馳援不及,那只能說左凌泉命中有此一劫。”
“啊?”
“讓他去登潮港吧,該來的躲不過去,能提前根除隱患,總比日後提心吊膽強。”
上官老祖說完之後,眼中現出金色流光,轉眼間離開了地室……
落魂淵外萬木逢春,看不到半點積雪。
左凌泉被光柱拉出鐵鏃洞天,再次落地,就已經到了鐵鏃府的後方,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建築,不少身著重甲的男女弟子在道路上走動。
再次看到太陽和藍天白雲,左凌泉感覺就像是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無時無刻壓在頭上的殺氣也沒了,整個人都輕了幾兩,差點沒站穩。
重新回到人世,左凌泉長長松了口氣,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走向一名鐵鏃府修士,想問問現在的年月。
但還沒走出幾步,就瞧見一個漢子落在了面前,開口就道:
“左老弟,你可算出來了,你知道這二十年我怎麽過來的嗎?”
“二十年?!”
左凌泉臉色一白,仔細辨認,才發現面前穿著黑甲的漢子,竟然是許久未見的程九江。他難以置信地道:
“老程,我進去二十年了?”
程九江一臉唏噓之色,點頭道:
“整整二十年,公主殿下都半步玉階了,是當今九宗第一青魁和第一美人,被尊稱為‘龍離仙子’,崇拜者如過江之鯽……”
左凌泉一愣,薑怡都半步玉階了,他進鐵鏃洞天苦修二十年才八重老祖,這能叫洞天福地?
察覺不對後,左凌泉頓時反應過來,攤開手道:
“老程,你有意思嗎?到底過去多久了?”
程九江見騙不到了,呵呵笑了聲:
“沒多久,就四五個月。這話是公主讓說的,就是嚇嚇左老弟。公主在城郊的玉峰山,讓你出來後過去一趟,有事找你。”
左凌泉這才松了口氣,他轉身就想過去,不過又想起了什麽,回頭道:
“對了老程,你和這裡的守衛打聲招呼,要是有個叫雲正陽的出來,也忽悠他一下,說過去二十多年他都沒出來,他師父又收了個徒弟,還給了把仙劍。”
“沒問題。”
程九江拍胸口答應,拱手送別,見左凌泉跑著離開,又開口道:
“左老弟,你進去閉關四五個月都沒躋身靈谷八重?”
左凌泉一拍額頭,才想起他已經是可以‘禦物凌空’的劍仙了。
左凌泉沒有飛劍,於是把五行屬水的墨淵劍拔出來,懸停在身前,站上去,憑感覺往前一送。
颯——
通體墨黑的寶劍,化為黑色殘影激射而出。
但左凌泉初次禦劍,和常人踩滑板差不多,劍出去了,人在原地來了個後空翻,差點臉著地。
程九江滿頭冷汗,勸道:“算了,左老弟,要不你還是跑過去吧。”
“第一次不習慣罷了,看好了。”
左凌泉抬手輕勾,把墨淵劍禦回來,又站上去,然後慢慢升空,張開胳膊保持平衡,歪歪扭扭朝著鐵鏃府外飛去……
————
禦劍凌空是技術活,需要時間適應,不然容易撞山;沒有飛行法器輔助的情況下,消耗巨大,速度還不一定有全力奔襲快。
但左凌泉修行這麽多年,第一次靠自己的本事飛到的空中,與禦劍凌空的感覺比起來,消耗大算個什麽?
磕磕碰碰在郊野上空蛇形機動,百余裡的路程,左凌泉硬生生飛了一個時辰,才來到玉峰山附近。
郊外踏春的人太多,按修行中人的規矩,不能擾民,所以輕易不能在人群頭頂上飛。
左凌泉自然也遵守規矩,降落到距離地面僅半尺,貼地飛行,緩緩爬上了人頭攢動的玉峰山。
祭祀活動仍然在繼續,京城的夫人小姐跟在大燕皇太妃後面,依次在農神廟裡上香。
農神廟不是小廟,由皇家修建打造金身,規模盛大,主殿周邊還有諸多房舍,道路間全是維持秩序的侍衛。
左凌泉到了人多了地方,自然不好再顯擺了,落地步行,到了農神廟的側面,在宮女的接引下,來到主殿後方,在側門處等著祭祀結束。
兩丈高的‘農神’金身下擺著供奉香案,香煙嫋嫋,渾厚鍾聲不停從遠處傳來。
殿內全是衣著華美肅穆的女子,一襲鳳裙頭戴鳳冠的皇太妃最為矚目,因為輩分太高,周邊的嬪妃公主和世家貴婦都比較拘謹,也就知根知底的薑怡稍微輕松些,目不斜視地站著。
上官靈燁在正式場合,雍容華美的妝容,配上不苟言笑的神情,舉手投足間都透著骨子裡的貴氣,在側面看著其他上香的命婦。
可能是察覺到了暗處打量的眼神,上官靈燁輕抬玉指,示意祭祀繼續,轉身步履盈盈走到了主殿的後方。
薑怡曉得左凌泉來了,但這麽大的場合,她也不好亂動,只能偷偷瞄了眼。
左凌泉幾個月沒見媳婦,自然想念,瞧見上官奶奶主動過來了,他也不好再和薑怡眉目傳情,拱手一禮道:
“太妃娘娘。”
上官靈燁金身塑像旁的側門,來到後殿,微微偏頭,示意候著的宮女退下後,開口道:
“在鐵鏃洞天歷練得如何?”
左凌泉硬扛過去了,感覺受益不小,對此自是回應:
“收獲頗豐,多謝娘娘栽培。”
“是嗎?”
上官靈燁言語間,來到房間側面的椅子上就坐,行雲流水的一撩裙擺,把右腿架在左腿之上,露出小腿上的半透明黑襪。
翹二郎腿的動作,也使得裙擺繃緊,腰下勾勒出極為豐盈的臀線,隔著鳳裙都能感覺到大腿柔潤細膩的質感。
整套動作渾然天成,明顯是故意練過的,婉約優雅,卻又誘惑力十足。
!
左凌泉半年沒見女人,忽然瞧見這一幕,差點岔氣。
他悶咳一聲,把目光移向了外面莊重肅穆的祭祀大典,似乎是怕太妃奶奶此地被人發現,把他拉出去砍了。
上官靈燁端起茶杯湊到豔紅唇瓣前抿了口,稍顯不滿的道:
“讓你去鐵鏃洞天磨礪心智,你磨練半年,就這?”
左凌泉眼神複雜,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什麽叫就這?
哪個老劍客能經受住這樣的考驗?
一牆之隔外就是數百命婦和莊嚴大殿,所有人都在神色莊重地上香敬神。
作為祭祀的領頭人,德高望重的皇太妃娘娘,竟然就坐在牆後,擺出這麽撩人的姿勢勾搭男人。
這種大不敬的刺激場面,和紂王摸女媧娘娘神像有什麽區別?
“娘娘,外面在祭祀,您……”
“本宮怎麽了?”
上官靈燁端著茶杯,坐姿很優雅,在私底下只露出半截小腿,還穿著褲襪,半點肉沒漏,嚴格來講其實沒什麽問題;就是本身太勾人了些,配上這擦邊球的撩人動作,對男人殺傷力太大。
“你心不穩,還怪起本宮來了?那你以後與人對敵,是不是還得讓對方女修把自己捂嚴實,臉也蒙上?”
這話也不無道理。
左凌泉承認自己經受不住這樣的考驗,當下也不辯解了,點頭道:
“是我心不穩,娘娘教訓的是。”
上官靈燁這才滿意,示意左凌泉在茶案對面坐下後,說起了正事兒:
“讓你提前出來,是老祖的意思,你得即刻啟程,去登潮港。”
左凌泉剛剛脫離苦海,還沒來得及煉化五行之水,也沒和媳婦們親熱,聽聞馬上就要離開,自是意外:
“這麽著急?去作甚?”
“你風頭太盛,好像是有海外修士盯上你了。青魁都是九宗的接班人,被其他勢力和異族修士伏殺是常事兒,我也經歷過。這次提前收到消息,能直接過去把事情解決了話最好,不然你以後連走路都得小心防著,基本沒有安寧日子。”
左凌泉明白樹大招風的道理,表情認真起來,微微點頭道:
“明白了,對手我一個人能對付?”
“你一個人能對付的話,對方就不會派人過來送。這次出遠門,本宮給你當護道人, 正好能去桃花潭和中洲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五行之屬。”
“娘娘給我護道,我自然求之不得,不過緝妖司的差事兒……”
“緝妖司的事兒可以在畫舫上處理。你這次出門有風險,把薑怡她們帶在身邊不合適,還可能讓潛在的敵人覺得人多勢眾,不敢露頭。本宮和她們一起待在畫舫上,你一個人出發,真出了岔子,我們也能隨時馳援。”
左凌泉對這個自是沒意見,點頭道:
“那就辛苦娘娘了。”
“各汲所需罷了,不必答謝。祭祀還得些時間,你去取畫舫接人吧,下午和你會合。”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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