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平時也就五點多起來，現在哪還睡的著?”
　“我就在這陪你吧！”
　“再說了，這鴨毛我去不了。”
　“但是，這雞毛的話，我看應該很簡單。”
　雖然，這盤裡，那開水燙下的雞鴨，這會兒的味道真心不那麽好聞。
　但是，老媽子像個沒事人一樣，不停的在那裡翻轉著，李正覺得，自己應該也可以忍受這味道。
　說來，不就是注意力轉移這麽一回事麽?
　聊天，就是最好的辦法。
　“正正，你平時起這麽早幹嘛啊?”
　“你不是九點才上班麽?”
　李正已經搬著小椅子坐下來了。
　這手，也伸進了盤中，抓起了一隻雞。
　隨手一拔。
　果真，這去毛，其實也並不難。
　“媽，之前離公司上班遠，早上要坐兩個多小時的車才能夠到公司。”
　“所以，起的早。”
　“後來，在外面還接了一些活。也就只有早點起來做。”
　“這不，一來二去，就成了習慣。”
　“現在，不管晚上多晚睡覺，第二天五點，我肯定會醒。”
　“媽，你看，是這樣吧?”
　雞毛容易去，也沒有多少毛。
　別說，李正三下五除二，還真的沒有費多少時間，到是直接把這一隻雞給擼禿了。
　“嗯，腳這裡，用點力，把它腳上的那層老皮給扯下來。”
　“對了，雞頭那邊，有些細毛，你再弄乾淨一些。”
　李正已經坐在了旁邊，安下了身子幫忙。
　田大英也沒有再趕了。
　母子倆就這般，坐在了一起，手裡拔著毛，嘴裡說著話。
　“正正，你跟安妮真的打算結婚?”
　“嗯，我們處的很好。”
　“安妮的父母也不錯，他們也同意我們結婚。”
　“媽，你放心吧！”
　“正正，房產證的事情，媽覺得，還是不能寫安妮的名字。”
　“它是你一個人的買的。”
　田大英還在堅持。
　你說說，天亮之後，下午就要去深圳了。這個時候，你若是硬頂，把這老媽子給頂毛了，一發火，她不去了，那……
　可這事如果不堅持，真要讓老媽子看到了自己的退意。最後，可能還真是裡外不是人。
　“媽，這事，你可能不清楚。”
　“我知道，你常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但是，咱們結婚過日子，如果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心思，那還能夠交心嗎?”
　“這樣的日子還能過下去嗎?”
　“而且，安妮她賺的錢不比我少。”
　“現在，手裡可有幾百萬的現金。”
　“這些，都是我們一起的財產。”
　“你明白嗎?”
　李正也是苦口婆心了。
　“正正，那什麽錢的事情我不知道。”
　“這錢，今天看似有了，明天可能就沒了。”
　“但是，這房子在那，那可是能夠住一輩子。”
　“就這電視裡演的，那些人離婚後，爭房子的還少嗎?”
　一時之間，李正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房子是固定資產，摸的著，看的見，老媽子認可。
　但這現金，可能就是帳戶上的一串數字而已，老媽子她不相信。
　說來也是。
　就這村裡人，其實想法都一樣。
　你說你有錢，誰知道啊?
　如果，你家裡起了新房，買了小車，人家立馬知道了。
　嗯，你有錢，發財了。
　老媽子有這個想法，李正理解。
　“媽，要不，我明天拿出兩百萬來，給你保管，那你總相信了吧?”
　說來，現在若是有個兩百萬的現金直接砸在了老媽子的面前，怕是她就能夠相信了。
　“正正，媽不是要破壞你們的感情。”
　“而是這外省人，以後……”
　老媽子還想說什麽，李正到是直接接話了。
　“媽，這個就是你的不對了。”
　“你看看，咱們村裡現在連越南媳婦都有了。”
　“按你的說法，那是不是也應該讓他們先去弄一個什麽財產公證。”
　“然後，等人家那些個越南媳婦有了什麽病痛，成了負擔的時候，再一腳把人家踢開?”
　“然後說這些房子啊，存款什麽的都是我們結婚前的財產，你一分都沒有。”
　“所以，要淨身出戶?”
　這話接的，田大英一時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了。
　都是女人。
　你總不能雙標吧?
　母子倆就這般在院子裡，說著話，聊著天。
　剛剛還是熱水。
　等這水的溫度慢慢變冷了，開始感覺到有些凍了，這天也亮了，這雞鴨的毛也去幹淨了。
　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剖開來，然後打理這些內髒。
　別說，這個李正還真的不會。
　所以，也就識趣的站了起來，把這些雞鴨端進了廚房。
　“正正，這個，等會兒我回來再弄。”
　“天亮了，我先上一趟街，去買些肉回來。”
　這個，田大英當然打算好了。
　年前，這邊鎮上的牛肉，那可是自己家裡的黃牛，那味道當然正宗了。
　所以，肯定要帶幾斤過去。
　看著老媽子推著電動車，李正是連忙上前。
　“媽，我跟你一起去。”
　風已經有些刺骨了。
　好在，這三輪車前面有一個擋風玻璃。
　不過，也就擋住了一點風而已。
　“媽，咱們這裡的冬天，確實有些冷。”
　“深圳就不一樣了，再冷也比這裡好多了。”
　“以後，等我賺錢了。”
　“咱們就到海南去買一套房。”
　“冬天的時候，直接去海南住，就不冷了。”
　從下山村到文水鄉的街上，也就十來分鍾的時間。
　說來，這是李正第一次跟著母親一起上街了。
　年前的菜市場，哪怕現在也就七點多鍾，這會兒，依然是人山人海。
　“田大嬸子，當街啊?”
　“這個， 怕不就是你那個在深圳大公司的兒子吧?”
　走進了菜市場，走進了那人山人海。
　對於李正來說，都是些陌生人。
　可是，對於田大英來說，這裡都是熟人。
　這不，李正也成了老媽子朋友圈裡的娃，讓她也結結實實的曬了一回。
　都說了，最好的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
　人老了，其實需要的不是金錢。
　需要的，可能就是你能夠在她旁邊，陪他一起聊聊天，聽聽他嘮叨就成了。
　今天，李正做到了。
　老媽子曬娃，李正也就積極的配合。
　一圈下來，手裡的多了很多的東西。
　只不過，提著，還真是累人。
　這不，手提都快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