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確實是有傲嬌的資本,她不僅是潘貴妃的發小,蘇氏嫡女,同時也是尚衣庫的司監,正五品的女官,宮裡除了幾個從一品的娘娘和太后、皇后,其他的淑儀、妃嬪都要討好她。
(把尚衣庫看成優衣庫的舉手……)
再說方才趙木槿提到的那十五瓶薔薇水,分配的權力就掌握在蘇綰綰的手中,只要她願意,可以找很多種借口讓這些公主、郡主們得不到半點好處。
但是,蘇綰綰也不敢做得太過,對於趙木槿這位哲宗皇帝最疼愛的妹妹,她還是很恭敬的,逢人見面就‘姐姐,姐姐’的叫得格外的親切。
趙木槿對這個京中一‘霸’也是避之不及,她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趨炎附勢的人物,而蘇綰綰在她看來,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蔓青妹子,你快來說說她,我可是帶著金銀來照顧你們生意的,怎麽可以限購呢。”
蘇綰綰拉著倪蔓青的小手,直接來到了櫃台前,指著櫃台裡的女管事一臉的不耐煩。
女管事心中雖然惶恐,但卻表現得不卑不亢,見到倪蔓青後,先是躬身一禮,而後神色淡然的說道:“小姐,每位社員限購一面昆侖鏡,是公子特意吩咐的,奴婢也是依章辦事,您看?”
倪蔓青也是青雲社的東家,如果她願意為蘇綰綰開個特例的話,那身為管事的她自然無話可說。
“公子?”蘇綰綰繡眉微蹙:“你哪個哥哥來了,是大郎還是二郎?”
她回頭看向倪蔓青,對於倪蔓青的幾位兄長,不管是嫡系還是庶出,她都認識,因為她跟蘇州倪家的往來十分的密切,宮中的布料都是倪家采購的居多。
倪蔓青搖了搖頭,歉然道:“蘇姐姐誤會了,她說的公子,另有其人,他才是這青雲社最大的東家,嗯,這樣吧,我去問問他。”
蘇綰綰愣了愣,嬌媚的容顏有一瞬間的明悟,她來之前曾經打聽過關於青雲社的背景,知道除了倪蔓青之外,似乎還有一位隱於幕後的人物,他才是青雲社真正的話事人。
嫵媚的桃花眼微微一轉,蘇綰綰計上心來,佯裝著急的說道:“他也在青雲社嗎,那妹妹趕緊去問問,我跟你去吧,可別讓娘娘們等急了。”
倪蔓青搖了搖頭:“他倒是不在。”
“不在?那他在哪裡,此事可不好耽擱啊,要不我陪你去吧。”蘇綰綰終於暴露了真實目的。
她想確定一下心中的猜測,如果這個他真的是那個姓雲的公子,那上次的‘仇’倒是可以順便報一報,好讓他知道我蘇綰綰也不是好惹的。
這汴京城哪個商賈不是想方設法的討好她,可那個姓雲的家夥卻對她唯恐避之不及,這讓一向驕傲自負的蘇綰綰很是不爽,否則那日也不會留下‘來日方長’四個字。
可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倪蔓青微微擺了擺手,客氣道:“姐姐稍等片刻,我一會兒就給你回復。”
說著,她直接朝樓梯口走去,腳步輕快的走上通往三樓的樓梯。
不多時,前後也就幾十個呼吸,就在蘇綰綰等人的注視下又走了下來。
倪蔓青苦笑著說道:“讓姐姐久等了,他的意思是,可以賣給姐姐,不過,要姐姐先申請成為我青雲社的黃金社員,當然,若是姐姐覺得麻煩,也可以讓趙姐姐代為購買。”
“黃金社員,一年要五千兩黃金啊!”有個臉蛋圓圓的少女驚呼出聲。
而其他幾位女子也是紛紛朝趙木槿看去,
沒想到趙木槿如此財大氣粗,每年五千兩黃金可不是小數目,穆王趙佖拿得出來,她們不懷疑,因為大宋朝的王爺手中都有產業維持王府生計。 可公主們就可憐多了,受製於禮教,她們不能經商,趙木槿唯一的一處產業【文集苑】,還是端王趙佶送給她的,而經營狀況並不理想,聽說趙木槿還每年往裡面貼錢呢。
見眾人都在看著自己,趙木槿神色一動,從懷裡掏出一張材質特殊的小卡片來,上面赫然寫著【黃金社員】四個鎏金隸字,這是雲弈送給她的,她一直不知道幹什麽用的。
原來,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青雲社的黃金社員,每年需要繳納五千兩黃金的貴賓!
這一刻,趙木槿感覺心裡甜滋滋……我就知道,他心裡還是有我的。
人一開心,趙木槿也就沒那麽冷漠了,笑著說道:“既然是皇嫂們的事情,那也就是我的事情,就按照我的名義采購吧。”
蘇綰綰神色複雜的看著她手裡的卡片,深吸了一口氣後,換上一副如釋重負的笑臉:“那就沾姐姐的光了,回頭我會跟娘娘們說一聲的。”
尚衣庫不是拿不出五千兩黃金來入社,但是她知道,這種事情不是她能夠決定的,在她上面,還有掌印太監、僉書、掌司,她可不想為了一點面子,讓他們抓到她濫用職權的把柄。
只是,她也不是那麽容易妥協的人,只見她繡眉微蹙,桃花眼裡盡是玩味的看向倪蔓青, 問道:“蔓青妹子,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妹妹給姐姐解惑一二。”
倪蔓青愣了愣,恭敬的斂衽一禮:“姐姐請問,蔓青一定知無不言。”
蘇綰綰呵呵一笑,看了一眼通往三樓的樓梯口,好奇道:“你方才不是說他不在三樓嗎,可為何你只是上去了一下,就能夠代他傳話呢?”
“對啊!”
那些旁觀的女子也是後知後覺,就連趙木槿也是一臉的疑惑,扭頭看向神色大變的倪蔓青。
倪蔓青臉色微變,心裡暗道自己太不小心了,那千裡傳音的奇物可是她跟雲弈的秘密,這……
“怎麽,這個問題讓妹妹很為難嗎……或者說,他其實根本就在三樓?”蘇綰綰咄咄逼人。
可是,在場有人卻是知道,雲弈根本不在青雲社,這個人就是趙木槿。
難道是蔓青不敢得罪蘇綰綰,所以擅作主張?
趙木槿見倪蔓青支支吾吾,感覺自己應該猜得八九不離十,於是,她眉心微蹙,認為倪蔓青不僅拿她當槍使,還有拿雲弈的東西,討好蘇綰綰的嫌疑。
再加上雲弈為了她還打了自己一巴掌,趙木槿此時想起來,就感覺雲弈瞎了眼才會看上倪蔓青,還為她打了自己,而這個女人卻為了討好別人,拿他的東西做人情。
想著想著,趙木槿臉色一沉,心道,倪蔓青果然就是在利用雲弈,自己昨晚說得都是對的,而他卻為了這樣一個利益熏心的女人打了自己。
氣死我了,我一定要讓你好好看清楚她的本質,趙木槿又是委屈,又是氣惱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