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別來無恙!”
王可軒朝令狐辰坤一拱手。
“四十多年沒見了,你還是那麽精神。”
“少廢話!我當年說的話怎麽樣?王焱這個狼子野心的東西!”
“確實如此!不過從前的恩怨就過去了嘛,我們……”
“過去?你想的到挺美!我們早已恩斷義絕,莫非你忘了?”
“師兄……”
王可軒還想再說,令狐辰坤卻已背過了身去。
“走吧!我們曾約定過你和你的弟子徒孫永遠不能進入後山!”
“可你和你的弟子徒孫也不能回到前山啊?再往後就是懸崖絕壁,你讓你這寶貝徒弟怎麽下山?”
“我……”
“師兄,咱這麽僵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有同門的情義在,我向你賠禮也就是了!”
王可軒身子往前一傾,雙膝跪地。
“嗯?”
令狐辰坤眉梢一挑,
“你認真的?”
“這次閉關,我想通了很多。我的時間不多了,雖有混元功法在身,但大限是不可避免的。在生命結束之前,我不想留有什麽遺憾。師兄,是我的一意孤行釀就了悲劇,是我對不起你,小弟認錯就是了!”
令狐辰坤有些躊躇,不過臉上的憤恨之情已消去了大半。
“你……唉!起來吧起來吧!我們先不談這個,四十多年沒動過手了,現在來比一場如何?”
王可軒抬起頭來,神色難免黯淡。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切磋一下罷了,也讓我這不懂事的徒弟開開眼。”
令狐辰坤撇了張義文一眼,緩緩開口。
“師父……這不太好吧?”
張義文可不願把事攬到自己身上,趕緊打圓場。
“咱坐下來喝杯茶,你們師兄弟好好聊聊。”
“聊什麽?你少說廢話!師弟,我不怪你就是,出手吧!這幾十年來沒個人陪我練練,手癢的慌啊。”
“那……那好吧!我們點到為止。”
“自然自然。”
王可軒深吸一口氣,但見人影一晃,他已閃到了令狐辰坤面前,抬手就是一掌。
“師兄多多指教才是!”
這一掌,既無多般的變數,也無凌厲的武技。
令狐辰坤哈哈一笑,狠狠的一掌回擊。
“啪~”
雙掌交匯。
隨即,兩股霸道至極的真氣從二人掌心湧出。霎時間,二人周圍的空氣被完全割裂,紙片似的飄落到了他們的身後。
“這……好強的真氣!”
張義文隻感一股強烈的氣流迎面撲來,急忙閉上了眼。
“哈哈哈!看來你這幾十年沒少下功夫啊!”
“師兄過譽了。”
嗯?結束了?
張義文緩緩睜眼。一切風平浪靜,兩個老者正緊緊相擁在一處。
“徒兒,怎麽樣?”
“佩服佩服!不過師父,我看你們並沒有用什麽高深的武技啊?”
“武技?笑話!知道我為什麽隻傳你內功嗎?因為你師爺根本就沒有創過武技!”
“沒有?”
“武技就像是一層豔麗的衣物,浮於表面,華而不實;內功就像五官容貌,乃為人的根本之基。你身著再華麗,若一無是處,那也是枉然罷了。”
令狐辰坤輕輕拍了拍張義文的肩頭,柔聲道。
“為師希望你能注重根基,不要舍本逐末。
不過嘛,也不能全盤否認武技的作用。” 令狐辰坤頓了一頓,面露莊重。
“在東北的密林之中,隱居著一個名為“木劍宗”的門派。他們不練內功,窮極一生專研劍術。一套“緣木枯影劍”,犀利無比,古今罕見。當年,第八代木劍宗宗主火昱曾到天隱山拜會過恩師,以武會友,相互切磋。他們一人借內功絕倫天下,一人以武技獨霸武林,一交手便難解難分。後來,恩師的氣功逐漸佔了上風,將“緣木枯影劍”劍氣壓住,這才得以獲勝。”
言及於此,令狐辰坤臉上不免有些得意。
“論武技,普天之下我只服木劍宗一派而已。不過即便如此,他們依然不是我們“隱仙混元功”的對手!”
“徒兒記下了,以後一定以練氣為重。”
“嗯!你能明白就好。”
“那徒兒先行一步。二位前輩再會了!”
“慢著!你去哪兒?”
“下山!然後完成毀衣重任!”
“怎麽毀?”
“我……”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呢,你就這麽急著走?如此浮躁,怎麽成的了大事?”
令狐辰坤正顏厲色。
分明是你自己忘了說!
張義文不敢多言,看了看二人, 隨即低下了頭,臉色不免有些尷尬。
“哼,小猴崽子!
你給我聽好了,要毀此衣,必須有三件至寶。
其一,霜寒仙草。生於西南極寒之地,昆侖山側,高山絕頂之處。將其研磨成汁液並附於衣上,即可破除寶衣的“水火無懼”;
其二,蛇王玄膽。沒於東北百毒之地,毒蛇體中,密林僻靜之處。將其置於衣上加以烈火焚之,即可破除寶衣的“百毒不傷”;
其三,紫金翡翠。存於玄影門朱氏手中,後被強人滅門,不知去向。將其碎之灑滿寶衣內側,即可破除寶衣的“刀槍不入、內力不侵”。不過說起這朱氏,跟你師爺關系還十分密切。玄影門十二代掌門朱學霖,正是恩師出家前的一位摯友。但後來由於他隱居深山,未能了解外界事物,在朱氏被滅門時無法及時援助。等恩師得到消息時,悲劇已然發生。這也成為了他畢生的一大遺憾。因此,這紫金翡翠是最難找不過了。”
“弟子一定盡力而為!”
“那就行了!要不是恩師有言在先,老頭子我早就下山了!不過你的內傷可還沒好,還得多多小心才是。”
“是啊!也希望你能圓了我的罪過。”
“寶衣之事還請二位前輩放心,弟子下山了!”
“去吧!”
張義文轉身下山。夕陽西下,他的身影在殘陽中顯得格外的雄壯與堅定。
“楊弟、定遠師太、葉天凌!你們等著我的!”
前方,即將迎接他的,將會是武林中一場前所未有的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