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薑再次睜開眼時,整個人在搖晃,睜眼朝四周瞧去,只見自己身處一輛簡陋的車上。
“爹,這小孩醒了!”
沒等時薑接收這具身體的記憶,就聽見旁邊一個流著鼻涕的小孩扭頭對著前面趕車的人喊道。
“籲……!”
趕車的人把拉驢子的韁繩扯了扯,這輛驢車頓時停了下來。
然後扭頭掀開前面掛著有些破舊的布簾, 朝裡面瞧來。
剛好跟睜開眼的時薑,瞧了個對眼。
只見這趕車的人一臉的絡腮胡子,左邊的眉毛處,還有一道橫著的傷疤,一看就很是凶神惡煞。
他仿佛知道自己長的有點嚇人,特地放低了聲音甕聲甕氣的問道。
“小丫頭, 你可知道自己是哪裡人?家住什麽地方?”
實在是面前的小姑娘,長的雪玉可愛,雖然衣服是粗布, 可那小手上,卻是半點老繭都沒有的,嫩的就像那剛新生的嬰兒皮膚一樣。
他估摸著,不會是被拍花子拍走的有錢人家的小姐吧?
不過,她額頭處有一個挺大的血洞,自己已經用了止血的藥草給包扎了,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摔到腦子的緣故,現在醒過來,看著他還是直楞楞的模樣,不會是傻了吧?
自己帶著兒子出來一趟,
沒想到撿到這麽一個女娃娃回去,少不得要被自家娘子給罵了。
時薑這發愣看著這男子是因為在接收這具身子的記憶,原身今年不過八歲,府裡的人帶著她出來逛燈會, 沒想到原身被拍花子給抱走了,在轉輾途中, 原身發高熱, 導致拍花子沒辦法立馬把原身出手,只能找了一處民居先看看能不能把原身給治好,畢竟,這女娃子長的確實好看,若是能賣到那煙花之地,少不得能拿不少錢。
只是,拍花子沒想到原身年紀雖小,卻也是個聰慧的。
好不容易高熱退了後,她卻繼續裝昏迷。
等拍花子不注意的時候,偷跑出來。
只是,原身終究年紀太小,還是被那拍花子發現了。
原身只能朝山上跑,然後一個不小心,從一處陡峭的山坡處滾了下去,一頭撞在石頭上,直接昏迷不醒,最後被路過的人撿到,可惜原身還是重傷不治一命嗚呼了。
而時薑穿過來, 正是原身滾下來後, 被人撿到快嗝屁的劇情。
知道這絡腮胡子是個好人, 時薑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還暈沉沉的難受,所以,放心的閉上眼。
時新海沒想到這小女娃居然又暈過去了,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大胡子,眉頭緊皺的歎了口氣。
“爹,這小孩會不會死呀?”
盤坐在時薑旁邊的那個鼻涕小孩吸了吸鼻子,好奇的詢問道。
“臭小子,你問我,我問誰去?算了,被咱們遇見也算是她的運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先拉回家,請村子裡的曹大夫看看,要實在不行,就給她找個地方好好埋了,也算是咱們盡的最後一份心了!”
時新海扭頭抽了一下鞭子,讓驢車加快速度往村子裡趕,希望能來得及,救這小姑娘一條性命。
那鼻涕小孩見時薑又暈過去,覺得無聊,爬到車外面,坐在自己爹身旁跟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掰扯。
時薑卻是松了一口氣,幸虧這小孩出去了,要不然她還真得想想辦法怎麽才能在這小孩盯著自己看的情況下,從空間裡拿出靈藥來吃進肚子裡。
從空間裡把靈藥拿出來,時薑想了想,這具身體實在還太小,恐怕一口氣吃一顆靈藥身體會受不住。
再加上靈藥的功效,恐怕額頭上的傷會立馬好也說不定。
所以,時薑把那靈藥分成五份,吃了其中一份。
果然,吃下這五分之一的靈藥後,原本暈沉沉的腦袋,時薑立馬感覺神清氣爽了許多。
再從空間裡掏出一面鏡子來,對著自己的額頭瞧了瞧。
只見那額頭上的血窟窿好像小了一些,也淺了一些,乍看一眼還是很嚇人,不過實際上應該沒什麽大問題了!
時薑這才滿意的收起鏡子,閉上眼假寐回想這具身體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
這具身子的原身可能年歲還太小的緣故,好像並沒什麽願望。
也就是說,時薑可以在這個世界裡,自己自由的選擇怎麽樣生活。
所以,時薑想著,先回想一下原身以前的生活,看看是否需要回到原身原本的家中。
只是,當這些點點滴滴的記憶被時薑想起來後,原身從小被欺負,然後變得懦弱膽小,最後這一次被人哄騙出門後,再被丟在花燈之中的記憶,也全部給想了起來。
原身一直以為自己跟仆婦分開,是被無意衝散的。
而時薑從旁觀者的角度,去查看這份記憶,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原本拉著她手的仆婦,是故意松開原身的手。
並且,時薑還能看到那仆婦臉上得逞後的得意笑容,特別是她那鼻翼處的一顆黑色痦子,非常的顯眼。
至於這具身子的身份,時薑只看到,出府時,原身無意識的回頭瞧了一眼身後的宅子時,那宅子門上掛著竇府兩個大字。
這府邸不算小,門口還有兩個非常大的石獅子,門口還站著守衛,想來不算是小門小戶之家。
這具身子實在年歲太小,記憶中來來去去就是貼身的一個丫鬟和一個面目肅然的仆婦, 平時除了在房間裡繡花就是在房間裡繡花。
就算出來,要是被府裡其他的人逮到,就是一頓欺負,所以原身寧可窩在房間裡繡花,也不願意出院子。
而她年歲這般小,丫鬟和那面目肅然的仆婦並不怎麽把她放在心上,見她老實窩在房間裡,也樂得她們多操心。
在這樣的府邸裡,uu看書 ;還能被欺辱長大的,恐怕原身的身份最多不過是庶女之類的角色。
原本時薑還打算著,是不是要回到原身原本的家中的打算,戛然而止。
如果自己的名字沒變,回到那什麽竇府,先不說被欺負不被欺負的事。
光原身的那個名字,時薑覺得自己就受不了。
竇薑?
豆漿?
開什麽國際玩笑,打死她也不願意回去叫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