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咱們在天黑前,得先出了這山林才行。要不然,那土匪的同夥就會追上來。”
正緊張的讓自己努力平複心情的秦朗,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母親溫聲對他說道。
“嗯!”
秦朗連忙點頭應道,然後大步的朝前走, 仿佛後面有惡鬼在追一般。
時薑見狀,暗中吐了口氣,看樣子,自己還是有些著急了。
有些事情,只有經歷過了,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對是錯。
對於秦朗來說,除卻胡奴來襲,還有在深山中被老虎盯上之外, 並沒有直觀的面對過死亡。
所以不知道,心軟這件事,得分人。
事實證明,時薑的預測半點沒錯。
高矮倆土匪沒回來,所以,寨子裡的人就派人下來找了。
卻沒想到,只找到他們兩具屍體。
這對黑風寨的寨主獨眼龍來講,不啻是挑戰他的權威了。
“去,派弟兄們去找,凡是今天路過咱們這座山的,全都給勞資抓回來。我要剝了他們的皮,替他們報仇。”
獨眼龍把手中的酒杯,用力的摔在地上,然後吼道。
他那些手下應聲下去,分成兩個方向去尋找今天路過他們這裡的人。
走出山林, 時薑和秦朗還沒來得及高興,時薑的臉色就大變。
她聽到身後有許多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而近,快速的靠近。
“走。”
時薑拉著秦朗直接拔腿就狂奔, 恨不得多生兩條腿。
秦朗感受到母親的緊張,臉上也跟著慌亂起來,咬牙緊跟其後,不敢回頭瞧。
當他們兩個人一口氣跑出幾裡地後,就遠遠看到前面有人安營扎寨。
看那火堆和數輛馬車停在那裡,還有車上的旗子,應該是有走鏢的人護著的商隊。
秦朗頓時驚喜,想朝那邊衝去。
卻被時薑一把給拽住,扭頭朝另外一個方向急奔。
若他們身後的真是那幫土匪的話,那邊實在是太顯眼了,完全就是個靶子。
相信這商隊有走鏢的人護著,能有底氣對抗那群土匪。
“娘,若是那群土匪來了,他們沒有防備怎麽辦?”
被拉住隔壁的秦朗,忍不住扭頭朝商隊那邊瞧去,滿臉的擔心。
時薑聽到這話,腳步一頓。
回頭看了一眼秦朗, 知道剛才那事, 他心裡頭還堵著, 若是這次再這般走掉,少不得會落下心病。
“行吧,咱們就跑去告訴他們一聲,說完就走。”
若是那商隊之人聽得進話還好,就怕有那難講話的和愣頭青。
“你往那山丘草叢邊去,娘過去告訴他們一聲,立馬來找你。”
聽到母親這話,秦朗頓時遲疑起來。
畢竟,母親是他唯一的親人了,他不希望母親出事。
“快去,我速去速回。”
時薑推了一把秦朗,然後轉身朝那邊商隊的方向跑去。
邊跑邊朝土匪來的方向瞧了瞧,至少現在,還沒看到他們人影,應該來得及的。
“什麽人?”
還沒等時薑靠近商隊,就有人拔出劍來,對著時薑,警惕的喝道。
“快走,土匪追來了。”
時薑不去看眼前的劍尖,只是盯著那拿劍的人急促的說道。
說完,也不等那人反應,扭頭就跑。
這讓那鏢師愣了愣,隨即立馬變了臉色。
“師弟,怎麽了?”
一個矮壯的男子,從火堆那邊轉過來,剛好看到跑遠的時薑的背影。
“師兄,那女子說土匪追上來了。”
趙青山拿著劍,皺著眉頭說道。
聽到這話,郝大力瞪大了眼睛回道。
“怎麽可能?我們可是離黑風寨已經好遠了,他們不在山林處伏擊我們,卻跑到這裡來打劫我們?是不是那女人有什麽古怪?”
聽到師兄這般說,趙青山頓時遲疑了起來。
再抬眼朝那女子跑的方向瞧去,卻已經瞧不見對方的身影了。
“師兄,不管如何,咱們還是跟管事說一聲,要不,拔營再朝前面走一段路再說?”
雖然不見了那女子的蹤影,可趙青山的心裡還是有些沒底,所以對郝大力勸說道。
郝大力聽了,卻是搖了搖頭。
“咱們帳篷都搭好了,若是拔營走的話,管事必定會反對的,到時,少不得被罵上幾句,何苦去自討這種苦吃。”
趙青山聽了,嘴巴抿了抿,沒有再開口說話。
時薑說完之後就跑,害怕對方追上來,所以跑的飛快。
一直到對方看不到自己的身影了,這才稍稍慢下腳步,很快就找到了山丘那邊等著自己的秦朗。
“娘,為何他們還沒有動靜啊?”
秦朗躲在這山丘上,對安扎在下面的車隊一目了然。
母親明明靠近了,跟對方說了事,卻見對方出來個人,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後,又回去了,卻沒有半點動靜。
時薑聽到秦朗的問話,吐了口鬱氣。
“應該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話音才落,就看到山下的車隊起了一陣sao亂,只見從遠處一群土匪舉著刀朝車隊那邊衝了過去。
秦朗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起來,時薑卻是第一時間將秦朗按倒在地。
然後小心翼翼的抬頭朝山丘下瞧去,只見兩邊人馬舉著刀劍開始混戰。
血肉開始橫飛,每一刀一劍下,必定有一條命被收割。
秦朗看到這些場景,特別是那車隊裡的人,被那些土匪一刀刀砍翻在地後的模樣,那畫面讓他受到直接的衝擊。
他隱隱地後悔,自己之前不應該在心裡怪母親心狠手辣。
這些土匪,根本不值得同情。
“娘, 怎麽辦?”
秦朗看著下面發生的惡戰,語氣哽咽的對時薑問道。
時薑卻是緊緊地按著他,不讓他動彈。
“咱們現在下去,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再等等,這商隊的人有走鏢的師傅護著,應該不會有大問題的。”
聽到時薑這冷靜的話語,秦朗這才漸漸安靜下來,只是眼睛卻是緊緊盯著下面,不敢眨眼。
果然,下面的拚殺很快就結束了。
雖然商隊傷亡不少,可追來的那群土匪也全都被剿滅了。
見那群車隊的人沒什麽大礙,時薑這才拉著秦朗偷偷地從山丘那邊退下去,繼續朝城池那邊趕路。
對於母親的判斷力,秦朗又有了新的認知。
之後一路,再也沒有任何的疑惑,對時薑簡直就是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