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年紀雖小,卻也已經很懂事了。
所以,當時薑在前面用砍柴刀砍出一條路來,他在後面跟著,硬是一聲不吭,埋頭趕路。
因為對這山中不熟悉,又要防止遇到大型的野獸, 所以,時薑走的並不算很快。
再加上,有些地方,往前去沒有路可走了,只能繞路,所以,這一天下來, 硬是連第一個山頭都沒爬過。
不過, 這沿路時薑砍了那荊棘後, 居然還驚起了一隻野雞來。
只是,野雞飛的太快,時薑沒來得及抓住,倒是地上的野雞窩裡,躺著十幾枚青色的野雞蛋。
再加上如今剛剛收了地裡的收成,正是秋季快結束的時候。
地裡的莊稼自然全收了,要不然那些胡奴也不會趁這個時機來襲擊村落。
可山裡,特別是深山裡,卻還有許多野果等物掛在樹上。
畢竟,山裡的野獸實在太多,如果一個不小心遇到了,恐怕就會成為那些野獸的肚中餐。
把那些野雞蛋收起來後,時薑抬頭看了看天,恐怕再過兩個時辰的樣子, 太陽就會落山。
到時候,如果他們還要趕路的話,就太危險了。
左右查看了一下,時薑看著遠處有個岩石凸出來, 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地方,不是很大,卻剛好適合她們母子二人待著。
就算下雨,頭頂還有遮擋的地方,不怕被淋濕。
時薑把砍柴刀遞給秦朗,讓他把這岩石四周的樹枝先給砍掉。
自己拿著鋤頭,把地皮給扒拉一下乾淨,免得有蛇鼠蟲蟻。
因為這邊沒有人來過,所以地上全是落葉,當地皮被扒拉開時,裡面的樹葉全已經腐爛了,因為被扒拉開的緣故,裡面的蟲子到處的亂爬。
時薑隻覺得後背一陣發麻,硬是把地皮往下掘了一層,才算是把這些蟲子全都扒拉出去。
這時,秦朗也抱著一捆柴禾走了過來。
他心裡正愁著,就算有柴禾, 可沒鍋沒糧食, 可怎辦呀?
然後就驚奇的看到自己母親從她的背上拿下來的包裹裡,
掏出一個小鐵鍋來。
“剛才你去砍柴, 有沒有發現附近有水?”
聽到母親的問話,秦朗搖了搖頭。
這深山老林的,想要找水源可不容易。
時薑想了想,自己芥子空間裡有水呢,只是不方便拿出來而已。
所以,她對秦朗說道。
“你在這邊先把火堆燒起來,多砍點柴禾,把樹枝從這邊擺到這邊,這一塊三角形的地方全燒一遍。娘去找水,你自己小心點。”
剛才地上的蟲子讓她有些起雞皮疙瘩,就這麽躺地上,她心裡可有點接受不了。
所以,把這一整塊地全燒一遍,算是消毒了。
再加上燒過之後,那地是熱的,這樣躺在上面,到了半夜時,也不會覺得冷。
囑咐完,見秦朗點頭了,時薑這才離開。
她倒不是找水源,而是找能裝水的容器。
雖說她現在手裡有一個小鐵鍋,可這麽點水終歸太少了一點,放一把米進去,煮了粥後,就沒有喝的水了。
她得為明天趕路時,準備一些口渴時可以喝的水才行。
今天白天一天,秦朗都沒有喊渴,雖然有這是第一天的原因在內,也有秦朗懂事,知道如今她們母子倆身上根本沒有水囊可以喝水。
想到這,時薑就很是後悔,早知道她應該多買幾個水囊才對。
她記得買糧食買鹽巴買小鐵鍋,就是忘記了買水囊。
畢竟,這邊雖然地處邊關,可水卻還不是很缺的。
要不然,草原上也不會有那麽多的青草供胡奴們放牧吃了。
懊悔歸懊悔,辦法還是得想。
只是,轉了一大圈,還是沒找到合適的容器和水源後,時薑只能悻悻然的帶著從空間裡拿出來的一鐵鍋水回去了。
秦朗已經把地上全都燒過一遍,然後又在外面圍了一圈,時不時的丟幾根柴禾過去,形成一個火焰隔離帶。
一般蛇鼠蟲蟻就不能進來了,至於大型的野獸,秦朗沒想過,畢竟他也沒遇到過那些豺狼虎豹過。
時薑對秦朗做的事情,很是滿意。
所以,在那小鐵鍋裡放在火堆上面後,時薑就把之前撿的那十幾個雞蛋全給丟到了鍋裡面煮。
畢竟若是明天趕路還帶著生蛋,恐怕趕路就不方便,畢竟容易碎。
還不如全煮熟了,可以分兩三天吃,補充營養。
蛋煮熟後,時薑撈出來先給了秦朗四個讓他吃。
這野雞蛋比家裡生的要小許多,不過,也比鳥蛋大許多,所以,秦朗一個小孩子,吃四個野雞蛋進去,其實也挺飽了。
時薑吃了三個,就不吃了,剩下的那些,她放進包裹裡。
然後又從包裹裡掏出一塊薄毯來,鋪在地上,讓秦朗躺上去休息。
而自己斜靠在石壁上,眯著眼睛假寐。
也是她們母子倆幸運,一晚上過去,也沒有大型的野獸出現,原本燒著的火堆,也成了一片灰燼。
就著鐵鍋裡的水,時薑和秦朗把布巾打濕了,稍微擦了擦後,就繼續趕路。
這一次,沿路走著,兩個人都時不時的查看一下,四周有沒有水流聲。
只是,水源哪裡有這麽好找的。
一連過了七天,時薑滿頭大汗的瞧了一眼頭頂的太陽。
若說前幾日,她們母子倆還有機會往回走,uu看書 ;走出大山。
可現在,他們已經翻過了一座山,已經半條命都快去掉了,再翻回去,恐怕是要死在當場了!
不過,這幾天也不是沒收獲,至少秦朗如今腰間別著兩個用木頭挖出來的水罐。
時薑的腰上也別著兩個,至少趕路時,不怕口渴沒水喝了。
正當時薑和秦朗都覺得,這山裡恐怕沒有大型野獸的時候,就看到一隻額頭上頂著王字的老虎,在前面慢慢地,步伐優雅的朝他們母子倆逼近。
時薑緩緩擋在秦朗的身前,然後用力咽了一口口水,壓低了嗓音說道。
“等一下,娘讓你跑,你就跑,別回頭,一直朝前跑,跑到昨天晚上我們休息的地方,然後找個高點的樹,爬在上面等我,知不知道?”
秦朗隻覺得兩條腿如同面條一樣,不停的打顫。
聽到母親的話,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了下來,卻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