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苗被時薑這樣撥到一旁,臉孔一下子漲的緋紅,臉上全是羞惱的神色。
“時薑,你有種,有本事一輩子別嫁到我們家來。”
蔣青苗提高了嗓門,對著時薑的背影怒吼道。
只是,時薑連頭都沒回一個,直接當成聾子假裝沒聽到。
蔣青苗見狀,氣得直跺腳。
還沒回到家,就見時家院門被打了開來,一家子手裡拿燒火棍的拿燒火棍,拿菜刀的拿菜刀,哥嫂他們是各自拿著要去下地才會用的鋤頭鐵鍬。
“小妹,你回來了?歡歡說蔣家的那個丫頭在找你麻煩,你沒事吧?”
劉春花連忙把手中的菜刀背到身後,然後一臉關心的詢問道。
時薑假裝沒看到他們手裡的武器,然後聳了聳肩膀,把手裡的小背簍先塞到劉春花的懷裡,然後說道。
“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胡亂說話而已。我已經懟回去了,想必下次不會再隨隨便便的攔著我了。”
那個所謂的女主,居然是這副性子。
時薑真的有些懷疑,是不是天道給弄錯了,這樣的人也能當天選之子的女主?
劉春花見女兒臉上半天傷心難過也沒有,頓時心裡頭微微松了口氣,拿著懷裡的小背簍,沒好氣的瞪了時薑拎著兩根大棒骨的手一眼。
“我可是聽歡歡說了,你花了一塊錢,買了這麽兩根都沒肉的大骨頭。你當家裡人全是狗麽,光啃骨頭就飽了?”
“嘿,娘,那是你們之前沒做好,所以才會以為這骨頭啥油水都沒有。等下進屋去,看我給你們弄,過一晚上你們就知道了。”
時薑笑眯眯的把兩根大棒骨拎了拎,表示自己自有主義。
“哼,懶得管你。”
劉春花從鼻孔裡哼了一聲,轉身進了屋。
“大哥,你把劈柴的斧子拿下給我。”
時薑進屋後,先是舀了水仔細的把兩根大棒骨給洗乾淨,然後對著時金寶喊道。
“來了,妹子,你要這斧子幹啥用?這斧子可有點重,你小心別砍到腳背了。”
把柴房裡的斧子拿出來,遞給時薑的同時,又小心的提醒道。
“放心吧,不會的。”
時薑邊應聲,邊把斧子也洗了洗,然後對著兩根大棒骨兩端的地方,用力的劈開。
三下五除二,直接把大棒骨全給劈好了。
然後時薑把這些骨頭全放在灶房靠裡面的大鍋裡,放了生薑大蒜黃酒後,又加了滿滿一鍋子的水,先是大火燒開,接著就是小火慢燉細熬,熬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拿著火炭滿滿煨著。
等到了晚上燉骨頭時,又香又弄的肉味就飄散開來。
而那三兩的肥肉,時薑也偷偷背著劉春花,從百納袋裡拿了差不多半斤的肥肉摻了進去。
這樣一來,原本只有油罐底下那麽淺淺的一層。
沒想到,這次這肥肉居然這般能熬油。
這麽點肥肉,一直盛了半罐子的豬油出來。
剩下的油渣時薑盛到碗裡後,就撒了把鹽進去,然後拌了拌,喊了時歡他們三姐弟過來,一人給他們嘴裡塞了一顆油渣。
三個孩子被塞了這麽一顆油渣,嘴裡的酥脆,讓他們感覺自己幸福的快要飛起來了。
汪文香剛走進來,就看到小姑子給自家兩個孩子還有老二家的孩子塞豬油渣吃,頓時心疼的上前,從時薑的手裡把那碗豬油渣給收了起來。
“小妹,這油渣燒在白菜裡,味道可好了,他們幾個孩子,嘗嘗味道就行,可千萬別讓他們幾個吃出癮頭來。”
說完,汪文香就把那碗油渣放進了櫥櫃裡,不讓三個孩子再吃了。
時薑的嘴角抽了抽,這三個孩子,可有兩個孩子是大嫂自己親生的啊!
不過時歡比時薑感覺的還懂事,拉著兩個弟弟的手,對著時薑說道。
“小姑,我娘說的對,這油渣給咱們三個嘗嘗味道就行,剩下的,還是留著做菜時用吧!”
要是說到這的時候,不咽那口口水,就更能讓人信服了。
時薑覺得時歡懂事的同時,又覺得心裡頭有一絲心酸。
說到底,都是窮鬧的。
只是,離海邊畫個圈的時間還有將近十年呢!
這十年裡,他們還是得過日子。
時薑暗暗發誓,這十年的時間裡,她一定不會再讓時家上下過上想吃口肉都難的日子。
只是,發誓時有多認真,等待報社回信的時間裡,就有多煎熬。
其實,也不是一封信都沒回,至少市區裡的兩間報社,都給她回復了不收的消息。
沒辦法,這種四格漫畫的類型,至今還沒出現過。
市區裡的報社怕讀者不喜歡,浪費這麽大一塊板塊,幹啥不行呀,非得發這種長條狀的四格漫畫?
有不喜歡擔憂的,自然也有喜歡看好的。
“主編,你看看這四格漫畫裡的內容,這種表達方式,不光幽默詼諧,實在是新穎的很。”
省紅日報社編輯張成拿著手裡剛收的一封信封裡掏出來的十張四格漫畫,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後獻寶一樣的送到主編的面前,讓他來拍板。
鄭主編選需要刊登的東西選的眼花,一開始見張成塞到自己手裡的那疊薄薄的稿子,心裡頭還有一絲不痛快。
只是,隨著他翻動那幾張稿子的同時,從一開始的不屑到後面的認真,一口氣把十張稿子看完後,鄭主編就大聲說了聲好, 讓張成趕緊的去聯系對方,務必一定要在他們紅日報社連載才是。
就在日子過了半個月的時間,時薑都已經氣餒了。
畢竟,市裡的兩個報社給出的答案,已經很打擊她的信心了。
“小妹,別難受了,凡是都有爹娘在呢!不管怎的,只要你在家一天,就有你一口飯吃,咱家不缺你掙工分。”
劉春花家自家閨女這一臉難受的表情,心裡跟著不舒坦。
好不容易從那蔣家的事裡走出來了,找個能寄托的事乾。
那曾想,這事又起波折。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家閨女今年犯太歲,怎就諸事不利呢?
劉春花心底裡暗自嘀咕著,想著要不要去弄點黃紙來,去燒了拜拜。
時薑聽到劉春花這般勸說,快速的把心裡的難受給掩蓋起來,對著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