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刷牙洗臉,然後過來吃飯,吃好飯記得把鋪蓋給整理好,放進櫃子裡。”
時薑看了小狗子一眼,把手上裝著番薯的碗,放到門口處。
她可沒那麽多時間哄小屁孩,今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轉身就出了院子,朝大隊部走去。
原身今年已經滿十八歲了,雖然還差一個月才滿周歲,按道理她跟時祿本就是兩家,不用受時祿管。
最重要的一點,原身父親死後,村裡不光是給了一筆補償金給原身爺爺奶奶,對於原身,村裡每個月都會給五塊錢的撫恤金,原身可以一直領到滿十八周歲。
所以,這次時薑到大隊部去,把這最後一個月的撫恤金給領到手,然後就跟大隊部簽字,以後大隊部就不用再給錢給自己了。
相信大隊部知道自己願意這麽主動的松口簽字不領這撫恤金的話,應該會很高興。
一高興,自然時薑想回自己家的事,也容易答應下來。
畢竟,時薑已經是個大人了嘛!
要是誰敢說時薑不是個大人,那時薑就問那人繼續要撫恤金,看他答不答應。
果然,大隊部那邊大隊長看到時薑過來,先說提前領取撫恤金的事時,臉色有些不好看。
可等到時薑說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這最後一次撫恤金領取後,就不用再領了,這讓大隊部裡的幾個人,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跟時薑說話的語氣也和藹了許多,畢竟鄉下地方,一個月五塊,一年下來可就是六十塊錢。
時薑足足拿了十一年,那就是六百六十塊錢,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這錢可全是村裡承擔的,現在大隊部的人最怕是時祿那個二流子,雖說時薑已經滿十八歲了,可時祿要是拿捏著時薑這個侄女聽他的話,跑到大隊部,滿地打滾,讓村裡人給他大哥賠命,大隊長估計也只能捏著鼻子要給時祿一些好處才行。
現在時薑居然主動來說這件事,而且只是把最後一個月的撫恤金給拿走,就願意簽字了結這件事,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了。
“時薑啊,咱們幾個跟你爹也算是一起長大的,論起來也算是你的叔伯,若是有什麽困難,就跟咱們說,咱們能幫一定幫。”
看著時薑乖巧簽完字後,大隊長一時有些心軟,對她說道。
只是,說完,大隊長就有些後悔,深怕時薑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來。
時薑聽到大隊長這麽說,頓時眼睛一亮。
“大隊長,我昨天晚上回我家,看到家裡的房子圍牆有些塌了,要是叔伯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找些磚頭來,把圍牆給壘起來?沒有圍牆,我一個人住著,有些害怕。你們放心,我……我會付工錢的。”
時薑說到後面,眼睛裡都含了淚,紅著眼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的緊緊捏著那剛到手的五塊錢。
大隊長聽到時薑這並不過分的要求,再看她這副模樣,心裡可憐,頓時一口應了下來。
“不就是壘圍牆麽,待會兒我就叫人去給你弄一下,工錢嘛,就算了,你一個人過日子,也不容易。以後,你可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才是個正理。”
最後一句話,大隊長說的語重心長。
時祿那小子,就是個混不吝的,時薑他們也算是從小看到大的,雖然膽小一些,可是個勤勞的好姑娘,跟著這麽個二叔,以後嫁人都難,還不如單獨一個人過日子呢,至少沒個拖累。
時薑聽到大隊長這話,抿嘴笑了笑,萬分感謝的鞠躬,然後才回去了。
心裡卻是知道,若是真喊了人來給她幫忙,不給工錢可說不過去。
至少給了工錢,人家弄的也上心一些。
而且,她可不是單單就想把原本塌掉的圍牆給補起來,她還想再壘高一點,並且在圍牆上面撒一些敲碎的玻璃碎片。
這樣子,才不怕宵小翻牆進來乾壞事。
當然,就算真有宵小進來乾壞事,那也不是時薑的對手。
不過,能震懾別人不來找麻煩,那就最好不過了。
花點小錢,她也心甘情願。
時祿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喝了一肚子劣酒的他,頭疼的要命。
閉著眼坐起來後,就高聲喊時薑的名字。
只是,喊了半天,都不見那死丫頭進來。
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昨天自己拿皮帶把那死丫頭給抽了個半死,拖到雜物間裡關著了!
不滿的砸吧砸吧臭烘烘的嘴,伸手撓了撓肚子,沒好氣的起床,趿拉著布鞋先到廚房間裡,翻找吃的先。
只是,廚房間裡的鍋裡,還是跟昨天一樣,一堆的碗筷在鍋裡放著,根本沒洗過。
再打開壁櫥,只見裡面也空空如也。
時祿有些疑惑的撓了撓頭皮,他印象中記得壁櫥裡有吃的東西啊,怎麽沒了?
難道是昨天自己喝酒把壁櫥裡的東西也給吃掉了?
時祿一點都沒懷疑,是時薑或者是小狗子給偷吃了。
因為,他篤定,他們兩個人不敢。
壁櫥裡沒東西,灶頭的鍋裡又全是沒洗過的碗筷。
時祿頓時肚子裡火氣一下子上來了,罵罵咧咧的從廚房間裡出來,轉頭進雜物間,想把那死丫頭給拖出來,讓她別裝死,趕緊的做飯給他吃。
只是,一進雜物間,卻見裡面哪裡還有時薑的身影。
頓時時祿原本還有些迷糊的腦袋, 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死丫頭,居然敢偷偷的跑掉?
時祿從雜物間裡出來,又去了另外一個房間看了一眼,果然,也沒有看到時薑的蹤影。
頓時怒火中燒,顧不得肚子還餓著,第一反應,就是朝自家大哥那破敗的屋子跑去。
這小JIAN種,除了大哥那屋子,就沒其他的地方可以躲。
只是,時祿跑的飛快,還沒等看到他大哥的屋子,就開始扯著嗓子破口大罵。
“小JIAN人,勞資看你能跑到哪去?今天就把你那兩條腿給打斷了,看你還敢不敢再跑。”
一連串的髒話從時祿的嘴裡蹦躂出來,然後,他就看到村子裡的一幫老少爺們待在自家大哥的屋子裡外,熱火朝天的在砌圍牆。
在聽到他的那些話後,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活,朝他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