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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勒。”書鋪的掌櫃都認得她了，笑呵呵又道:“小娘子買書不?最近到了些書。”

　林俏轉頭看向宋廷凡，“小叔，你去看，看好了就拿過來付錢。”

　“我不要。”

　“去吧，總不能一直看千字文吧。”

　聞言，宋廷凡猶豫了一下才去看了書，最後拿了一本戰策論。

　林俏看見後微微有些詫異，很快又恢復正常了。

　等出了書鋪，她試探道:“小叔想學文開始學武?”

　“學武，我想當兵。”宋廷凡沒有一點猶豫。

　劇情一直在。

　林俏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她道:“那就去，想做什麽就去。”

　若是以前她不會讓他去當兵，畢竟夢裡的劇情他是會造反的。

　但她有了點惻隱之心，反派上輩子沒過上自個的人生，這輩子要是還是這樣，那就有些可悲了。

　宋廷凡眼神有一瞬間的欣喜，但很快搖頭了，“我不去。”

　阿爺阿奶嫂子都在這裡，他不能走遠了。

　林俏想跟他好好談一下，但現在不好說，心裡打算了，要是他想去，她就讓他去。

　她沒有再說什麽，送他到了鎮口坐馬車。

　宋廷凡突然想到什麽，“嫂子你住哪裡?”

　“鋪子閣樓有床，我就在那睡。”林俏眼神示意他別擔心，隨後付了驢車錢。

　……

　天色快黑了，林俏就關上了鋪子，點著油燈在裡面擀麵，天氣逐漸熱了起來，可以賣些涼面，炸洋芋之類的東西。

　鋪子有這麽大，這些東西能擺下。

　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笑出了聲，嘀咕道:“竟然成了最討厭的‘老媽子’人設。”

　話雖這樣說，但全然沒了剛來這裡的抗拒。

　面擀好後，用東西蓋好，防止耗子偷食。

　剛打水洗手就聽見“咚咚”的敲門聲，她嚇了一跳，沒有出聲回答，左右看了一下拿了擀麵杖。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她輕步上了閣樓，從窗戶處往下看，依稀可見黑影。

　她認出來了，“小叔。”

　宋廷凡剛準備出聲，聞言抬頭看了，頓時咧嘴，“嫂子。”

　林俏松了一口氣，下樓給他開門，“你怎麽來了?”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宋廷凡放下背簍，將門栓上。

　林俏心裡有些暖，說話的聲音不自覺柔了些，“吃過晚飯沒?”

　宋廷凡從背簍裡翻出餅子，“沒吃，但阿奶給我塞了好幾個餅子。”

　“餅子哪吃得飽，坐會，我給你下面。”

　林俏升起了爐子，過了一會水漲了，她放了面下去，不多時就起鍋了。

　碗有些燙，她放在他面前後，摸了一下耳朵，“吃吧，不夠再煮，擀了好多面。”

　“好香。”宋廷凡嗅了嗅，隨後拿起筷子挑了一大口，才起的面條可燙了，頓時燙得他呲牙咧嘴，饒是這樣也不吐出來，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林俏連忙給他倒了水，“吹一下。”

　他吃麵，她就熱水洗漱，舀了熱水在裡面點洗腳。

　宋廷凡的余光瞥了一眼，頓時羞得臉紅，之後埋頭吃麵。

　一刻鍾後，兩人上了閣樓，林俏這才意識到找不出東西給宋廷凡鋪地睡，她想了一下，“小叔，你去客棧睡吧。”

　宋廷凡不想去客棧，看了一眼床，比家裡小些，兩個人睡肯定擠，“嫂子，我睡樓下吧。”

　“不行，小心冷出毛病了。”林俏猶豫了一下，又道:“今晚上我們擠一下。”說到後面還有點不自然。

　咳，也不知道是小人書還是那天山裡的事，她現在已經無法把宋廷凡當“孩子”了。

　“沒事，嫂子我下去睡。”宋廷凡也有點不自然。

　不自然歸不自然，林俏總不會讓他去下面睡，“聽話，就在這裡睡，等明個有空了，再在旁邊安張床。”

　要是宋廷凡在鎮上念書，肯定要在鋪子住，到時候看拉個簾子還是用木板隔一下。

　宋廷凡乖乖的躺下了，林俏吹了燈也躺下了，床是真有點小，睡下去就碰到他的肩膀了，她剛忙往外挪了一些。

　與此同時，宋廷凡也往外挪了一些。

　氣氛有些安靜。

　以往還沒覺得有啥的林俏，今個總覺得怪怪的，咳，她輕輕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夜色越來越深了，隔壁閣樓估計也有人住，說話的聲音聽不見，但木床撞牆壁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作為成年人的林俏:……

　她耳朵紅透了。

　旁邊的宋廷凡似乎沒明白是什麽產生的聲音，過了一會不見停，他余光看了旁邊，“嫂子，你能睡著嗎?”

　林俏:“……”

　她能睡著就怪了。

　她覺得要找個什麽話題轉移，“咳，沒，小叔，你今個說你想去當兵，想去就去，不用考慮我們。”

　宋廷凡猶豫可一下，還是搖頭，“我不去。”

　“我們這兒離邊疆沒多遠，就一兩天的路程，到時候我們會經常來看你。”

　林俏的話剛落，隔壁的聲音大了起來，似乎也快樂，她:“……”

　她又道:“只要不後悔，小叔就放手去做，我永遠支持你，再說了沒讓你當一輩子的兵，當個幾年你自個就乖乖回來成親。”

　少年久久沒有說話，隔壁的聲音停了，正當林俏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突然道:“可以嗎?”語氣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當了兵就能保護嫂子他們了，每個月還有銀子拿。

　還有他想去。

　爹爹在時就說過想他和哥哥去當兵， 做個守護百姓的男子漢。

　“怎麽不可以，想去就去。”林俏突然替他有點心酸，連選擇自個活著的方式都要顧前顧後。

　她停頓又道:“去年十月份官府招兵，今年應該也是，到時候給你報上。”

　“謝謝嫂子。”宋廷凡分不清是什麽感受，有些酸澀，但又有些歡喜。

　“謝啥，快睡，明個還要考試，別想著要去當兵就不好好念書了哈，多念點書有好處。”林俏透過窗戶看著月亮，心裡莫名有些不舍。

　入戲太深了。

　……

　第二天一早，窗外傳來嘈雜的聲響，林俏被驚醒了，看了外面的天色，灰蒙蒙中夾著霧氣。

　她扭頭看了旁邊的宋廷凡，他正好睜開眼睛，他坐起了身，沙啞道:“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