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信徒們的攻勢凶猛無比,期間兩個領頭的家夥更是滑溜地躲了起來,這場戰鬥沒個結果怕是根本不可能再露臉了。
狹隘的地形防守起來十分有利,無論小門還是窗戶一次都只能擠進來一兩個人,前後交替的配合打起來更是遊刃有余,接連交戰幾分鍾下來,對面也沒有一個家夥能給他們帶來一絲傷害。
遠處的攤主們仍然無動於衷,仿佛眼前所發生的的一切都事不關己,而兩位領頭人卻在一旁貨架的遮掩下也悄悄打了起來。
此刻,米勒正從後面勒住修斯的脖子,將她牢牢固定在原地,修斯的腹部則插上了米勒一開始放下的那柄西瓜刀,鮮紅的血液順著地板的縫隙不斷往外滲去。
脖子上的繩子被越收越緊,修斯無力的將手伸向前方,似乎想要努力抓住些什麽,可她的面前空無一物。
“知道嘛?從昨晚開始你就在偷偷吐血,這一切都是被我看在眼裡的,既然你原本就時日無多了,那麽把大祭司的位置讓給我也不算虧,不是嗎?”米勒說著情緒越發激動,手上的力道也出奇又大了幾分。
望著雙眼逐漸上翻的修斯,米勒拔出插在她腹部的刀具,隨後抹紅了她的脖子,再將那柄刀送回原位。
正面的火拚仍在繼續,言若雪一馬當先堵在商店門口,手持一根由千鍛寒鐵鍛造而成的鋼管,幾乎每一次揮動都會將面前的人拍飛出去,隨後砸入人群之中。
身後羅傑的小弟安利從頭到尾沒有出過一次手,看著言若雪那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她毫不懷疑對方這簡單粗暴的戰鬥方式,至少還能繼續十分鍾以上。
而另一邊的羅傑就不慣著他們了,基本上刀刀見血,此刻他的面前已經躺了一堆半死不活的家夥。幾分鍾的戰鬥僅靠兩家大佬出手,便已經完全壓住對面幾十號人的氣勢,沒有主心骨在身後鼓舞,他們似乎又變成了膽小怕事的當地農民。
“看,那群瘋子都退出來了!”
“真沒想到他們幾個人居然能打這麽久,早知道還是應該出手的。”
“你犯渾呢吧?哪有幫著外鄉人對付自己人的?”
清醒派你一言我一語地交流著,聽起來實在是有些滑稽,與那些不被他門看好的兩支離開的強硬派一比,簡直就是高判立下。
“不好了,大祭司舍己度人,犧牲了自己!”米勒急匆匆地從貨架當中跑了過來,其臉上、雙手都沾了不少血跡,看起來很是狼狽。
只是當看到言若雪一行人完完整整從裡面走出來時,他那原本塵埃落定的心又懸了起來,尤其是當他看到對方一步一個血腳印,卻偏偏身上其它地方都很乾淨的時候。
走在前方的二人陰狠地看了他一眼,米勒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隨後語氣慌亂道:“我剛剛就發現大祭司忽然不見了,等找到她的時候就看到她已經自我獻祭了……”
無論是一旁濺射在牆上的鮮血,還是緊緊抱著插在腹部刀子上的雙手,都表明他們的救世主、大祭司,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割開生者的脖頸,剖開生者的小腹,這都是他們獻祭儀式的一部分,尤其是當暗紅色的鮮血湧現在整個脖子上時,又有誰能注意到藏在鮮血下面的勒痕呢?
隨著米勒的跪拜,余下眾人紛紛再次跪了下來,他們是從同一地方進來的,因而此刻倒像是都跟在米勒後面下跪一樣。
“米勒大人,您可是大祭司唯一欽定的接班人,
千萬不可再離我們而去啊!”人群當中,某個中年男子哭著往前爬去,在米勒的身後整個人都幾乎趴到了地上。 “是啊,米勒大人請救救我們吧!”
“米勒大人!”
“米勒大人!……”
米勒這一轉身,便正好面對著所有跪拜的信徒。這一刻,他仿佛真的成為了神明一般,一道明媚的聖光揮灑在他的臉色,就如同耶穌轉世。
“我去,咱們找機會去搞傳銷吧!”言若雪興奮地望著陸詩詩,雙手則不斷席卷著超市裡的存貨,全都挑最好的裝進包裡,旁邊幾人也沒一個是閑著的。
“少來了,娛樂圈裡但凡你敢透露一點這種東西,明天就能被請去小黑屋喝茶。”陸詩詩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趁其他人沒注意,偷偷往自己包裡藏了一盒面膜。
從這個偏僻小鎮到德克薩斯洲的距離是最短的,而那個洲不僅是白鷹旗下最大的一個洲,也同樣南臨大海,必要的時候可以嘗試向海上轉移,就是不知道這奇怪的霧氣倘若真蔓延到大海上,是否會給海裡的動物帶來改變。
眼下考慮這些還為時過早,由於通訊系統的徹底癱瘓,導致這兒雖然還有電力,但信號什麽的卻一直沒有,眾人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那更是一無所知。
眼看著言若雪一行人將物資一車一車地往下搬,偏偏米勒那個家夥帶著信徒在那裡舉行儀式,叫一眾清醒派人士好不心疼。他們本就是貨物的最初持有者,眼見自家貯備肉眼可見地減少,不少人都是氣不打一處來,紛紛爬起聚了過來。
“還真是可悲又可恨啊!”
對此情景言若雪輕蔑一笑,拔出羅傑腰間手槍沒有停頓,直接打碎了站在最前方一人的膝蓋,殺豬般的哀嚎聲瞬間回蕩在整棟大樓內。似乎是被嚇到了,後面的人紛紛止住腳步,臉色難看地望著倒在血泊之中哀嚎的家夥。
言若雪一行人居然還有槍,剛剛打鬥的時候可是一聲槍響都沒傳出的!望著她手中那把通體黑漆漆的玩意兒,不少人都下意識地都往後退了退,站在正前方的幾人眼瞅著退不回去了,都有些滑稽地將脖子往後拉了些,好像這樣就能晚死幾秒一樣。
隨著她帥氣地持槍朝右揮了揮,攤主們從她那嫌棄的眼神當中看出一絲不耐煩,紛紛掉頭縮回了角落裡。
“想讓大祭司的犧牲就這麽白費嗎?都專心點!”米勒虔誠地跪拜在最前方,此刻跟在後方的信徒們頭也不抬地趴在地上。沒人能夠看到,他那件貼身穿著的白色襯衫已經被汗水給浸濕了,寬厚的鏡片上也布滿了霧氣,這當然不是他神力消耗過度導致的。
“該死!該死!那群家夥不會記仇吧!”好在他們搶的基本都是那夥人的物資,雖說以後都會是他的,雖說他們搬的似乎有些過,但總比對方拿槍指著自己的頭要好吧,希望他們是真的準備離開。
其實言若雪她們拿的東西也不是很多,主要是不斷地挑挑揀揀給了周圍那夥人很大的錯覺。前前後後總共五車物資,其中不乏很容易壞掉的新鮮蔬果,也不乏能儲存很久的大米與麵粉,還有食用油,比起最早那群只知道挑罐頭的家夥要全面不少。
最後一車物資正順著電梯一點點往下,原先被打穿膝蓋的家夥,正被幾個人緊緊按在地上處理傷勢,瞧著那如同血人一般的淒慘模樣,羅傑再一次更正了對眼前這個女人的認知。
唯一的女小弟安利已經將車開到門口,傑克正與余下兩個小弟還有陸詩詩與肖愛佳不停搬運著,兩夥人相處起來倒也蠻融洽的。
此時日漸正午,按理來說應當是一天之中霧氣最弱的時間段,但周圍的能見度依然低得嚇人,霧中世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為了準備充分,兩個小弟正各自拿著根剪下來的管子,伸進附近幾輛車的油箱內,賣力地吸著裡面的汽油。他們大多底層出身, 這倒也算是原本吃飯的手藝,看得後面三個女生滿臉好奇。
樓上的祭祀剛剛已經結束,此刻已有不少人聚集在玻璃門口,望著外邊的人正抽旁邊車裡的汽油,他們嘴上不說,但心裡終究還是不舒服的。
望著那些再度陷入迷茫與沉思的臉,羅傑的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嘲笑,這群家夥有什麽好在意的,反正你們也不敢出來,乖乖躲在自以為安全的小屋裡一輩子,豈不是很好?
“羅傑,小心!”隨著遠處霧氣的一絲詭異波動,言若雪當即抓起鋼管朝羅傑跑了過來,只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迷霧之中,如同早上忽然出現的蟑螂一般,一隻臉盆大小的蜘蛛悄無聲息地從羅傑側面跳躍過來,縱使羅傑聽到言若雪的警告第一時間就往後退去,但還是被蜘蛛鋒利的前爪撕裂了半條胳膊,那隻別在腰間的左輪手槍也在第一時間被擊落在地。
叮叮叮……
老舊的黃銅色子彈散落在四周,與此同時,倒在地上的還有左臂鮮血噴湧的羅傑。
下一刻,言若雪飛身越過數米,揮舞著手中鋼管將它擊飛出去,如同電腦主機一般大小的身軀死死鑲入另一輛車的車身內。
砰砰砰!
傑克與安利緊跟著對車連開數槍,隨著沾滿火藥味兒的子彈殼一顆顆落在地上,余下二位小弟立刻趕來組織防禦。
望著地上或多或少濺上自己鮮血的子彈,羅傑狠狠攥緊右拳,倘若不是言若雪的提醒,自己這條命多半已經沒了。
誰能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開局呢?